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自負
牛肉湯來了。
牛肉湯端著牛肉湯來了。
隻有一碗牛肉湯。
陳風是一點也不餓的，也一點都不渴。
可這牛肉湯還是被牛肉湯交給了陳風，陳風也沒有分給吳明和宮九的意思，一人獨享的滋味，此時此刻在陳風瞧來，算得上很不錯。
隨著牛肉湯到來，這場看上去和和氣氣，但實際上暗藏殺機的談話，也到此結束了。
陳風似乎也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陳風證明了自己是有資格活下來的，至少現階段是有資格活下來的。
陳風笑容非常溫和，簡直如春風吹過眾人的麵頰上。
已經喝完牛肉湯的陳風已經開始有些心滿意足了，竟然主動開口說話了，他的語氣非常平和非常安靜。
“你們選中破解這個計劃的人是我，可我認為這場計劃還是一直在進行中，似乎我來到這裏，也就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哦？”
“我已經消失了快兩天了。”陳風：“這兩天之中，我還沒有發出一點消息出去，而且這兩天的時間中，也沒有任何人瞧見我的蹤跡，因此我現在幾乎就等同於失蹤了，而事實上我是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失蹤的，可我偏偏在這種時候始終了。”
“這個道理就正等同於八月十五，圓月之夜，葉孤城、西門吹雪本應當出現在紫禁之巔，可偏偏沒有出現一樣。”
“你繼續說下去。”
吳明望著陳風，語氣還是很平和。
“現在洛陽上下，不管是痛恨我的人還是喜歡我的人，甚至許多陌路人都應當非常關係，我們是希望知道我的消息的，我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我自己了，甚至已代表了葉孤城西門吹雪，也已代表了當今天子以及鐵膽神侯朱無視。”陳風：“我的一舉一動都將引起天下人的關注，倘若我忽然在這個時候消失了，那會引起怎樣的反應呢？”
“當然是引起不少人的驚訝好奇，也當然有不少人在尋你的蹤跡，譬如慕容秋荻、胡金袖這些人。”宮九回答的這句話：“換而言之如今你的消失，整個洛陽上下都將失去原有的秩序以及短暫的平和。”
“不錯。”陳風盯著宮九：“這一切是不是也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是的，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宮九瞥了一眼吳明，眼中閃過了臣服與狂熱。
一閃而逝。
“準確來說，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當然就是吳明。
陳風望著吳明，也已不知多了多久，寧靜的眸子中忽然掀起了波瀾：“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你不但一點也不怕事，而且希望這件事讓天下人都知道。”
“哦？”
陳風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慢慢道：‘我現在甚至可以肯定，你一定已經間接給慕容秋荻、胡金袖他們已經設下了陷阱，或許說根本不是陷阱，而是以一種非常微妙的方式，將他們引入這個遊戲，而且還是引入這個遊戲的真相之中。’
“你為什麽會這樣認為？”
吳明的聲音還是很溫和，笑容還是很隨意。
陳風微微一笑，慢慢道：“因為我在思忖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將我當作了你，倘若我是你，我會如何做這件事，我得出的答案隻有一點。”
“那一點？”
“與其讓一人破解這個遊戲，不如讓天下聰明人都破解這個遊戲。”陳風眼中已經發光：“以一己之力而挑戰天下眾生，這豈非是件有趣之極的事情？”
吳明大笑。
笑聲如裂帛，非常響亮，也愉快極了。
宮九、牛肉湯詫異。
他們極少瞧見吳明如此笑過，笑得也竟然如此愉快。
可笑聲很快就已停頓，吳明盯著陳風，眼中已流露出令宮九、牛肉湯都為之動容的尊敬之色，他輕聲歎了口氣，慢慢道：“陳風先生，你實在是個很了不起的人，這普天之下若還有人能破解我這其中的秘密，那個人就是你了，我現在都已經開始有些佩服你了。”
陳風先生。
吳明以這樣的稱呼，稱呼陳風，顯而易見是對陳風的尊敬。
陳風欣然接受。
他望著吳明。
“這一次無論是不是證明了自己有沒有資格活下來，這對於我來說也已不太重要了，今生今世可以和你這樣的人交鋒，我的遺憾也絕對不會太多。”
吳明道：“很好，實在是好極了。”
此時此刻慕容秋荻、獨孤鳳、中原一點紅還在白雲觀不遠處的一處精舍中。
這是葉孤城的精舍。
獨孤鳳認為葉孤城非常可疑，因為葉孤城這段時間的表現實在非常奇怪，再加上這個本不應當出現在床頭的枕頭。
獨孤鳳認為葉孤城更加可以了。
慕容秋荻、中原一點紅也有這種懷疑。
可慕容秋荻思忖得更深一些。
“倘若一直以來躺在這裏的人並非葉孤城，而是如西門吹雪一樣，有人易容裝扮，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獨孤鳳不知道。
中原一點紅也不知道。
其實慕容秋荻也不知道。
“這其中的目的不管是什麽，那圖謀實在不淺，否則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膽子。”慕容秋荻：“而一般做這種事情的人都應當小心翼翼，迄今為止那個假葉孤城至今為止都沒有露出破綻，為什麽會在葉孤城常常休息的地方，出現這樣一個破綻呢？難道因為他真離開枕頭以外，就睡不著覺嗎？”
中原一點紅、獨孤鳳微微一愣。
中原一點紅皺眉道：“你認為這個破綻是那個人故意留下來的？”
“極有可能。”
“可那人的目的是什麽？”獨孤鳳皺眉。
他想不通。
慕容秋荻沉默了許久，深深吸了口氣道：“那個人告訴我們葉孤城是假的，或許就是希望瞧一瞧我們的本事，我們是不是可以順著他拋出來的線索，尋到真相。”
“世上有這樣的人？”
“有，一定有，這種人雖然很少，可並非沒有。”慕容秋荻：‘這種人一定非常自信自傲甚至於自負，這種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算得上很了不起的人，也是個很孤獨的人。”
中原一點紅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是說那個人故意向我們挑釁？”
“不是我們，而是所有人。”慕容秋荻道：“他自以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破解，因此拋出了線索給一些被他認可的人，我們隻不過是其中一部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