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葉孤城
在江湖上混需要本事,也需要手段。
白馬張三就是個非常有手段的人,他的心腸也硬,武功也不錯,在加上為人頗懂得江湖上的規矩,因此他在江湖上混得不錯,雖然已經有幾百個人夙興夜寐想要殺他了,可他還是可以吃香喝辣,也還是不是行盜天下。
多情公子侯希白是江湖人,也不算是江湖人。
他一向不喜歡招惹江湖上的人,甚至對於世上的大部分麻煩都避之不及,迄今為止侯希白隻對付一種人——采花賊。
迄今為止侯希白已經擊殺了至少二十多位采花賊。
可除開采花賊以外,侯希白還對付過一個人——白馬張三。
——至於侯希白為什麽要對付白馬張三就沒有人知道了。
白馬張三不是采花賊,可陳風對付白馬張三。
白馬張三行走天下浪跡天下,是流寇。
不少人認為白馬張三幾乎可以算得上走過地方最多的江湖人,也是江湖上下做下大案最多的人,即便是號稱六扇門三百年第一名捕的金九齡也想將白馬張三捉拿歸案。
若論武功白馬張三是比不上金九齡的,甚至多情公子侯希白的武功或許也比白馬張三高明,可白馬張三非常聰明,他出現的地方絕對不可能有人威脅得到他,因此他的行事一向都非常順利,絕對不可能出現半點意外的。
白馬張三是個非常謹慎小心的人,他一向不允許自己出現一丁點差錯,他知道像他這種人如果出現了一丁點差錯,那就是死。
江湖上有太多的人想要殺他了。
可人總有出錯的時候,白馬張三也不例外。
白馬張三很好奇陳風這個人,可他見到陳風這個人的時候就已經感覺自己錯了,他已經想走了。
可現在他偏偏不能走。
白馬張三當然是不能走的,如果陳風想要一個人留下來,很少有人可以不留下來的,除非那個人是女人,而是還是非常極品的女人。
白馬張三不是女人。
而且白馬張三怕死。
怕死的男人在陳風麵前就隻能老老實實的,陳風如果要白馬張三留下來,白馬張三就一定會留下來。
陳風盯著白馬張三。
是白馬,和張三。
張三已經從那匹極品白馬上下來了,當陳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張三就已經從極品白馬上走了下來。
他畢恭畢敬立在陳風麵前。
張三絕對不希望陳風對他有任何誤會,如果陳風誤會他想要乘著白馬離開,那他是非常不甘心的,因此他隻有老老實實下馬,而且甚至於腰間那口短槍都已經插在馬背上。
他不想陳風對他產生一丁點誤會,或讓陳風感覺半點威脅。
他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
陳風沒有想過殺人,這次也沒有殺白馬張三的意思。
陳風不殺白馬張三不是因為心慈手軟。
他不殺張三隻是因為張三還不再他的眼中,而且張三還有用。
陳風盯著白馬張三,瞥了一眼張三身後的九匹馬。
陳風淡淡問:“他們是你的人?”
白馬張三搖頭:“我一向隻有我一個人,他們不是我的人,他們還沒有資格當我的屬下。”
白馬張三還是有自己的傲氣的,他在陳風麵前畢恭畢敬,可在其他人的麵前他是有資格擁有自身的傲氣的。
九匹健馬坐著九條大漢,每個大漢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力感,他們的手中握著的都是刀,都是闊刀。
這種刀殺人的速度雖然不快,可揮刀殺人的時候,那種血腥感遠遠比其他的刀要刺激一些。
此時九條大漢還筆直坐在馬背上,可他們的眼神已經不敢再桀驁不馴了,他們剛才還如同狼,此刻已經成為了羊。
陳風沒有再瞧九條大漢,隻是望著白馬張三:“他們和你一樣也是來找我的麻煩的?”
白馬張三苦笑搖頭:“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而且我也知道我沒有資格,他們也不是,因為他們比我還沒有資格,即便他們是河東赤發苗燒天的人。”
苗燒天這個人在江湖上有些本事,他是縱橫江湖的綠林中人,如今天下戰亂四起,江湖朝堂都對他沒有什麽法子。
對於苗燒天陳風也是知道一些的,可陳風沒有任何反應,他望著白馬張三道:“你們不是找我的麻煩,難道是找我夫人的麻煩?”
白馬張三沉默了一下,拱手問道:“您的夫人是?”
陳風不假思索:“梅吟雪。”
白馬張三吸了口涼氣,說:“我們不敢,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也不是來找您夫人的麻煩,我們隻不過是來探路的。”
陳風麵色才有了一些變化。
白馬張三瞧不見陳風麵上的變化,因為陳風帶著鬥笠,可張三感覺得出陳風身上的變化。
可那一瞬間,那種變化忽然就消失了。
陳風感覺有些有趣的。
白馬張三、苗燒天在江湖上都算得上狠角色,可以讓這兩個人當馬前卒的人自然非同尋常。
陳風視線已經從白馬張三的身邊掠了過去,鋒銳的視線停在不遠處立在酒樓橫木下那位青衣高帽,手中提著一口極其沉重大刀的人身上。
那人視線也望了過來。
陳風的視線望向那個人,那個人的視線就已經望向陳風。
而且那人直接朝著陳風走了過來。
大漢走到陳風麵前拱了拱手。
陳風不奇怪,隻是望著大漢的刀瞧了半晌,這是一口至少有二十斤重的大刀,陳風已經猜測這口刀不是二十斤,而是二十七斤。
“你是不是太行趙一刀?”
“我是。”趙一刀回應。
“是不是你請白馬張三來的?”
趙一刀搖頭:“我不配,我還沒有這個資格。”
“你為什麽來,是不是也有人請你來?”
“因為有人讓我來,因此我就來,他不用請我們,因為他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必須做什麽。”趙一刀額頭上已經留下了冷汗,他已經感覺種說不出的壓力。
這種壓力雖然瞧不見,可並非不存在。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麽膽大包天的白馬張三忽然在這位鬥笠人麵前唯唯諾諾了,他也認出了這個人。
趙一刀不敢隱瞞:“他是有本事隨時要我們性命的人,何況其中有一個人的命已經被他要了。”
“什麽人?”
“河東赤發苗燒天。”趙一刀說:“他要任何人的命都不是件困難的事情,這隻是看他願不願意而已。”
陳風不動聲色,繼續問:“很好,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是什麽人了?”
趙一刀開口:“葉孤城!”
葉孤城。
這三個字沒有道出口,趙一刀就已經止住了聲音。
一個人已經出現在長街的盡頭,一口劍也已經出現在長街盡頭。
因此趙一刀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