第十一章 友情之上

  兩個人在澤商場下車，桂韶塵很少逛街，著迷的看著百貨區新奇的玩意兒流連忘返，丁蒼語叫了幾次他都不肯走。


  丁蒼語的時間很寶貴，她一分鍾也不想浪費，情急之下，她不得不抓著桂韶塵的袖子把他拖到男裝區。


  丁蒼語左挑右選，桂韶塵跟在身後，沒有一絲決定權。


  “這個太醜了，三中鍋爐房的老大爺有一頂同款。”


  “這個顏色不錯啊，花裏胡哨的很襯你。”


  和丁蒼語相處久了，桂韶塵發現她語出驚饒程度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而且她的表情總是特別自然，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有多損。可是桂韶塵又寧願她多損自己兩句，聽著心裏舒服。


  丁蒼語也漸漸發現，和桂韶塵在一起時，話總是不由自主的刻薄起來，他那副不知高地厚的嘚瑟勁兒實在欠罵。


  一個喜歡懟人，一個喜歡受虐，生絕配。


  丁蒼語挑了很久，終於看到一頂合適的棉絨帽子，旁邊還耷拉著兩個耳朵，桂韶塵戴在頭上蠢萌蠢萌的。


  丁蒼語滿意的點點頭：“老板，就要這頂了。”


  完，她從兜兒裏掏出十五元遞給老板，像對待自己養的寵物一樣拍了拍桂韶塵頭頂的帽子。


  桂韶塵左右搖晃了兩下，瞪大眼睛壓低聲音發出自認為荷爾蒙十足的男人味問到：“你看，我帶著帽子像不像一匹雄壯的狼？”丁蒼語認真看了一會兒，堅定的搖搖頭：“像一隻二了吧唧的哈士奇。”


  桂韶塵此刻心情正好，就算是丁蒼語的譏諷聽在耳朵裏也是甜蜜的。


  他再次確認：“這帽子是你送我的？”


  桂韶塵收到過不少女生的禮物，千紙鶴幸運星手鏈堆滿了一桌子，裏麵還夾雜這幾十封情書。莫非丁蒼語和那些女生一樣也在暗戀著自己，想到這兒，他的心裏十分滿足。


  “對啊，送你的。”


  聽到這句肯定的回答，桂韶塵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那副不要臉的嘚瑟勁兒又來了。他扭扭捏捏走在丁蒼語旁邊，抿著嘴難得露出少年般害羞神情。嘴裏像含著熱年糕一樣朦朧不清的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丁蒼語愣住了，她像被雷劈過一樣大腦休克了半分鍾，一度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多麽自戀的男生才能恬不知恥出這句話，他是太自信還是不要臉。


  丁蒼語細細回想，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孽才會讓他誤會，僅僅因為一頂帽子嗎。


  丁蒼語向後退了兩步，仿佛撒切爾夫人外交一樣保持著不容褻瀆的神情用字正腔圓的播音腔鄭重其事的：“你想多了，我隻是投桃報李感謝你出手相救而已，要不你還是把買帽子的錢給我吧。”


  桂韶塵滿滿的期待落了空，心情瞬間失落了，他黑著臉孩子氣般狠狠地吐出一句：“就不給。”


  這種行為看在丁蒼語眼裏，幼稚得如同三歲孩。她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兒，男人果然長不大。


  其實，男人不是長不大，隻有在心愛的人麵前才會表現得像個孩。


  第二上課，桂韶塵帶著那頂哈士奇帽子大搖大擺走進了教室。一晚上時間，昨的失落一掃而光。他常，沒什麽坎兒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要是睡醒了困難還在，那就多睡一會兒。


  一整個上午，桂韶塵像被勾了魂兒一樣，漫畫也不看，摩挲著帽子傻笑，那動作仿佛輕撫心愛之物。


  林深被他嚇得不輕，以為中了邪。他學著《還珠格格》裏薩滿法師的樣子在帽子上哆哆嗦嗦比比劃劃，嘴裏還念念有詞。


  桂韶塵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仿佛看著一個半身不遂發病患者。


  “你犯病了？”


  “你才犯病了，這帽子哪兒來的，我見你茶不思飯不想擺弄了一上午，該不會下了巫術吧。”


  桂韶塵白了林深一眼，一副少見多怪的樣子。他用極其顯擺的語氣：“這是丁蒼語送給我的，你我是不是應該也送她一個禮物啊？”


  從桂韶塵為了丁蒼語打架開始，林深就覺得他對她的態度不一樣，其他人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如今已經發展到互送禮物的程度，大大出乎了林深的意料。


  他好奇的問：“你和丁蒼語什麽關係啊？我總覺得你們倆之間不清道不明的，該不會……”


  這句話倒是問住了桂韶塵，他從沒想過自己和丁蒼語究竟是什麽關係。她話不多，和她在一起總是很自在，這種感覺讓桂韶塵越來越貪戀，越來越貪戀。


  他帶著疑惑回答：“我們關係很好很好……很好。”


  可是好到什麽程度，他自己也不清。總之，超越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