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絕境陷阱
司徒靜死了。
不管什麽人,不管曾經多麽有錢有權,隻要死了,都是死人。
司徒靜死了,她就是死人。
陳風不太相信,可隻能相信,他已經瞧見了棺材和石碑。
一輛板車在小路上前行,板車馱著一口棺材,宮南燕等神水宮的六位女郎跟在馬車左右。
她們沒有任何表情,她們也沒有任何情緒。
她們就如同將靈魂帶入地府的幽冥使者。
這是一口棺材,一口很名貴的棺材。
可棺材就是棺材,再名貴再精致的棺材也隻是棺材,而且沒有那個人希望自己是哪個被釘進棺材中的人。
——世上根本沒有人願意去死,如果有機會活下來,又有幾個會想著去死呢?
陳風瞧得不是棺材,而是墓碑。
世上有許多棺材,因為每天都有人死。
這些棺材或簡陋或華麗或精致或名貴。
棺材都是要埋在地下的,土石一掩,再名貴的棺材也沒有任何用處,而且躺在越名貴的棺材中的死人也非常容易不安寧,因為世上有一種傷盡天良專門掘死人墳墓的人。
墓碑不同。
大部分的墓碑上都會刻字。
也不知道是那個人第一個在墓碑上刻字的,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麽選擇在石碑上刻字,或許大部分人刻字隻是為了留下一個證據:一個死人已經存活下來的證據,當然這也是紀念,活人對死人的紀念。
這塊石碑也有字。
上麵有陳風不願意瞧見得字。
——司徒靜之墓
刻碑的人是陳風更不願意瞧見的人——水母陰姬。
陳風的眼力很好,他瞧見了。
南宮平的眼力並不比陳風差,他也瞧見了。
陳風的心都機會要流血了。
他自然不是為司徒靜流血,對於他來說司徒靜是死是活對於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他不是悲天憫人的人,因此又如何會在意司徒靜的死活呢?
他在乎得不過是一個和他關係非常複雜的女人。
——胡金袖。
胡金袖自然算是很有名也很麻煩的女人,可如今這個女人應當已經遇上了麻煩了。
這個女人極有可能遇上了世上最厲害最可怕得女性高手。
這個人自然是水母陰姬。
石觀音已是江湖上極其可怕的女人。
可即便是石觀音這樣陰狠毒辣的女人麵對水母陰姬也隻能退避三舍,敬重畏懼。
水母陰姬自然不能不算厲害危險。
如今司徒靜已經死了,那胡金袖是不是已經被水母陰姬留在了神水宮呢?
水母陰姬喜怒無常,遷就門人子弟,如今司徒靜已經死了,那水母陰姬是不是會因此遷怒胡金袖呢?她會不會殺死胡金袖呢?
陳風不知道,因此他的心在滴血。
宮南燕已經回頭,陳風正好和宮南燕對視一眼。
陳風的眼神很複雜,宮南燕根本沒有眼神,她似乎已經根本沒有靈魂了。
她隻是瞧了陳風一眼。
陳風沒有瞧見宮南燕的靈魂,他甚至感覺宮南燕本就是一名精通畫形而不動畫神的美人圖畫家的美人圖。
可這不是美人圖,就算是美人圖。
這圖中的美人也帶著仇恨。
一種極遠處陳風就可以感覺得到的仇恨。
陳風已經開始窒息了,可這時候一把刀捅進了他的後背。
這把刀自然不是真實存在的刀,世上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對陳風進行暗殺行動。
他的五感不但非常敏銳,而且對於暗殺手法的精通比天下幾乎所有的殺手都要多,因此世上又有什麽人可以暗殺他呢?
有,至少南宮平有這本事。
他暗殺陳風不是用刀,而是用言語。
簡簡單單的言語就如同鋒利的刀捅進了陳風的後背。
南宮平望著陳風:“任何一門一派也絕對沒有神水宮宮主水母陰姬對門人弟子那麽好,無論任何一門一派的人對付神水宮的弟子,那他的下場都會非常的悲慘,那個人一定會後悔生到這個世界。”
陳風是相信的。
以往以往水母陰姬的每次事跡都證明這一切。
事實上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人可以逃過水母陰姬的懲罰,她殺人簡直比切菜還容易。
生命在水母陰姬手中隻不過就是一張紙,即便是再可怕得高手在她的手中也隻不過是堅硬一些的紙。
可紙畢竟隻是紙。
想要毀掉一張紙的法子死在太多了,水母陰姬就有許多常人難以預料的奇妙法子。
陳風望著南宮平。
他不想殺南宮平,他隻是要聽南宮平繼續開口。
南宮平果然繼續開口了:“這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還要嚴重得多,因為據我所知水母陰姬雖然非常疼愛弟子,可極少為門人弟子立碑刻字,可這次不同,顯而易見司徒靜姑娘在水母陰姬眼中有著費用尋常的地位。”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傷感忌憚。
陳風沒有傷感,也不會有忌憚。
他隻是開口:“水母陰姬為什麽極少為門人弟子立碑刻字?”
南宮平:“因為水母陰姬大部分的弟子即便是亡故,也都是水葬,而並非土葬。”
水葬不用刻碑,土葬需要。
“因此司徒靜的地位非同一般?”
南宮平道:“我不知道,可我明白司徒靜在宮南燕的心中地位非同尋常。”
“為什麽?”
“因為宮南燕得知司徒靜死掉的消息以後癱倒在地上。”南宮平:“但我瞧不出她是傷心還是恐懼,她的麵上始終沒有情緒的波動。”
宮南燕是個極美的女子。
她也極其冷靜。
這樣一個女人即便是殺一千一萬個人也不會變色,可如今這個女人竟然因為司徒靜的死如此失態。
這是姐妹情深還是因為水母陰姬實在太疼愛司徒靜呢?
陳風的心已經沉了下去。
可他的心還沒有沉下去。
現在他的心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沉下去的。
胡金袖是不是已經在水母陰姬的手中了?倘若胡金袖落在水母陰姬的手中,那應當如何營救胡金袖?這是陳風要解決的問題,可這些問題他都沒有繼續去想。
有些問題即便去想也沒有用,至少現在沒有用。
陳風沒有想這些問題,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司徒靜是怎麽死的?”
南宮平重重歎了口氣:“自然是被人殺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