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水落
司空摘星動了。
他已判斷出陸小鳳已絕對不可能再擋下陳風這威力並不遜色於第一劍的第二劍了。
他不希望陸小鳳死,因此他動了。
動如清風,風在陸小鳳麵上拂過,司空摘星就已經出現在陸小鳳的麵前。
陸小鳳已經要出手接劍,可他眼前的人是司空摘星,而司空摘星的麵前是劍。
陳風的劍原本要刺向陸小鳳,可他麵前如今已是司空摘星。
這一劍刺下固然可以殺了司空摘星。
可這一劍的目的不是為了殺人。
就算要殺人,也絕對不能殺掉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是這件事最關鍵的一部分,司空摘星是絕對不能死的。
司空摘星喝下第三壺酒的時候,才慢悠悠開口:“西門吹雪有沒有抵達洛陽我不知道,昔日和葉孤城見麵的人,不是西門吹雪,而是我。”
“你為什麽要代替葉孤城和西門吹雪見麵?”
“因為有一個人請我代替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見麵。”司空摘星:“你不要問我那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可你願意代替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相見?”
司空摘星冷冷一笑:“你是不是比我更了解葉孤城?”
陳風不否認。
司空摘星:“那你知不知道西門吹雪那口劍是世所罕見的劍。”
陳風神色大變。
“難道當日你見葉孤城的時候,手中的劍正是西門吹雪的劍?”
“我也不知道那口劍是不是西門吹雪的劍,可這口的外觀重量以及造型都像是西門吹雪的那口劍。”他說完這句話,又補充道:‘我從未見過西門吹雪的劍,因為我從未麵對西門吹雪。’
陳風明白。
世上大部分瞧見西門吹雪的劍的人,基本上已經死了。
陸小鳳麵色變化最大。
他一直在聽,也一直都在沉默。
可沉默絕對不是陸小鳳的性情,可陸小鳳一直在沉默。
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開口:“劍在人劍,劍亡人亡,西門吹雪的劍絕對不會外借。”
絕對不會外借,這短短六個字,可這言語之中卻已蘊含了說不出的沉重之意。
司空摘星的麵色也已沉重了。
他望著陸小鳳,過了半晌才慢慢開口道:“那口劍現在已經不在我的手中。”
陳風皺眉:“難道那人來找你帶走了那口劍?”
“是的。”司空摘星:“我沒有法子拒絕,因為那口劍是西門吹雪的劍。”
“你就心甘情願的交給了他。”陳風望著司空摘星:“你應當至少會做一些記號,至少會探究他到底是什麽人。”
司空摘星苦笑。
“你能想得到的事情,他當然也想得到。”司空摘星:“我在他麵前一共施展了十七八種手法應付司空摘星,而且每一種手法都是很不同的。”
“可這些手法都沒有效果?”
“是的,沒有一丁點效果。”司空摘星:“可他對於這些事情卻從未提起,仿佛我根本沒有施展這些手段過一樣。”
“你這十七八種手法之中,有沒有試過他的武功?”
“我當然試過。”
“他的武功是什麽路數?”
“當今武林有七大門派,這個人精通的武功至少有十三大門派的,除開當今的七大門派以外,許多世上失傳的武功,他也知道,而且施展起來,竟然仿佛已刻苦修煉了二十年,蘊底深厚,整個人瞧上去,也顯得格外的高深莫測,非凡絕倫。”
“因此你也瞧不出他的本家功夫是什麽?”
“我瞧不出。”司空摘星:“甚至我懷疑他的輕功造詣比起任我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有沒有瞧見過他的長相?”
“瞧見過。”
“他是什麽長相?”
“也沒有用。”
“難道他也易容了。”
“我的易容術雖然並不算絕頂,也極少有人可以比得上。”陳風:“他沒有易容,他長相是一個看上去很儒雅的小老頭,淵博而睿智。”
“但你在江湖之上也沒有尋到這個人的半點消息?”
“是的。”司空摘星:“半點消息也沒有,這個人在江湖上似乎從未出現過,似乎最近才行走江湖。”
——武林有一些奇人異士。
他們修煉武功,不為揚名立萬,也不為除暴安民。
他們修煉武功,隻不過是因為他們喜歡武功。
這個儒雅的老頭似乎也就是這樣。
可倘若這位儒雅的老人就是這樣的人,那麽他又為什麽插手這一切呢?
陳風望著司空摘星,繼續問道:“你要讓你隱藏這一切?”
“沒有。”
“那你為什麽要隱藏這一切?”
司空摘星望著陳風:“我告訴你這一切又有什麽用處?”
“沒有用處?”
“沒有一丁點用處。”司空摘星:“那老人是什麽人,擁有什麽樣的身份,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可能知道的事情也隻不過是他可能帶走了西門吹雪,而且希望將決鬥推遲一個月,除此以外,我們沒有一丁點消息。”
“最重要一點,你似乎從來沒有詢問我關於西門吹雪的事情。”
陳風沒有法子否認,這似乎也是事實。
司空摘星看上去很輕鬆,望著陳風:“如今你已準備探尋這一切了,那我就將一切都告訴你,那麽接下來的一切事情都是你的事情了。”
他說的非常幹脆,竟然將一切都推得一幹二淨,仿佛和自己沒有一丁點幹係。
陳風望著司空摘星,忽然問道:“你為什麽要幫這個忙?”
司空摘星沉默不語。
陳風淡淡道:“你願意幫這個忙,隻不過是因為陸小鳳,而陸小鳳恰好是你司空摘星的朋友,也是西門吹雪的朋友。
司空摘星不說話,望著陳風。
陳風淡淡道:“倘若你說得都是實話,那我或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司空摘星、陸小鳳的眼睛都亮了。
“你知道他是什麽人?“
“我知道。”陳風:“雖然我從未見過那個人,可那個人的名氣我早就聽說過了,或許他已經來到洛陽了。”
陳風是真知道了。
因為一切的資料都指向一個人。
一個無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