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少林寺
三騎快馬在嵩山下了官道上馳騁,往西南方向而去。
「老爺,咱們幹嘛要去少林寺?」曲非煙問道。
鄭榭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千年古剎名傳天下,來到嵩山不上少林寺,就好像去了首都不上長城一樣,實是一大遺憾。更何況,這年代上去還不要門票。」
「……?」兩女莫名其妙。
少林寺和嵩山距離很近,僅有二三十里,三人很快就趕到了少室山下。
鄭榭帶著二女像普通遊客一樣,晃晃悠悠地上了少林寺,心境不覺平和下來,山林間彷彿都有幽幽的禪音響起,這種寧靜之處,在遊客滿大街的後世是絕對享受不到的。行到少林寺的山門,三人卻被知客僧攔住了。
「三位施主,敝處為佛門之地,不接待女眷。」一位穿著灰衣的小沙彌說道。
「給門票也不讓進?」鄭榭問。
「?」小沙彌。
曲非煙杏眸瞪圓,忿忿道:「天下還沒有我們去不了的地方,我一把火把你們這破廟燒了。」
「阿彌陀佛,敝寺寺規如此,請女施主見諒。」幾個僧人臉色沉下來,看著三人的眼神都變了,但還是耐住性子,如此說道。
鄭榭笑道:「小師父不要在意,內人就喜歡開玩笑,不會真放火把寺院燒了的。」頓了頓,又道:「請小師父去稟報貴寺主持方證大師,就說日月神教副教主攜家眷拜訪。」
小沙彌面色大變,撒了歡地跑進去了。
寺中一陣雞飛狗跳,不過片刻,禪院內鐘聲響起,數十名少林棍僧列隊來迎,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步履穩健地走來,在他身邊,還跟著一位穿著灰色僧袍的大和尚。
方證打個揖,道:「阿彌陀佛,鄭副教主來訪,老衲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黑木崖上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特意宣傳,但想要瞞過武林頂尖勢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東方不敗被趕下黑木崖,任我行重掌日月神教,鄭榭成為神教副教主,這些事情剛剛發生不過數日,少林便已經摸清了。
鄭榭抱拳道:「在下鄭榭,見過方證大師,方生大師。」
方證從容有度,不急不徐地道:「鄭副教主不必多禮,不知閣下前來,所為何事?」
鄭榭道:「少林寶剎名傳千古,吾心嚮往之,隨內人路經此處,遊興大增,特來拜會。」
方證道:「原來如此,敝寺能得鄭副教主一贊,真是篷篳生輝。就讓老衲作陪,帶著三位施主遊覽。」
鄭榭道:「那就麻煩方證大師了。」
方證打個佛禮,抬手虛引,道:「阿彌陀佛,三位施主請。」
鄭榭當仁不讓,走入寺中。
方證的涵養極高,帶著鄭榭三人在廟宇殿堂間遊覽,不溫不火地給他講述各個寺閣的來歷,偶爾夾雜幾個佛經典故,完全夠拿導遊杯冠軍獎項。
幾人轉悠到了藏經閣附近,鄭榭道:「聽聞少林七十二絕技冠絕天下,藏經閣為佛門第一武學寶庫,不知道在下能否進去參觀。」
方證笑道:「藏經閣乃敝寺重地,除了老衲之外,也只有師叔有資格進去。鄭副教主的想去,老衲怕是無能為力了。」
鄭榭道:「真是可惜了,不能進去就算了。」又道:「不知道藏經閣都是哪位大師在打掃整理?」
說話間,藏經閣的大門打開,一位身穿灰衣,眉須皆白的老和尚拿著掃把從閣中走出。
方證說道:「這位便是鄭副教主口中的大師,此人無名無姓,沒有法號,負責藏經閣的打掃整理工作已有數十年了。」
鄭榭大吃一驚,忙上前說道:「大師您好。」
老僧不動聲色,恍如未聞,揮著掃把,一下一下掃著佛院。
鄭榭再次問好:「大師您好。」
方證心中大奇,不知鄭榭為何對一位掃地老和尚如此重視,說道:「鄭副教主見諒,此人天生聾啞,目不識丁,非是故意怠慢。」說著話,方證上前拍拍那老和尚的肩膀,比劃幾個手勢。
老和尚回過神來,對著方證和鄭榭打個揖,然後拖著掃把走了。
「…………」
要不要這麼坑爹啊,你不會武功就別拿掃把裝大拿啊!
鄭榭鬱悶的差點吐血,哀聲嘆氣道:「算了,不逛了,打個地方歇會。」
「阿彌陀佛。」
方證引著三人到半山腰的涼亭中歇息,親自為三人斟上茶水,動作如行雲流水,茶藝精湛。
「好茶……對了,怎麼沒見沖虛道長。」鄭榭端起茶杯,輕輕撥動茶葉。
方證奇道:「沖虛道長自然是在武當山,鄭副教主為何有此一問。」
鄭榭失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呵呵。」
沖虛與方證是一對好基友,從來稱不離砣,砣不離稱。只要有方證出現的地方,必有沖虛道長的身影。這老道在少林寺呆的時間比在武當山呆的時間還長,乍一看,會讓人產生一種他不是武當山的道士,而是少林寺的和尚的感覺。
方證也沒有追根究底,專心煮茶。
幾個人在這裡悠哉悠久哉地品茶,曲非煙心裡早就跟貓撓一樣,忍不住傳音問道:「老爺,你究竟在想什麼?」
鄭榭笑著回道:「當然是遊山玩水,還能做什麼?」
曲非煙嬌嗔道:「我才不信呢!」水靈靈的眼珠轉動兩圈,又道:「老爺,你是不是在打藏經閣的主意嗎?」
鄭榭反問道:「藏經閣有什麼讓我圖謀的?」
曲非煙撒嬌似地道:「那您想做什麼,告訴非非。」
鄭榭道:「我在等一個人,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等人。」曲非煙想了一下,道:「東方不敗!老爺,您是在等他。」
鄭榭道:「哦?為什麼猜是他。」
曲非煙說道:「平一指大夫說過,想讓楊蓮亭恢復,需要紫霞秘笈或者易筋經。東方不敗去華尋紫霞秘笈未能成功,接下來肯定是要來少林寺尋求易筋經。」
「呵呵,非非猜對了。」鄭榭道。
弄明白后,曲非煙心裡安然了許我。
相比之下,方證的禪功便高深的多,煮茶之後,他即端坐如初,手持佛珠,一顆顆撥動,嘴裡默默地念誦著佛經。
一盞茶后,鄭榭笑問道:「方證大師在誦何經?」
方證開口道:「妙法蓮華經。」
鄭榭道:「大師為何不出聲誦讀,也好讓我們能領略一二。」
方證說道:「經在心中,讀與不讀又有什麼區別。佛經教人知善惡,明因果,鄭副教主已有禪心慧根,即使不用老衲點撥,也自鏡心通明。日月神教有鄭副教主,實乃武林之大幸。」
「方丈太高看我了,我就是紅塵一遊客,芸芸眾生而已。」鄭榭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了,不會被他吹捧幾句就樂得找不到北,什麼大英雄、救世主之類的,誰愛當誰當。
方證剛說一聲「阿彌陀佛」,便聽到一道輕細的聲音自山門外遠遠響起,聲音並不嘹亮高亢,但卻清晰傳來,如面對面的說話一般。
「東方不敗前來拜山!」
聲音瞬間傳遍整間禪寺。
一珠珠撥動的佛珠頓時停下,方證起身道:「貴客臨門,老衲當親自去迎接,三位施主見諒。」
鄭榭道:「大師請自便。」
「阿彌陀佛,老衲失陪了。」宣聲佛號,方證往亭快步而去。
剛行沒多遠,便見到方生大師急匆匆趕來,一遇到方證,立刻開口叫到:「主持師兄,魔教副教主前腳剛置,東方不敗後腳便到,其中必有陰謀,咱們該如何是好?」
「一切有為法,應做如是觀。」方證一聲禪唱,道:「師弟不必慌張,此事我自有定守。你去那邊陪三位施主,我去迎接東方不敗。」
方生道:「是,主持師兄。」
羅漢堂的武僧剛剛散去,又被招集了起來,一百零八武僧組成羅漢大陣,隨方證往大殿而去。
「阿彌陀佛,貧僧見過東方施主、楊施主。」
方證又道:「施主法駕降臨,少林寺不勝榮幸。」
佛殿前,東方不敗已經不請自入,眾多弟子懾於他的威名,不敢靠近,遠遠地將他圍了起來,直到方證到來,才稍稍定心。
東方不敗視眾僧如無物,被圍在羅漢陣中,也滿不在乎,對著方證說道:「你們佛家講救人一命,勝勝七級浮屠,我為你們送浮屠來了,就是不知道方證你收還不收。」
方證道:「善哉善哉,東方施主有向佛之心,老衲自當遵從。」
東方不敗道:「這最好不過了,蓮弟需要易筋經救命,你把易筋經交出來。」
方證看了楊蓮亭一下,緩緩說道:「易筋經只能去楊施主皮囊之患,無法根治其心之疾。不如兩位施主留在寺中,老衲願為楊施主誦經禮佛,去其心疾。」
東方不敗道:「這卻不必了,你只要把易筋經交出來,就已經功德圓滿了。」
方證道:「阿彌陀佛,東方施主之事,老衲本應答應。但易筋經乃是我佛門重寶,不可輕易示人。」
東方不敗道:「這麼說,你是不答應了。」
方證話鋒一轉,說道:「如東方施主肯留在本寺,聽貧僧講經十年,將易筋經送於施主,也無不可。」
東方不敗尖笑一陣,目光如電般睥睨一圈,道:「佛說眾生平等,不知道少林寺數百僧人的命和易筋經相比,哪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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