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超凡入聖
一陣颶風狂飆，卷起地上的沙石。
天地一瞬間漆黑。
破軍、雄霸在這一瞬間就已什麽都瞧不見。
可耳畔卻在這一瞬間聽見了億萬刀劍同時出鞘的聲音。
也不過這一瞬間，旋轉而起的巨石刹那靜止住。
這一瞬間時間似乎也停滯了。
獨孤劍還是穩穩坐在青色巨石上。
這一切似乎和他沒有人任何關係，而他的四周也似乎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風都沒有。
破軍、雄霸麵麵相覷，巨狼匍匐在地，低聲哀嚎。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之中漂浮的萬千石塊，也在這一瞬間止住，碎裂。
瞬間都已化作了齏粉。
一陣狂風再一次飛卷而起。
齏粉卷起，化作一片煙塵，消散在天地。
塵煙滾滾，破軍、雄霸就立在塵煙之中。
此時此刻巨狼也已站立起身，看上去如同虔誠的信徒，竟然不受破軍這位主人的控製，朝著獨孤劍走去。
走到青石前，大概隻有五六米左右的時候，巨狼再一次匍匐在地。
這一幕堪稱神跡。
破軍、雄霸都不可思議。
倘若不是他們親眼見證這一幕，甚至都不敢相信，一點也不相信，可此時此刻他們也不能不相信了。
他們望著獨孤劍，簡直就如同瞧見神祇一樣。
此時此刻獨孤劍慢慢睜開了雙眼。
破軍、雄霸都瞧見過獨孤劍。
昔日青雲峰一戰之中，不但有陸雪琪的飛劍之術，驚豔眼球。
獨孤劍的曠世神劍，也令人大開眼界。
帝釋天、蓋聶、謝王孫、東皇太一，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足以令人無匹震驚。
可獨孤劍無疑是非常耀眼的一位，甚至比當日青雲峰上無名的表現還要耀眼驚豔。
獨孤劍的眼神，帶著一種劍客的淩厲鋒芒。
可那是破軍、雄霸當時瞧見的獨孤劍，可如今的獨孤劍似乎並不太一樣了。
如今的獨孤劍的眼神簡直純淨如嬰兒，看上去不但沒有半點雜質，而且還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神聖。
——世上有許多智者認為初生的嬰兒才能保留神性，因為他們初生在這個世界，無瑕無垢，纖塵不染。
此時此刻的獨孤劍就是這種模樣。
雄霸、破軍盯著獨孤劍。
他們猛然發現獨孤劍身上似乎已少了人的樣子，而多了一種神的神性，但獨孤劍看上去又不是神，而偏偏又有一種人的模樣，這或許就是聖。
介於人與神之間的聖。
雄霸、破軍都是桀驁不馴，誌向高遠，性情霸氣的人，可初次瞧著獨孤劍的時候，心中卻油然而生一種說不出的虔誠，那一瞬間他們瞧見的或許已不是獨孤劍了，而是一位超凡入聖的聖。
獨孤劍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似乎他早已斬斷了七情六欲。
可那蒼老的聲音已響起。
“你們要去第一界。”
破軍、雄霸這時候才猛然回想起自己這一行的目的，他們身上的氣勢又已經回來了，望著獨孤劍，道：“不錯，還請劍聖放行。”
獨孤劍一笑。
聲音如常。
“放不放行我說了不算，這要看你們。”
“如何？”
獨孤劍伸出一隻手，淡淡道：“看你們是不是可以接住我一劍。”
破軍大笑，氣極反笑。
他早已從那頭匍匐在地的巨狼上下來，魁梧的身軀長身而立，一刀一劍斜插在身後，他看上去簡直就如同一尊九天上降臨的無敵戰神。
他冷冷盯著獨孤劍：“你的武藝最多也和無名差不多，老子這一生不弱於任何人，不要說你一劍，即便你用出百劍千劍，我也照樣接下。”
破軍怒火上湧起來，即便是九天仙神也敢一戰，何況是獨孤劍區區一個人呢？
雄霸這段時間和破軍的相處，也基本上是知道破軍性情的，他隻能心中苦笑，麵上卻並不動生色，隻是對著獨孤劍拱手施禮。
獨孤劍的麵上卻沒有一丁點情緒，似乎剛才破軍的那一席話根本不是對他說的。
“一劍，隻需要一劍就足矣。”
他已不說話了，隻是望著破軍雄霸。
三人對視一瞬，獨孤劍點了點頭。
他甚至根本沒有半點站起身的意思。
他的人盤膝坐在青石上，隻是對著那匍匐的巨狼輕輕一揮手，巨狼便已飄到了百米開外。
雄霸、破軍對視一眼，他們神情凝重，全神貫注。
他們當然清楚獨孤劍這一劍，當非同小可，不但非同小可，甚至應當說絕世可怕。
中華閣。
無名長身而立，望向遠方。
他的視線正好望向葬神之地的方向，隻可惜山高路遠，他卻已瞧不見葬神之地的這場決鬥。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獨孤劍的身影。
數個月前，他見過獨孤劍一麵。
獨孤劍早已不是他認識的獨孤劍了。
無論獨孤劍的人也好，心也好，都已不再是他昔日認識的獨孤劍了。
他隻有一點可以肯定，獨孤劍似乎已參悟了時間的一切，世上的一切人事物都已經難以難道獨孤劍了。
獨孤劍還沒有離去，也隻不過是人世間他還存在一丁點眷念而已，這一丁點眷念正是宮本雪靈。
除開有關於宮本雪靈的記憶以外，獨孤劍的心中早已不存在任何人任何事了。
一個心中不存在任何人的人，當然也不可能有對手了。
一個不可能有對手的人，是不是已是無敵的人呢？
沒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無名也不可能。
可無名卻相信如今他麵對獨孤劍，卻也已沒有把握了。
他心中有眷念，有在乎的人和事。
他還是人，一個完完整整的人，而獨孤劍已經不是了。
獨孤劍到底何等可怕。
此時此刻破軍、雄霸才是感受最清楚的。
他們甚至懷疑眼前的獨孤劍根本就不是人了。
你可以說他是妖是仙是魔是佛，但也絕對不是人。
人怎麽可能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而這一刻正好是獨孤劍出手的意思。
獨孤劍隻說出一劍，正是隻有一劍。
可這一劍卻令破軍、雄霸感覺到死亡。
他們甚至感覺死神就在他們的身側瞧著這樣好戲的上演，似乎就準備收納他們這兩個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