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燕南飛
燕南飛喜歡美酒佳人,也喜歡和一些極其有名的江湖人士打交道,不管善惡他都喜歡。
世襲一等候狄青麟曾評價燕南飛這個人:他根本不像是個江湖人,甚至有時候我認為他和我一樣是個浪蕩子。
浪蕩子這並不是什麽好話,很少有人會用這種詞匯形容自己,也很少有人敢用這種詞匯光明正大形容別人。
狄青麟在江湖上的名氣一向不小,他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可能在江湖上下廣為流傳,這句話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狄青麟、燕南飛都是江湖上極其有名的人,他們或以權勢或以獨到的性格聞名於江湖,是江湖人口中提起的最多的一批人。
燕南飛是一點也不生氣的,甚至還說不出的愉快,據傳為了這件事燕南飛專程去找狄青麟。
燕南飛不是去找狄青麟麻煩的,兩人在杭州醉仙樓喝了個三天三夜不醉不休,迄今為止醉仙樓中以流傳著燕南飛和狄青麟對江湖對文人墨客的品鑒,甚至於當日兩人還有不少佳作名篇流傳。
狄青麟是很少佩服人的,可對於燕南飛的隨性瀟灑風度也時不能不欣賞的,甚至還有那麽一絲絲的佩服。
燕南飛就是這種人,這種極其有趣的人。
曾有不少名宿曾言:江湖上不能缺少西門吹雪、葉孤城、燕十三、謝曉峰這樣的孤獨武者,也不能缺少陸小鳳、楚留香這種喜歡多管閑事的大俠,也不能缺少上官金虹、玉羅刹、陰後、邪王、白小樓這種梟雄人物,當然燕南飛、花滿樓、朱停、侯希白、司空摘星這種人也是萬萬不能缺少的,否則江湖一定會失去了許多樂趣,正如同有酒無菜,豈是無味?
玩偶山莊一行才撿回了一條性命的燕南飛似乎已經忘記了數個月前險些死掉的事情,竟然又極其有興致來到了洛陽。
洛陽繁花似錦,可天下繁華有趣的地方實在有不少,何況燕南飛雖然喜歡繁華,但並不貪慕繁華。
他隻是喜歡享受而已。
——繁華的地方並不一定可以愉快的享受,可以愉快享受的地方不一定是非常繁華的,這個道理許多人都不太明白。
燕南飛是絕對明白的。
可燕南飛下定決心一定要在十一月中旬來到洛陽。
就算有用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燕南飛也一定要來洛陽的。
他可以不在乎生死,但有一件事卻是不能不在乎的。
這件事情自然是女人。
燕南飛有過很多女人,他們多嬌豔或優雅或高貴或端莊或純真或樸實無華。
他是真心愛過那些女人的,那些女人也是真心愛過他們的。
可燕南飛是一個浪子,浪跡天涯的浪子,無論他多麽愛一個女人,也不會和一個女人訂下白首之約。而愛過他的女人也知道燕南飛也像侯希白、楚留香、狄青麟一樣,世上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捆綁得住他們的心。
因此燕南飛、侯希白、楚留香、狄青麟等人身邊雖然有美人相伴,可還沒有任何人可以捆綁住他們。
雖然有美人可以捆綁束縛得住他們的手腳,但世上卻實在有不少女人令他們仰望,也有不少女人是令他們傾慕甚至崇拜的。
這女人猶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即便望上一眼都已經是奢侈,又談何得到呢?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這點不但適用於男人也適合用在女人身上。更適合用在任何情況上麵。
燕南飛這次來洛陽正是為了一個得不到,也從沒有想過可以得到的女人。
這個女人當然不是上官小仙。
燕南飛雖然也是得不到上官小仙的,甚至非常佩服上官小仙,可對上官小仙隻有敬畏與忌憚,心中沒有存在一丁點接近或得到的想法,他這次來洛陽是為了一個琴道大家——尚秀芳。
世上有不少有名的女人,也有一些奇女子。
可不管是有名的女人還是世人眼中的奇女子,無論什麽算尚秀芳都是算得上其中之一。
他或許不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女人,可絕對是在士林之中最有名的女人,也是迄今為止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沒有人知道過去,尚秀芳以一曲陽春驚豔士林,而後又以足矣和蝶舞並列於世的無雙舞姿令天下歎服,再加上博古通今,無論是對詩詞歌賦也好亦或者江湖名人事跡甚至武學功法都略知一二,這種女人已經不能用驚歎來形容了,甚至可以稱得上傳奇了。
這樣一個女人倘若還不能有名,那世上似乎再也不可能誕生有名的女人的。
尚秀芳的身上有許多奇奇怪怪的秘密,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昔日陸小鳳曾好奇用五十兩銀子問過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大智大通兩人詢問尚秀芳十五歲以前的事情,大智大通也隻能用:尚秀芳十五歲以前的事沒有任何知道,也沒有任何人敢說。
這句話在江湖上下傳來,更是為尚秀芳身上添上了一抹極其神秘的麵紗,而後在三年前,楊廣曾親下揚州聽尚秀芳一曲,竟然也隻是歎服而去,沒有對尚秀芳生出任何想法,更是令江湖人震驚。
若論名氣世上可以比肩尚秀芳的女子恐怕也沒有幾位了。
或許如今風頭最盛的瓦崗寨的美人軍師沈落雁也未必比得上尚秀芳。
至少現在是比不上尚秀芳的。
燕南飛正是為了尚秀芳而來的。
他從可靠的人哪裏得到了消息,尚秀芳要去給當時大儒王通賀壽,並且欲用前不久購置得到的焦尾琴為大儒王通獻上一曲。
據說這件事已經將王世充都給驚動了,原本因瓦崗寨的事情而煩憂的王世充竟然又答應了大儒王通的邀請。
燕南飛獨自自飲自酌,他靠在靜止典雅的窗花前,微醺閉目已經有些醉了,可這時候偏偏吹進來了一陣大風竟然將大門給吹來了,一個黑衣黑鞋的男人從容隨意的走進了廂房。
他仿佛不知道這裏有其他人,仿佛這裏本就是他的家一樣。
燕南飛雖然有些醉了,可不是酒醉人,而是人自醉。
他的腦海中回蕩著尚秀芳的琴音,因此人已經開始迷醉了。
可風吹進門的時候,燕南飛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的手已經按住了那鮮紅如血的薔薇劍。
鮮紅如血的劍鞘,鮮紅如血的劍柄。
這是一柄寶劍。
神兵穀穀主鑄就的劍雖然算不上曠世神兵,但也絕對算得上寶劍。
劍在手,手已握住了劍。
一道赤紅的光閃過。
紅光如血,赤紅的劍光在半空中飛旋,化作一道彎月。
旋轉般向著來人的脖頸劃去。
來人淡淡一笑,伸出一隻手竟然朝著劍光中隨隨便便一抓。
叮的一聲輕響。
燕南飛持劍後撤,人竟然直接震退坐回了椅子上了。
燕南飛歎了口氣,收劍入鞘,望著黑衣男人:“陳先生,不請自來可不是君子之行。”
燕南飛是從沒有稱呼人為陳先生的,可這次他不能不稱呼眼前這人為陳先生,這人正是陳風。
一個劍法、武功、智慧他都不能不佩服的人。
陳風走到燕南飛的對麵坐了下來,望著燕南飛淡淡道:“我如果是君子你早就已經死了,你說呢?”
燕南飛是不能否認的。
如果不是陳風識破了小公子的計劃,那他、朱藻、寇仲等人都會死。
他望著陳風:“是的,我應當要謝謝你的,現在似乎應當是我對你說聲謝謝的時候了?”
陳風:“是的,你應當對我說一聲謝謝了,可在你對我說一聲謝謝以前麻煩你暫時為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
陳風說:“先準備一桌酒宴,非常豪華的酒宴。”
“為什麽?”燕南飛望著陳風解釋:“我不是不舍得,隻是不明白。”
陳風不說話,可燕南飛已經聽見了輕笑聲,一道非常優美飄逸的身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口。
燕南飛閉上嘴了,他不問了,直接拿出了二十兩銀子要了一桌最上好的酒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