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至神秘至強大
祝玉妍驚訝極了。
她已經有些不可思議了。
她仿佛已經聽見了一個天方夜譚的笑話,大概唯一的不同是這個說笑話的人沒有以說笑話的口吻說著這個笑話,而是以一種非常冷靜沉重肅穆的口吻說著這個笑話。
——這個笑話是不是還是笑話呢?
這當然不是笑話。
向雨田是會說笑話的,也時不時喜歡說上一兩句笑話,可他這次說得絕對不是笑話。
“昔年青龍會的實力相對於魔門來來說半點也不遜色,即便是論蘊底也是不遜色魔門的。”向雨田說:“大概已經沒有人知道青龍會是什麽時候就已經開始存在了,它在江湖上第一次現蹤的時候已經滲透了江湖朝堂,除開魔門以外,當今世上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和青龍會抗衡。”
這是實話。
祝玉妍腦海中出現了一段魔門秘錄上的晦澀神秘的記載:青龍會,無人知何時,何地,何人統率,何時滲入江湖。他似自有江湖那一日起,便存在在這個江湖之中了。它至神秘至強大,它並不遵循所謂的仁義道德,而是按照自己的規矩辦事;它亦正亦邪,或者根本無法用正邪、善惡、黑白來度量它。
青龍會從來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可整個江湖都已經籠罩在青龍會的陰影下,武林中人無時無日不想瓦解青龍會,可無論派遣多少人,也終究尋不到青龍會,更找不到青龍會的大龍頭。
他如同空氣密布在這個世界,他如同太陽下的陰影,雖然是瞧不見的,可暗中凝視並隨時統治者這個世界。
當今世上無論正邪、黑白甚至朝堂都想除掉青龍會這個組織,可沒有任何人有法子。
一句句或冷酷或血腥或冷靜或神秘的言語在祝玉妍的腦海中閃過,她的心也已經開始有些發涼。
至神秘至強大的青龍會竟然還存在,這一百多年的蟄伏,如今的青龍會是不是如當年那樣已經將他的陰影籠罩住了天下,滲入江湖各大門派各種勢力了呢?
知道還知道青龍會事跡的人聽見青龍會都會不寒而栗,甚至於每寸肌膚每處毛孔以至於靈魂都說不出的顫栗。
祝玉妍行走江湖已有四十五年,對於江湖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了解,城府、心機、閱曆世上早已經沒有多少人可以及得上了,可即便如她這樣古井無波的心境也還是掀起了漣漪。
青龍會實在太神秘太可怕太無敵太寂寞太有耐心了,世上任何人聽到消失了一百二十多年的青龍會再現人寰,絕對也不會比祝玉妍表現得再好了。
向雨田一點也不詫異,他那浩瀚如巨海的眼眸中也沒有流露出一丁點的譏諷顏色,他甚至還說不出的滿意。
祝玉妍隻是麵色有些發白而已,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早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甚至癱軟倒在地上了。
“青龍會有三百六十五個分壇,一年也正好是三百六十五天。每年有十二月,青龍會又有十二堂!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因此每三堂又以春夏秋冬為序組成了管。”
向雨田歎了口氣:“我這一輩子很少佩服別人,即便是昔年的絕代豪傑燕飛在我眼中也不過爾爾,可對於青龍會的老大我不能不佩服,我從未瞧見過有如此精密複雜的組織,也從未瞧見人又如此大的本事,將青龍會滲入江湖上下,這本應當是沒有人可以做得到的事情,但他偏偏做到了,而且還可以做得不留痕跡,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人知曉青龍會究竟有多少勢力,即便是和青龍會血戰的魔門也不知道。”
青龍會是江湖上有史以來最龐大也最古怪的組織,青龍會已經成為了傳奇,一個無論多少時光都不可能消弭的傳奇。
祝玉妍望著向雨田:“可你最佩服得不是青龍會龍頭老大的不是這一點。”
“哦?”
祝玉妍:“你最佩服得應當是他可以急流勇退,壯士斷腕,竟然可以在極盛之時的青龍會徹底收縮,並且消失在江湖人的視線中,而且還令江湖上下的人徹底忘記了青龍會。”
向雨田點了點頭,他負手而立望著表麵平靜但也已經暗流湧動的寬廣湖麵:“是的,這種事情不但需要決斷,而且還是需要他在青龍會之中有絕對的權威,他手下的十二個堂主都聽他的話,整個青龍會阻止都絕對遵從絕對信服他,倘若這中間有半點出現差錯,那青龍會絕對不可能幾乎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於江湖之上,更不可能在江湖上消失了將近一百多年。”
“這已經是奇跡了。”祝玉妍也不能不佩服:“這是一個隻有青龍會龍頭老大才能做得到的奇跡。”
她望著向雨田:“可你也創造了一個奇跡。”
“哦?”
“如果不是你,又有什麽人知道已經銷聲匿跡於江湖的青龍會一直並未消散,而且一直存在一直蟄伏呢?”祝玉妍:“你實在是個非常有本事的人,世上比得上你的人,也實在沒有多少。”
向雨田望著冷靜優雅的祝玉妍,微微一笑:“你似乎並不相信青龍會蟄伏一百多年,你也不相信蟄伏一百多年的青龍會不但還存在,而且還橫空出世了?”
祝玉妍點頭:“是的,我實在不相信,青龍會是不是還存在我是不知道的,可我知道有名的劍客如果二十年沒有再江湖上行走了,那不是廢了就是已經老了。”
“因此你也認為歲月的洗禮之下,青龍會也徹底消失了?”
“即便不是徹底消失了,那如今的青龍會也不足為慮。”
向雨田是沒有反駁的,他知道祝玉妍說得話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一百二十年足以令江湖經過有一個時代,一個有一個可怕無敵的傳奇都會在歲月之下死亡,也都會在時光之中被天下人遺忘。
迄今為止又有幾個江湖人還記得三十年以前江湖上的曆史呢?又有幾個人還知曉以往五十年以前的一代又一代的天驕英才呢?
時間足以令世人忘記昔日的榮耀昔日的危險恐怖。
時間也足以令世上任何一個人發生變化,也足矣令任何人消弭在時間之下。
因此祝玉妍的懷疑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一個已經蟄伏了一百多年的組織即便再次出現在江湖上,還有多少實力呢?這中間又經曆了多少曲折呢?青龍會這個昔日那麽龐大的組織又如何可以繼續維持下去呢?
這都是問題,隻有世上最絕世的天才才有可能解決的問題。
祝玉妍的觀點是沒有一丁點錯誤的,向雨田也沒有法子辯駁這個觀點。
不過向雨田並不讚同祝玉妍的觀點。
他望著祝玉妍,祝玉妍忽然感覺向雨田那玩世不恭的麵龐忽然說不出的鄭重莊嚴。
此時此刻仿佛並非是向雨田本人開口,而是在傳達著神諭。
——凡人又怎麽能質疑神諭呢?
向雨田語氣冷靜冷酷無情:“你說得實在非常有道理,可你還是忘記了一件事——我是誰。”
陰後不開口了。
他望著向雨田。
向雨田是誰?這實在是個簡單的問題——邪帝向雨田。
可這也是個非常複雜得問題?因為已經沒有什麽人知道向雨田的過去,也沒有人知道向雨田過去是不是叫向雨田,因為向雨田的存在本就非常不可思議。
此時,陳風已經來到了那陳舊甚至破爛的酒肆。
一間開在洛陽往來山道上的酒肆,自然不會太豪華。
陳風一向是個非常講究的人,能享受的時候,絕對不會不去享受,可今天即便他想享受或不想享受,他都隻能麵前一下自己。
無論什麽人的身側有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以及唐婉,大部分人都是願意勉強一下自己的。
院子中有人在揮刀。
一把菜刀。
唐婉、尚秀芳已經在那張陳舊但擦洗的幹幹淨淨的黃木桌前坐了下了,隻有陳風還等待眼睛望著那個揮舞菜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