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朋友知己
蕭十一郎逍遙自在,孑然一身,自和風四娘分別以後,江湖上下已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令他煩惱了。
他和司空摘星、公孫妙、楚留香等人都算得上是江湖上頂尖的大盜,可唯獨他的名聲是這些大盜中最不好的,蕭十一郎也不知道這一生之中已經被人潑了多少髒水。
他雖然對於名聲什麽東西也不太在乎,可有時候思忖起這些事情來,還是有些憤怒無奈的。
最近這江湖一年多的時間,蕭十一郎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動作的。他沒有去盜寶,甚至連動都懶得動,他仿佛已經得了一種奇特的懶病,對於世上的一切事情都不太感興趣。
每天最大的快事就是在從小麵攤上下班以後去茶館酒肆聽曲喝酒有時候再聽一聽評書。
他的日子過得和其他人沒有任何差別。
他聽到的人事物也和其他人是沒有任何差別。
近一年多來發生過不少層出不窮的新鮮事,譬如邪王石之軒和陰後祝玉妍的攖鋒交手,又譬如長春島上夜帝竟然橫空出世,忽然行走在江湖上,而且悍然對上了魔門邪帝向雨田。
已經絕跡江湖三十年的超級刀客彈指動十九城的蕭彈指竟然也橫空出世,持著那口七殺刀竟然和五色帆船的主人紫衣侯悍然一戰。又有珠光寶氣閣閣主閻鐵珊設下盛宴招待天下第一富人霍休以及峨眉玄真觀觀主獨孤一鶴以及一名名為上官丹鳳的小姑娘。
最近這些時間江湖上的確發生了不少值得驚歎一談的事情,可其他人的鋒芒都如天上的流星一閃而逝,但有一個人的鋒芒是不一樣的。
——陳風。
一個喜歡招惹麻煩的人,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缺少鋒芒。
陳風的身上就一點也不缺少鋒芒,他甚至可以算得上鋒芒畢露。江湖上下沒有那個人的鋒芒是可以比得上他的,他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就如同昔年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一樣,鋒芒畢露,最會招惹事端。
或許昔年天下第一劍客‘血衣人’薛衣人也沒有陳風這樣會招惹事端,至少薛衣人還是天下公認的第一遊俠,是非善惡分得非常清楚明白。
這一年多時間,陳風做出了不少轟動天下的事情,其中大部分的事情都讓人破口大罵,特別是威脅並綁架王雨軒、張簡齋、諸葛仙三大神醫的事情更是在江湖上引起公憤,引起了一段時間追殺陳風的狂潮。
倘若不是後來王雨軒、張簡齋、諸葛仙三人出言為陳風說情,如今的陳風恐怕也已經是被一群人追殺的命運了。
如今的陳風已經算得上風頭最盛的時候。
四個月的時間足矣令陳風躲避開了風頭極盛的追殺,可如今的陳風忽然又橫空出世招惹下了無數的事端,而且最令人震驚得是這四個月時間陳風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陳風的性情不但變了,而且一向孤身一人的陳風竟然還擁有一個妻子。
這個妻子還是冷血妃子梅吟雪。
這種事情發生在尋常人世上是簡直不可能,可發生在陳風的身上卻仿佛是司空見慣的。
江湖上每個人都相信世上沒有什麽不敢做的事情,也沒有陳風不敢見的人,陳風做事隻有願不願意之分,而沒有敢不敢之別。
這些時間蕭十一郎對於陳風的傳奇事情已經聽得層出不窮了,雖然他時不時驚歎,可從未想過去找陳風,當然也從未想過離開平凡的小鎮,去做一些什麽大事。
可有時候人往往就是這樣。
一些沒有想過的人與事就會偏偏出現在眼前,而那時候人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蕭十一郎瞧見公孫蘭的時候是有選擇餘地的。
公孫蘭其實也已經給蕭十一郎選擇的餘地了,蕭十一郎和公孫蘭的對話非常簡單。
公孫蘭:“如今和氏璧重現天下,我已經請陳風為我得到和氏璧,現在也希望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蕭十一郎:“我為什麽要助你一臂之力?”
公孫蘭:“或許是為了讓陳風有更大的幾率活下來。”
“我為什麽要為陳風的生死冒險,我和陳風並沒有什麽關係?”
“是的,可無爭山莊的少莊主原隨雲以及風四娘和陳風的關係非同尋常。”公孫蘭:“你可以不答應或者和我走。”
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公孫蘭已經上了馬車,馬車飛奔。
蕭十一郎沒有坐在車廂中,而是躺在車廂的車頂上。
陳風和蕭十一郎相見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在長安了。
兩人在長安第一樓喝酒。
陳風盯著蕭十一郎瞧了半晌:“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被公孫蘭騙來長安的?”
蕭十一郎:“我是被風四娘、原隨雲騙來長安的,如果不是他們,我是根本不回來長安的。”
陳風笑了笑,舉杯飲酒:“如今我開始有些擔心了。”
蕭十一郎眼睛一亮,也飲下一口酒,“你擔心公孫蘭又假借你的名義請來一群你不願意見到的人?”
“是也不是。”陳風,“我的朋友不多,而且也沒有幾個笨蛋,我相信他們應當不會上當的,我擔心得是風四娘會請幾個我的對頭來長安,到時候我就麻煩了。”
陳風的聲音還沒有落下,一道聲音又已經響起。
“我算不算你的對頭?”
一位著青袍,帶紅帽的青年人已經不知什麽時候立在了陳風、蕭十一郎大門前。
陳風眼中閃過了一道光,隻是倒酒,將酒杯擲出。
青年人優哉遊哉的走到陳風、蕭十一郎麵前坐下,在坐下那一瞬間也已經將杯中就一滴不漏的飲下。
青年人盯著陳風:“我當然不算是你的對手,我隻能算是你的朋友。”
陳風已經搖了搖頭,又已經在開始倒酒。
三杯酒。
陳風端著酒杯,望著青年人:“我沒有想到你也會上公孫蘭的當,而且我也實在想不通。”
青年人微微一笑:“其實你應當想得到,而且也應當想得通的,我從來不擔心你會出事,即便是在你麵對絕境的時候,我也會相信你會活下來,因此我實在是不會因為而上公孫蘭的當的,可我偏偏上了公孫蘭的當。”
一口酒已經飲下,青年人的笑容更愉快了。
陳風麵上也已經勾起了一抹笑意:“我已經開始明白了,你是不是故意上公孫蘭的當?”
青年人微笑的點了點頭:“看來你還和沒有娶老婆以前一樣聰明,你的精氣神似乎並非像傳言中的那樣被吸幹。”
蕭十一郎已經開始有些瞠目結舌了。
他沒有想過有人竟然會在陳風麵前如此肆無忌憚,什麽話都敢說,什麽話都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他在打量著青年,可很快青年的視線都已經望向他了。
蕭十一郎可以瞧得見青年的眼睛眼神。
青年的眼神是一點不銳利的,而且眼眸中竟然時而閃過天真自在的光彩,當然最多得不是天真的光芒,而是睿智。
青年人為蕭十一郎斟滿一杯酒,說:“我可以保證即便你瞧上我三天三夜,把我瞧沒了,你也是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的。”
蕭十一郎也相信,因此舉杯望著青年:“在下蕭十一郎。”
青年人回頭望著陳風一眼,歎道:“為什麽你的朋友總是這樣聰明?”
陳風也已經在喝酒,淡淡道:“如果你笨一些,那整體的質量就自然下降了。”
“是的,隻可惜我已經太笨了,不想再笨了。”青年人望著蕭十一郎:“我姓柳,叫柳長街,一個籍籍無名的名字,現在籍籍無名以後也一樣籍籍無名。”
柳長街?蕭十一郎搜刮腦海中的江湖名人譜,這實在是個沒有聽說過的名字,自然籍籍無名。
籍籍無名的人未必沒有本事,名滿天下的人也未必比籍籍無名的人還要有本事,有名和有本事本就沒有絕對的關係。
柳長街,蕭十一郎記住了這個名字。
柳長街飲下酒,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而後望向思忖中陳風:“你在想什麽?”
陳風:“我在想公孫蘭這次請了多少我認識的人來了?”
柳長街搖頭:“我也不清楚,可我知道有一個人已經來了。”
“什麽人?”
“陰嬪。”
陳風已經忍不住跳了起來:“她怎麽也來了?”
“因為她關心你。”柳長街笑得很玩味:“或許她也想瞧一瞧你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