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柳暗花明
竹籃打水一場空。
空。
一切都是空。
無論任何人遇上這種事情,都將惱怒、悔恨、暴戾。
隻可惜陳風竟然沒有,一丁點這種情緒也沒有。
他看上去甚至一點也不像是人,苦笑之後,就是笑。
微笑。
燦爛如陽光的笑容。
他看上去真如天上的太陽一樣,無論什麽時候,看上去都無與倫比的快樂。
巧天工忍不住冷笑:“你不是傻子?”
“你認為我是傻子?”
“你若是傻子,就不可能擊敗東瀛第一刀客皇影。”巧天工:“可你瞧上去偏偏就是一個傻子。”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麽我竟然一點也不擔憂?”
“難道你不應當擔憂?”巧天工:“即便你不擔憂,至少也應當有些失望後悔?”
“我本來就有。”陳風:“沒有能從你這裏得到關於紅塵雪、任平生以及那位神秘莫測神之間的聯係,我實在是有些遺憾失望,隻不過有些事情本就是勉強不來的,何況我已遇上了本就希望遇上的女人。”
胡金袖笑得愉快極了。
黑色的絲袍隨風起舞,整個人看上去仿佛隨時都要飛起來一樣,愉快的笑容,看上去就如盛開正豔麗的牡丹花。
陳風起身抓起胡金袖的手,輕歎了口氣:“雖然不太願意承認,可以遇上胡金袖胡大小姐,似乎許多事情都是可以忘記與原諒的。”
巧天工的目光已經有了一些變化,
而這一瞬間胡金袖就已推開了陳風,一點點收起麵上的笑意。
“現在你當然是應當值得高興的,可很快你救不應當高興了。”
劍已刺了下來。
她的言語,竟然比劍還要鋒銳。
陳風歎了口氣:“難道我連拜托麻煩的機會也沒有?”
“如果陳風的身上沒有麻煩,那陳風就已不是陳風了。”胡金袖:“何況以陳風的好奇,又如何不會對於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到底呢?當然最關鍵的一點在於。”
“在於什麽?”
“你當然不能不看得出巧天工剛才的話,都是在開玩笑。”胡金袖道:“她或許不知道紅塵雪的下落,但至少應當對紅塵雪的去向,甚至這一係列的事情有些了解。”
陳風神色有些古怪。
“你瞧得出?”
“我當然不能不瞧得出。”胡金袖:“據我所知紅塵雪精通槍法與劍法!據傳她在哪一界似乎還是槍術高手,名為天子槍。”
銀龍短槍。
王盛蘭低頭盯著銀龍斷槍。
視線落在巧天工那精致如蘭花的側臉上。
“我這一套槍法,應當就是紅塵雪的槍法?”
“這應當是紅塵雪自創的槍法。”胡金袖:“我曾瞧見你施展這套槍法,這套槍法,似乎就是紅塵雪刻意為你創出來的,因此你施展這套槍法,才可以順心所欲,或許你才是唯一可以將這套槍法施展至極致的人。”
巧天工已捂著腦袋。
過了半晌,才重重歎了口氣。
“你們這一界的人,為什麽都這麽聰明?”
“不是我們聰明,隻不過是因為無論是你,還是紅塵雪,都希望我們可以找到她。”胡金袖:“但前提條件,這人並非是覬覦她的那批人。”
巧天工點頭。
事已至此,她已不能不點頭。
隨手捧著的古籍,也已放在桌上。
巧天工忽然流露出了一種少見的鄭重之色。
“根據我在第三世界的觀察,再結合紅塵雪的言語,可以推斷出一件事。”巧天工:“第三世界那位長生不死之神,極有可能在醞釀一個可怕至極的陰謀,或許無論是我、紅塵雪甚至於任平生的轉進這一界,都是由那人操控,而我們這群人,或許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她自嘲一笑:“我這個人一向厭惡被人當作棋子一樣利用,可不能不承認,如今我們已經席卷進了一個非同尋常的漩渦中了,而操縱這個漩渦的,極有可能是神,或許也極有可能是神身後的人。”
這個答案並非不可思議,甚至可以算得上在情理之中。
陳風、王盛蘭、胡金袖,一點也不詫異。
紫鳳凰筆直立在陳風身後,也沉靜如水。
“以東瀛第一刀客皇影的武學造詣來看,一點也不遜色於第一世界、第二世界的頂尖武者,第三世界又是傳說中沒有朝堂隻有江湖的世界,顯而易見那位自稱長生不死之神,定然有過人之處。”陳風:‘或許他極有可能如帝王穀主人蕭王孫一樣,知曉一些世界之間秘密與聯係,而他的目的極有可能和第三世界以及你們原本的世界有關。’
“你是說長生不死之神的目的,或許極有可能就是打通第三世界與我們世界之間的聯係?”
巧天工不懂。
“可打開第三世界與我們世界之間聯係,對於長生不死之神來說,又有什麽利益呢?”巧天工:“第四世界降臨,似乎應當不是任何一位強者希望瞧見的事情。”
變數。
有雄心壯誌的強者,都希望將一切的情況,都掌控在手中。
絕對不希望有任何變數存在,幹擾原本應當進行的計劃。
長生不死之神,竟然敢自稱長生不死之神,那也就是應當可以擁有控製並且統禦第三世界的強者,又為什麽要施行這種計劃呢?
亦或者長生不死之神施行的並非是這種計劃,亦或者施行這種計劃,還存在其他原因。
陳風沉默,思緒萬千。
他基本可以肯定第三世界,應當是風雲世界。
可也應當如第一世界以及第二世界一樣,不應當僅僅是風雲世界,或許還會出現了一些出乎意料的人物。
而第一世界、第二世界甚至第三世界之間,應當擁有一種奇妙的聯係,可這種聯係又是什麽呢?
一時之間,陳風也難於揣度。
不過有一點他已不能不肯定了。
——或許他已快不能不盡快去第三世界一趟,正如去大宋一樣,瞧一瞧第三世界的變化。
“我要知道紅塵雪的消息。”陳風:“他現在在哪裏?”
不是詢問,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不是胡金袖、也不是王盛蘭,而是巧天工。
巧天工捧著下巴,靠在木桌前,眨眼道:“你這是在命令本芙女嗎?本芙女一向不喜歡聽別人命令。”
陳風:“你可以理解為命令。”
言語落地。
銀鈴般的笑聲就已小氣。
巧天工已站起身:“很好,可也很不好。”
“很好?很不好?”陳風:‘我很好,還是你很不好?“
“本芙女很好,你很不好!”巧天工歎了口氣:“其實你也不應當算上很不好,你或許根本感覺不到不好了。”
她慢慢取下頭上的發釵。
忽然白光如虹芒一閃。
一口極細極巧極鋒銳的劍就已握在手中。
這是一口劍,似乎又不算是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