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再起戰火
墨七星、葉孤城、白小樓、燕南天立在院中，不言不語。
——無論任何時候他們這些人都可以算得上當之無愧的主角，可今日他們不是主角。
公孫蘭、陳風才是今天的主角。
墨七星、葉孤城、白小樓、燕南天都是望著公孫蘭、陳風的。
公孫蘭望著陳風，陳風望著公孫蘭。
陳風盯著公孫蘭的手。
公孫蘭的手當然是非常漂亮的——很難想象得出這樣一雙幾乎稱得上完美的手，竟然化身千萬，殺過不知多少人。
很難想象這雙手施展出武功，就足以要天下任何人的性命。
陳風不用想，他知道。
公孫蘭的手非常美，陳風看公孫蘭的手，但不是看公孫蘭的手。
——他隻不過看公孫蘭的手中是不是帶上什麽東西。
陳風已經歎了口氣。
公孫蘭已經笑了。
她望著陳風的臉，當然是可以瞧得出陳風麵上那一閃而過電失望神色的。
這種神情雖然一閃而逝，可對於公孫蘭來說，想要捕捉到，並不算困難。
燕南天都已經快醉了。
他是盯著公孫蘭了，因此望見了公孫蘭那如花笑靨的麵龐。
可陳風還沒有醉。
如今的公孫蘭實在非常高貴非常美麗，他也是非常驚豔的，可如今他腦海中思忖得不是公孫蘭的美麗，幻想得也不是公孫蘭的手，他隻是知道一件事——和氏璧。
和氏璧似乎並沒有在公孫蘭的手中。
陳風歎了口氣。
“你似乎很失望？”公孫蘭微微一笑。
陳風點頭：“我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有失手的時候，可也並不算非常失望。”
公孫蘭偏著頭，好奇不已：“為什麽？”
陳風：“你雖然沒有得到和氏璧，可我還是瞧得出你似乎並不傷心。”
公孫蘭：“似乎是的。”
陳風：“也便是說，你即便沒有得到和氏璧，但也達到了你的目的，雖然我不清楚你以什麽方式達到了你的目的，你的目的又是什麽，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你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不錯，我雖然沒有得到和氏璧，但現在我已經不需要和氏璧了。”公孫蘭望著陳風：“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麽不需要和氏璧了？”
陳風搖頭：“不想知道。”
“你為什麽不想知道。”
陳風頭也不回指了身後五個大名鼎鼎的人物一眼，淡淡道：“現在我已經招惹了太多的麻煩了，我已經不想再招惹麻煩了，因此我不想知道你究竟坐了什麽，現在我隻希望你可以做一件事。”
“什麽事？”
“請你離開，立刻離開。”
公孫蘭驚訝極了，瞪大眼睛望著陳風：“你希望我離開，而且是立刻離開？”
陳風：“是的，我希望你離開，而是還是立刻離開。”
他望著公孫蘭：“你當然可以同意，也當然是可以拒絕，世上絕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你做任何事情。”
陳風的這句話原本是這樣說的，可他的這句話是沒有說完的——準確來說，他隻說了一般就已經止住了。
一般這樣止住話語自然是有其中原因的。
這其中原因當然有不少，陳風沒有說完這句話是因為公孫蘭已經走了，而且是直接離開了。
陳風當然什麽都不用說了。
公孫蘭出現、離開，短短的一刻鍾也不到，就已經離開了。
她是沒有任何遲疑或流連的。
陳風就像隻得寵了一夜就必須拋棄的女人。
這當然不是陳風的感覺，而是葉孤城、墨七星、燕南天、白小樓的感覺。
陳風轉身就走到這四個人的麵前。
他掃過了葉孤城、墨七星、白小樓、燕南天，神情平靜開口：“我相信你們一定已經聽見我和公孫大娘的回答，而且你們應當知道公孫大娘並沒有帶走和氏璧。”
燕南天又往嘴裏灌了一杯酒，點頭：‘我相信，而且也明白你的意思，我是不會去找公孫大娘的麻煩的，可清風別苑以外的其他人我不敢保證。’
陳風點了點頭，視線望向葉孤城、墨七星、白小樓，最終落在白小樓的身上。
白小樓的麵上是帶著非常愉快的笑容的。
陳風望著白小樓：“你想問什麽，可以問了，無論你想問什麽都可以，隻要我知道的，我就會給你答案。”
白小樓沒有急著開口問。
他一向不是個著急的人。
白小樓望著陳風非常玩味道：“你認為我應當問你什麽？”
陳風不假思索：“你應當問一問冷血妃子梅吟雪和我之間是什麽關係。”
白小樓麵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我為什麽要問這件事？“
陳風淡淡一笑：“我們之間的聯係似乎隻有冷血妃子了，倘若不是冷血妃子我當然是不會和你說這麽多話的，倘若梅吟雪，你當然也是沒有閑情逸致和我說這麽多話的。“
白小樓沉默了。
他是沒有法子不承認的。
陳風沒有等白小樓問，這個問題他根本不想等白小樓，陳風是願意將這個問題的答案告訴給白小樓的。
白小樓、葉孤城、燕南天、墨七星的眼神都已經變了。
他們都是盯著陳風的，白小樓等人都感覺得出陳風已經變成了一口劍，一口出鞘的神兵，他身上的鋒芒都已經顯露出來了，那種鋒銳那種冷酷，無論任何人都感覺一種可怕的壓力。
陳風冷冷一笑，慢慢道：“冷血妃子梅吟雪其實根本不算是我什麽人，他隻不過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而已，因為我希望你不要打她的主意或者找他的麻煩，否則我並不介意瞧一瞧你的小樓一夜聽春雨是不是真正的名不虛傳。”
這句話說得很慢，很冷靜。
言語落下，天地仿佛都在這一瞬間窒息了。
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與死亡已經席卷了這個小院。
白小樓也感覺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是可以感覺得出陳風這句話中的堅定與殺意的。
無與倫比的劍客，恢弘恐怖的殺意。
白小樓甚至相信隻要此時此刻他說上一句要打冷血妃子梅吟雪主意的話，陳風是一點也不會遲疑的出手的，一出手絕對是必殺的招式。
他實在太愉快感覺太有趣的。
白小樓也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人敢對他這樣說話了，他甚至已經忘記那第一個敢對他如此說話的人是怎麽死的了。
他又笑了。
墨七星瞧見白小樓笑了，他的瞳孔猛縮，一雙眸子已經徹底漆黑如墨了。
這一刻他又已經感覺到了晦澀的黑暗忽然籠罩了這片天地。
墨七星知道白小樓已經開始對陳風這個人感興趣了，也知道白小樓開始有些生氣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白小樓不是君子，他從來都不是。
白小樓往後在退，退了三步。
每一步，墨七星都感覺壓力更加沉重了，第三步的時候，墨七星也已經退了。
葉孤城、燕南天也已經退了。
他們已經不能不退了。
白小樓盯著陳風，冷笑歎道：“來，瞧一瞧我的刀。”
——天下第一魔刀叫什麽？
小樓一夜聽春雨。
——這是一口怎樣的刀？
來自於死亡，誕生於死亡，送人於死亡的刀。
——這口刀是不是在白小樓的手中？
是的。
——陳風是不是應該要死了？
是的，陳風應當要死了，極少有人可以在這口刀下活下來，因為小樓一夜聽春雨就是小樓一夜聽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