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霸道破軍
二胡聲在拉響。
二胡聲已經停了,當這道聲音停下的時候,世上一切的聲音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已經消失了。
無名?
天劍無名?武林神話?難道天劍無名武林神話竟然在這茶館中?南宮問天心中自問。
其他人也不由捫心自問。
無論什麽人隻要銷聲匿跡的時間太長,那就會被江湖上下遺忘,即便武林神話天劍無名也一樣。
隻不過無名有一點和其他人不同。
雖然無名曾被世人遺忘過一段時間,可又已被世人記憶起來了,因為他調教出來了一名劍術造詣極其高明的弟子——劍晨。
因此昔日沉寂的名字,又再一次成為江湖人眼中至神秘至強大的存在。
南宮問天從未忘記世上曾有無名這樣一位曠古絕今的可怕高手,關於無名的傳說並非是他打聽出來的,而是從父親南宮逸口中得知的。
迄今為止他還記得南宮逸的話:“據傳長生不死之神曾邀請天下豪傑,其中就有久不顯江湖的天劍無名,兩人相見偏偏並無一語,隻是平靜對視,隨即離去。”
“為什麽?”
南宮逸歎了口氣:“因為無論是無名還是長生不死之神都瞧出了,對方是曠古絕今的高手,如果非要分出個勝負生死,也隻能兩敗俱傷而已,因此他們隻是對視一瞬,就已經拉開了。”
“無名不願意殺長生不死之神,而長生不死之神也不願意和無名賭命。”
父親南宮逸的一席話迄今為止還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沒有想過久已不現人世的無名,竟然會出現在青雲鎮,出現在這簡單尋常的茶館之中。
難道身在中華閣的無名,極靜思動,故而行走江湖,欲目睹這場古今罕有的劍客對決。
二胡聲已經停下,一道極其沉悶的聲音又已響起。
鐵鏈咯吱咯吱作響,拍打在一種極其堅硬的鐵器上。
一道血紅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茶館前。
一頭全身上下反複如鮮血堆積而成的血狼,身上披著極其堅硬的鎧甲,雙腳筆直的立在地上,一雙猩紅的眸子射出無與倫比的霸道之意,冷冷盯著茶館。
這口凶獸仿佛不是來自於人間,而是來自於地獄,似乎隨時都要噬人,吞並這個世間。
陡峭不平的長街上,有不少觀者。
可此時此刻都已經散開了。
他們都已經感覺一種說不出的灼熱,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因此退避開了。
他們甚至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死亡的氣息並非是那口極其奇特的巨大血狼上發出來的。
而是血狼上麵如山嶽而坐的人,發出來了。
這個人看上去極其英俊,可身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冷暴戾的氣息。
這個人看上去年紀已經不年輕了,頭上甚至也已有了白發,可看上去還是顯得格外的陰冷肅殺。
一路上甚至已有不少人被那陰冷的眼神嚇得癱軟在地上了。
這人瞧上去實在不像是人,人絕對沒有這個人這樣可怕。
一口刀一口劍。
刀與劍都藏在身後。
刀是用一口不知道什麽材質的刀鞘包裹住的,至於那口劍則沒有瞧,看上去是暗紅色的,什麽光芒也沒有,仿佛本就是一口生鏽了的劍。
他坐在那口巨狼的後背上,手中提著極其粗壯的鐵鏈,看上去不但氣勢十足,而且霸道狂邪,不可一世。
他的眼中充斥著一種無與倫比的戰意。
還夾雜著一種仇恨以及撕裂的欲望。
無論任何人都看得出,說出‘無名,給老子出來’這句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位氣勢滔滔,仿佛如地獄魔神降世的中年人。
一雙冷冽的眼睛掃過茶館上下,每個人都可以感覺這雙眼眸中的那股寒意。
中年人忽然一聲獰笑。
腳步一點,人就也騰空而起,一瞬間就已同時拔出刀劍。
暗紅色的劍光如鮮血一般席卷長空,隨即便是青色的刀芒如烏雲一般覆蓋天空。
刀光劍光都不是指向他們,而是砍向茶館。
茶館中沒有他想要殺的人,可他偏偏要殺掉茶館中的人。
原因隻有一個——無名。
他知道無名在這裏,無名既然不能出來,他就要逼迫無名出來。
陳風皺了皺眉,還沒有出手。
南宮問天就已經出手了。
他的手上有一口看上去極其華麗的寶劍。
雖然南宮問天已經盡量掩飾寶劍的華麗了,可這口寶劍就如同美麗的女人一樣,無論如何也都掩飾不了。
可他也沒有來得及出劍。
並非這位陌生中年的出手實在太快,快到南宮問天來不及出手了,而是因為那氣勢磅礴的刀光劍芒,忽然一瞬間消失了。
半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陣如水般溫和的力量。
這種力量覆蓋在茶館前。
因此那可怕的力道就已經消失了。
什麽都已不見了。
中年人放聲狂笑,人已落在那口凶殘霸道的坐騎之上,一雙冷眼盯著多出來的一個人。
一襲非常簡單粗布衣裳,看上去不過尋常大叔模樣的男人。
這個男人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出現在茶館前。
這人看上去沒有任何喜怒神色,一雙眼眸絕對寧靜,絕對從容,似乎沒有半點的波動。
似乎這天地間也已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引起他的主意了。
亦或者說他的心似乎早已經死了。
“老子還以為你要一輩子當縮頭烏龜,眼睜睜瞧著他們慘死才高興的,沒有想到你這個縮頭烏龜也有伸出頭的時候。”
他的言語一點也不客氣,甚至還有一點不屑,當然更多的是一種可怕的怒火,一種即將發泄可偏偏沒有法子發泄的怒火。
這人就是無名?天劍無名?武林神話無名?
一瞬間,念頭湧入眾人的腦海。
這人當然是無名。
中年人可以肯定,他可以忘記任何人,甚至自己的老婆兒子,可無名這個人,他偏偏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這人就是無名,天劍無名。
一直以來他都想殺死的無名。
中年人盯著無名,忽然深深吸了口氣。
一瞬間,任何人都可以感覺中年人的神色都已經變了。
此時此刻的中年人看上去仿佛就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看上去絕對冷靜絕對沉默的人。
一個絕對滴水不漏的人。
中年人盯著無名,冷冷道:“你可還記得三十年前,那場決戰?”
無名:“你還記得?”
中年人冷笑:“你可以忘記,老子不能忘記,你可不要忘記那場決戰的勝負關係著至高無上的劍法——萬劍歸宗的歸屬,昔年那場決戰因為幹擾而沒有法子進行,今日我破軍勢必要和你分出勝負,決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