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偶遇
繡玉穀移花宮。
陳風第一次來到繡玉穀已是兩年前了。
當年他才從天刀宋缺的刀下,劫後餘生。
當年他也在繡玉穀前遇上了燕南天以及玉郎江楓。
玉郎江楓是名滿天下的名人,他會出現在繡玉穀當然隻不過因為他的救命恩人,也是因為他的愛人——花月奴。
燕南天是陪同玉郎江楓而來。
踏進繡玉穀,往事就已是曆曆在目,仿佛如昨日一般上演。
陳風的腳步非常輕快,並未有半點遲疑,隻不過腦海卻已忍不住思忖是不是還可以在這裏見到如今已是名滿天下的燕南天呢?
燕南天最近這一年多以來,的確可以稱得上風華絕代。
他不但創造出了剛猛無敵的南天神拳,又融會貫通自身的劍法,在五色帆船之上,領悟出了縱橫捭闔,剛強威猛,招式強霸的絕世劍法神劍訣。
當日碧落賦中人中的夜帝也在五色帆船之上和紫衣侯對飲,亦瞧見了神劍訣,一點也不吝嗇誇讚:“若論招式之威力,神劍訣已不在自身的霸絕人間這終極掌法之下。”
夜帝一向自視甚高,有為碧落賦中人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武學造詣高深莫測,隱遁天下。
夜帝能如此誇張燕南天的劍法,足以證明燕南天這套劍法是有過人之處的。
陳風當年是和燕南天交手的,隻可惜當日的交鋒被木道人阻攔了下來,而且當世的燕南天劍法並未有大成,但威勢卻已可見一斑了。
陳風心中思忖,可腳步並未落下。
陰嬪跟在陳風的身後。
即便迄今為止知道移花宮的人,也是並不算太多的。
移花宮雖然最近這幾年在江湖上名聲鵲起,江湖上的人也漸漸知道武當山除開有武當這數百年屹立不倒的名門正派以外,還有移花宮這個神秘的門派。
移花宮兩位宮主憐星邀月在江湖上已沒有什麽人不知道了。
可知道是知道,但知道繡玉穀在什麽地方的人,可並不算多,而且移花宮並沒有讓人知道的意思。
而且據傳無論任何人擅闖移花宮,都唯有一死。
最近這一年多以來風頭極盛的燕南天似乎也不敢輕易踏足移花宮,隻不過在武當山的四周徘徊。
也不知道是為了見忘年之交木道人,還是另有原因。
陰嬪亦是思緒萬千。
她也並不清楚移花宮應當如何走,因此也隻有跟在陳風的身後。
她拉著陳風的衣袖,似乎並不希望憐星、邀月對陳風這個長相平平的男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隻不過她忽然停下了腳步,麵色似乎也有些不太好了。
陳風感覺衣裳一緊,也自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隻瞧見一頂轎子飄在空中,竟然禦空而行,朝著繡玉穀的方向而去。
轎子當然不可能飛。
隻不過有四位麵遮輕紗的女子抬著轎子。
她們的步履輕盈,即便腳踏在枝椏甚至樹葉間,似乎都可以借力,因此轎子瞧上去簡直就像在飛行一般。
這轎子極輕,四周也並非是用木頭鑄就,而是圍著紗帳。
清風吹拂,人可以輕易瞧見轎中的些許風景。
轎子中有一張長凳,凳子上坐著一個女人。
女人手捧著玉簫。
雙手纖細修長,麵頰肌膚也如白露細滑,一雙眸子似有著萬千風情,帶著一種似喜似悲似愁的情緒。
這個女人的五官或許並不算那種極美的,可身上那種高貴典雅的氣息確實每個男人都希望征服的對象。
——其實世上的男人都有一種心裏,征服高貴的女人似乎遠比征服漂亮的女人還要有成就感。
這種感覺男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的。
陳風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他這一生之中已不知道瞧見而立多少絕代佳麗,當然也不會因為女人的容貌而被吸引沉迷住了。
轎子飛馳而過。
轎中的女人似乎也察覺有人瞧了她一眼,隨即也回眸一瞥。
一瞥驚鴻。
可並沒有驚擾陳風的心。
陳風主動握住陰嬪的手,望著陰嬪那有些蒼白的麵色,皺眉道:“你似乎認識她?”
不是似乎,應當是是。
陳風並沒有肯定的詢問,他一向不太喜歡勉強別人,更不願意勉強陰嬪。
陰嬪深深吸了口氣,似乎也才回過神來,道:“她本不應當出現在這裏的,雖然一直以來她都是非常有名氣的女人,可她極少出現在中原,也極少出現在江南。”
陳風有些詫異。
他從未瞧見過陰嬪如此忌憚過一個人。
此時此刻他從陰嬪眼中瞧見了忌憚,隻是忌憚,而並非是恐懼。
忌憚和恐懼是有差別的。
“要不要我為你殺了她?”
陳風沉默了半晌,忽然拉著陰嬪的手問道。
陰嬪愣住了,隨即笑了起來。
“你什麽時候也這麽不講道理了?”
“你可以不講道理,作為你的男人,當然也應當不講道理。”陳風忽然笑了起來道:“其實說說而已,又不浪費力氣。”
陰嬪笑了起來。
她當然是瞧得出陳風並非是說說而已的。
陳風絕不會隨隨便便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一個男人願意為一個女人殺人,這男人當然也就不能不在乎這個女人了。
或許有一些正義感極強的女俠並不喜歡陳風的這種方式,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來講,又有那個女人不喜歡這種霸道到願意為自身殺人的女人呢?
陰嬪深吸了口氣,已經平靜下來。
兩人的步子已經慢了下來了,現在距離繡玉穀中的移花宮已經並不算遠了。
移花宮有終年不凋的桃花。
前幾日一場大風也不知道掛落了多少花瓣。
陳風、陰嬪就走在花瓣上,以一種非常悠閑的語調談論起了那個人以及昔日的那段往事。
“我很早的時候就已離開滇南,在江湖上闖蕩了,那時候我曾遇上過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聰明美麗智慧而且心狠手辣,為人果斷,我甚至都非常佩服她。”陰嬪:“因為在我瞧來那樣的女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女人。”
陳風笑了笑。
這實在是非常符合陰嬪以往的性情的。
陳風曾聽陰嬪的大姐陰素提起過陰嬪的往事的。
陰嬪以前的確是刁蠻任性甚至還有些許狠辣。
目空一切、眼高於頂。
不過那也隻是以前了。
陳風並不太在意以前的事情,即便陰嬪以前殺人如麻,對於他來說也不算什麽。
他一向都是看得非常清楚的人。
陰嬪很滿意陳風的反應,他摟著陳風的手,摟得更緊了。
“後來我也曾瞧見了她殺過不少人,漸漸有些厭煩了,我雖然也喜歡殺人,隻不過都殺自己想要殺的人,但她不一樣,她似乎根本不將人當作人。”
陳風笑了笑:“你說的那人是誰?”
“石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