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絕世之決

  屋中，已不是在屋中。


  屋中還有人，隻可惜已不是宮九、陳風。


  慕容秋水、牛肉湯等人在屋中。


  而宮九、陳風已經離開了這間陳風獨處的屋子。


  屋中還有兩人的溫度，隻可惜人已在院中。


  沒有雨，隻有狂風。


  狂風嘶吼，天上烏雲密布，四周一片漆黑。


  黑夜早已至，天上甚至連半點星光也沒有。


  而地上根本沒有燈火。


  白雲觀一向燈火通明，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的。


  隻可惜如今白雲觀卻已非燈火通明了。


  至少在陳風、宮九呆立的那片區域，根本沒有任何燈火。


  後來有人問白雲觀主顧青楓：“當時為什麽不掌燈？”


  顧青楓的回答很遺憾也很佩服：“當時若是掌燈了，我們當然是可以非常清楚的目睹這一場絕世劍客對決之間的所有細節，隻可惜陳風、宮九都沒有掌燈的意思，因此就沒有掌燈。”


  “你什麽時候這麽聽人話了？”


  那個人笑容中帶著玩味之意。


  顧青楓反應卻很平淡：“那時候我就是這麽的聽話，也不能不這麽的聽話。”


  前麵那一句話，那人是懂的，可後麵那句話，那人就有些不太明白了，甚至應當說非常不明白。


  可顧青楓沒有繼續解釋下去，他的思緒心神似乎都沉浸在昔日的決鬥之中。


  院中是沒有等，可屋裏卻有燈。


  屋子距離院中的距離並不太遠。


  屋中燈火通明。


  因此幾乎所有人都在屋中。


  因為他們隻有借助屋中的燈光，才能瞧得清楚宮九、陳風的決鬥。


  但有一個人是例外的。


  這個人就是日後。


  日後的武功如何，隻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自負天縱奇才的夜帝，似乎也拿日後沒有半點法子，甚至三番四次吃悶虧，這種本事迄今為止也隻有日後可以做到。


  日後和陳風是有賭約的。


  今日原本是陳風破陣之日，隻可惜陳風偏偏出現在了不應當出現的地方，進行了一場本不應當進行的決鬥。


  可這場決鬥已經開始了。


  日後也隻能瞧著。


  顧青楓等人瞧著日後那無懈可擊的完美身軀曲線，心中都不由在思忖一個問題：“難道日後可以在夜中視物。”


  故老相傳武學造詣練就極其高深的境界，是可以在黑夜之中如白晝一般，可也這隻是傳說。


  若真要做到這種境界，就必須要修煉。


  這一點中原一點紅是深有體會的。


  他可以在黑夜之中捕捉到極其細微的光，而借用這極其細微的光，而瞧清楚對手目標，以來刺殺。


  這是他當殺手訓練了十多年才能夠做到的。


  至少在中原一點紅看來，在黑夜中視物如白晝，這是武功不可能做到的，可日後立在院中，每個人都忍不住生出了懷疑。


  可他們更多的視線都望向了陳風、宮九。


  子時未至，可陳風已至、宮九已至。


  兩人走到院中的時候，這場決鬥就已經開始了，可陳風沒有動作，宮九也沒有動作，他們似乎都已經忘記的出手，似乎都已經忘記眼前的人是對手。


  他們似乎都已經忘記自己在如刀的冷風之中。


  隻可惜他們如何能忘記得了。


  他們立在這冷風之中，豈非本就是為了這次交鋒。


  可迄今為止，無論什麽人都沒有出手。


  他們不是不出手，而是早已經出手了。


  ——一種無形的出手。


  這種出手不是針對於對方，而是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黑夜中交戰，這種事情幾乎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黑夜交鋒，對於正常人來說，就等同於刺瞎了自己的眼睛，等同於將沒有任何破綻的自己弄出了一個破綻。


  此時此刻的陳風、宮九就是如此。


  他們的身上原本是沒有破綻的，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有破綻了，因為他們瞧不見。


  也正是因為他們瞧不見，因此他們遲遲沒有出劍。


  當他們之中任何一方將四周的環境草木都印在腦海中的時候，那時候就是他們出手的時候，而那時候一場精彩絕倫的交鋒就要開始，這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陳風沒有回憶四周的環境，他的腦海之中不用想到了原隨雲，也想到了花滿樓。


  他們都是瞎子，他們在黑暗之中又是如何呢？

  想到原隨雲，陳風的心中卻已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了。


  原隨雲對於陳風來說，似乎就有安定心神的作用。


  此時此刻的陳風甚至連心都已經不再了。


  他的人化作了一口劍。


  而這時候宮九已經出劍了。


  黑暗之中，一道如閃電般的劍光劃過。


  劍光絢爛耀眼，刹那之間，閃電般的劍光在半空之中如火花般爆炸開來，隨即就似乎化作了滿天星雨。


  隻可惜這不是星雨，每一道光都是一道劍氣。


  一道足以殺人於瞬息之間的劍氣。


  宮九出手了。


  宮九一出手，就足矣令人驚豔。


  無論什麽人瞧見了這一劍，也絕對不會認為等待是不值得的。


  陳風閃電後側，劍在腰間，卻並未出鞘。


  他身如清風，在絢爛的劍光之中來回穿梭。


  密集的劍網竟然難以傷害他的分寸，忽然陳風腳步一點，旋身半空，雙掌齊運。


  一道雄偉內力猛然呼嘯而出。


  掌勁就如泰山壓下，瞬間就已崩碎了劍氣。


  同時之間陳風半空轉身，一隻手握住劍柄。


  劍光一閃，劍就已刺至宮九身前。


  這一劍仿佛已經跨越虛空，瞬移而至。


  這一劍之中藏著可怕的殺機，劍在半空之中竟然飄忽不定，若隱若現，時有時無。


  似乎隨時都要消失，也似乎隨時都要偏移原本的位置。


  可有一點是沒有任何變化的。


  那就是這一劍隨時隨地都將刺向宮九的命門。


  這一劍是殺人的劍，隻不過這種殺人的劍實在太奇幻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


  日後眼中一亮，她似乎已瞧清楚了這一劍，因此實在有些驚訝，可一閃而逝。


  宮九眼中閃過了一抹凝重，但手卻未止住。


  刹那之間，絢爛的劍光一瞬間收回合一，化作了一口劍。


  樸實無華的劍。


  這口劍在半空橫截。


  這一劍瀟灑果斷，叮的一聲，陳風那奇妙莫測的一劍竟然直接被擋了下來。


  陳風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佩服之色。


  這個宮九實在沒有令他失望。


  可倘若隻是如此，那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