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薑花盛開時
如果你見過那一朵朵白色的花盛開時的容顏你應該感到慶幸，因為每一朵花都是獨一無二的。而在我看來一朵盛開的花就像一個為你付出真心的女人一樣美。
我不否認薑湯的確把花養得很美，但她對我虛假的情意卻常常讓我在夢裏唏噓。唯一能讓我敞開心扉的人隻有六六，我跟六六聊起薑湯時，六六“君子，你應該重新審視一下你對孫珂奕的感覺。”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後悔就那樣和孫珂奕分手，但出的話我不想收回，再我覺得我不能耽誤他和薑湯，所以這件事也就隻能這樣了。我對六六“他和薑湯在一起挺好的。”
六六“既然這樣你就不該有抱怨。”
我“我知道我現在就像一個怨婦，可我就是不喜歡薑湯。”
六六“君子，這可不像你，以前你要是不喜歡誰早就離她遠遠的了，你現在還願意跟她有來往是在期待什麽？”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六六“其實有的時候旁觀者清，你就是不願意和孫珂奕徹底斷了。”
我驚訝於六六的這句話，但也很快否定了她的法，我“六六，你知道我喜歡誰。”
六六點頭笑笑，她“可饒想法難免會改變。”我知道六六還是想把我和孫珂奕湊一對。
從六六家裏出來後我順路去了超市，薑湯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我“超剩”薑湯“君子，帶點酒過來，我們喝一杯。”
我“好。”
去到薑湯的花店，我把度數不算低的紅酒遞給薑湯，她接過“謝謝了。”我在吊椅上坐下，看著薑湯忙前忙後，直到色暗了下來薑湯才關了門。她拎著酒出來和我並肩坐下，她“君子，今是我的生日呢。謝謝你陪我。”
我“我記得。”她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感動，我厭惡她那樣的眼神，我用嘲笑的語氣“你的孫少爺呢？他怎麽不陪你？怎麽，失寵了？”
薑湯“他工作忙，我也就沒打擾他。”
我“哦，那你還挺善解人意的。”
薑湯笑了，仿佛我真的在誇她。她開了一瓶酒遞給我然後又為自己打開了一瓶，她舉著酒瓶跟我“今晚上不醉不歸。”我與她輕碰了一下酒瓶。她仰頭開始大口喝酒，我看著薑湯喝了一瓶又一瓶，喝醉了之後她就拉著我胡話。
她“君子，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可我是真的喜歡孫珂奕。”
我“這兩件事好像沒什麽必然的聯係吧。”
她“君子啊，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那樣做嗎？”
我“不想。”
她“因為我媽媽。”
我“這跟你媽媽有什麽關係？”
她“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媽媽生病了，家裏拿不出錢給她治病，我沒辦法才這麽做的。”我“薑湯，你這是訛我的錢。”
薑湯笑了，她“對啊，我就是訛你，可我媽媽最後還是走了。”她哭了，像個被人搶了糖的孩子。
我“薑湯，你他媽的就是沒人性沒腦子缺心眼，你要錢可以直接找我要啊，我會給你的，可你非要鬧那麽一出，如果你不鬧那一出我現在或許還和李慕南在一起呢。”著我也哭了，大把地抹著眼淚。
薑湯收住了哭，開始嘲笑我，她“君子，原來你就是在乎李慕南，我你怎麽這麽氣，為了一個李慕南記恨我這麽久。”
我“我氣？你也分個手給我看看，我看你能有多大度。”
薑湯“我不要，我不要和孫珂奕分手。”語氣帶著嬌膩。
我“我沒讓你跟他分手。”
薑湯冷冷地看著我，我站起身，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司機，車到了之後我向薑湯揮揮手大叫著“快進去，外麵涼。”薑湯衝著我點點頭。
車在我家門口停下，我下了車對司機謝謝。司機點點頭把車開走了。
我猜我大概是眼花了，不然我怎麽在牆角看到了李慕南，他斜靠著，麵色疲憊地看著我。我揉了揉眼睛，李慕南還是立在那裏。他輕輕皺著眉頭“你喝酒了？”
我點點頭。我“李慕南，你來這裏幹嘛？”他沒有話，走上前，俯視著我。我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李慕南輕笑，他“許淇君，你不是不怕地不怕嗎？怎麽？現在倒怕起我來了？”
我也輕笑，我“你想多了吧，我許淇君什麽都不怕，怎麽會怕你李慕南。”他步步逼近，我堅決不退半步。很長時間裏我們就這樣對視著。直到李慕南的手機適時響起，他接起來，嗓音溫柔，他“思語，怎麽了？”
我聽不清電話那頭在什麽，隻聽到李慕南溫柔的聲音。
“好，明我一定記得。”
“放心吧。”
“嗯，就這樣。”
“你先睡覺吧。”
“乖。”
在李慕南講電話的時候我試圖逃走，可我的手腕被他緊緊握在手裏，我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麽心理，我不想在程思語麵前失態，哪怕隔著電話也不想，所以就安靜地等待李慕南講完電話。李慕南掛羚話後我甩開他的手，我“你要秀恩愛離我遠點，別在我麵前秀。”被初戀男友秀恩愛這大概是很丟臉的事。
我和李慕南剛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會沒完沒霖講電話，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們在講些什麽，總之會有怎麽也講不完的話題。那個時候我應該想不到我跟他會像現在這樣，仇視彼此。
那晚上我不記得李慕南後來了什麽，或許他什麽也沒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看著我跌跌撞撞地走進家門，在台階上摔了一跤，然後爬起來，繼續走。
接到薑湯電話的時候是淩晨三點多，她在電話那頭呼喊地，她“君子，救救我。”
我握著電話的手不斷發抖，一次又一次，我聽到薑湯撕心裂肺的聲音，還有劈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我“薑湯，你在哪？”
很久，薑湯都沒有回答我。我始終覺得，我不應該打那個電話給孫珂奕。如果，他沒有去，事情會不會有轉機。
我到薑湯花店的時候大概已經淩晨四點了。這樣的一片狼藉在宣告著薑湯確實出事了。可是，我找遍了花店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薑湯的蹤影。
孫珂奕給我打電話，他“君子，在那裏等我。”不到兩分鍾孫珂奕就趕來了，他問“薑湯呢？”
我搖搖頭。我和孫珂奕沿著路找薑湯，任我怎麽打她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那孫珂奕喊著薑湯的名字，喊到聲音沙啞。而我，總覺得薑湯離我們好遠好遠。
我們找到薑湯是在一個巷子口，她被人圍在牆角。我看到她被人切掉的手指，尖叫出來。
孫珂奕開著車衝過去，那群人一哄而散。我拖著被嚇軟的雙腿走過去。
到底隻是一個人，勢單力薄，下車後的孫珂奕被那群人圍了起來。我上一次見孫珂奕這麽不要命地去打架是跟伍謙那夥人。
我走過去試圖扶起薑湯，她還殘留的半根中指不斷地往下滴著血。因為疼痛，她的臉色蒼白得要命，額頭上不斷有細密的汗珠冒出。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孫珂奕，在我扶起她的一瞬間，她衝了出去。然後，我就看到薑湯的身體被插入了一把刀。她的臉色已經不有再蒼白了。
孫珂奕撕心裂肺的叫聲回蕩在我的耳邊，我第一次見他那麽哭，麵目猙獰，淚水混合著臉上大大的傷口流出的鮮紅的血。
薑湯的那一刀是替孫珂奕擋的，她看著他身旁的人拿出刀時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
孫珂奕幾乎是爬過去的，他把薑湯緊緊地抱在懷裏，搖晃著她幾近被疼痛抽離的身體。我突然覺得，薑湯的身體很單薄，似乎隻要孫珂奕輕輕一晃就要支離破碎了。
那群歹徒看到倒在血泊裏的薑湯，慌忙逃走了。不到半分鍾，那個淒涼的巷子口隻剩下緊緊抱著薑湯的孫珂奕，還有依靠在牆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