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殺手師尊
烈日,冷眼。
烈日下有一雙冷眼。
因此天地充斥著說不出的寒意。
一棟房屋,非常氣派的房屋。
小公子已經來到這間房子,因此房間中也充斥著冷意,那雙眸子之中流露出的冷意因此使得房屋也充斥著冷意,何況這間房屋本就非常陰涼,何況今日並沒有打開窗戶。
因此房屋陰暗潮濕,如同鬼域。
沒有鬼,也沒有人,隻有一群玩偶。
一群靈魂已經被禁錮住的玩偶。
他們雖然和其他人沒有一丁點區別,可他們已經是玩偶了。
他們有一個主人,一個共同的主人,這個主人自然不是別人,正是逍遙侯。
可逍遙侯已經有很久沒有來這裏了,大概有幾年沒有來到這處地方了。對於玩偶逍遙侯一向喜新厭舊。
小公子也有很久沒有來了,他每年最多隻來兩到三次,因此這裏自然很少有可人。
玩偶山莊除開逍遙侯和小公子算是人以外,真正算是人的人可並不算多,因此客人自然是非常非常少的。
小公子原本也不想來的。
他並不願意瞧這些玩偶,而且和她有著非同尋常關係的玩偶,他身上幾乎所有的本事都是從這些玩偶身上學到的。
這些人可以算得上他的師尊,可她知道這些人並不是她的師尊,隻不過是她師尊的玩偶而已,因此她並不願意來見這些玩偶,可今日她已經不能不來了。
她需要這些玩偶為他做事,做些有趣的事情。
玩偶們似乎都已經睡了,他們雖然已經睜開眼睛,可十幾個人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瞧小公子。
小公子臉上帶著嬌豔的笑容,一雙眸子卻很冷,散發著無邊無際的冷意,她的人仿佛就是黑暗的源泉,將身上的黑暗陰冷全部散發出來。
玩偶畢竟不是木石鐵器製作而成的玩偶,他們在還不是玩偶以前是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即便不是名動天下,至少也名震一方。
他們自然也不能不感覺小公子身上的冷意。
雖然他們對這位親手培養出來的弟子並不算了解,可也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譬如天馬行空龍飛驥、‘行雲布雨’雷雨豈非就對小公子非常了解,不過這群人中最了解小公子的卻並非是這兩人。
龍飛驥的掌法剛猛霸道,冠絕天下,雷雨掌法陰柔詭譎,難以捉摸,這兩種掌法小公子都非常喜歡,而且也已經掌控住了掌法的精髓,倘若小公子達到他們這個年紀亦或者說小公子勤加苦練,不用四五年就可以超越他們。
隻可惜小公子對於拳腳兵器上麵的功夫並不算很大,她最喜歡的是殺人的法子,各種各樣殺人的法子。
玩偶山莊的玩偶不少,各種各樣本事的玩偶都有,精通殺人法子的玩偶也有。
懂得殺人法子的玩偶自然就是殺手,以前玩偶山莊曾經有過四位頂尖殺手,他們闖入了玩偶山莊,因此就成為了玩偶,隻不過小公子並未瞧見過那四位頂尖殺手,因為那些玩偶在兩位殺手進入玩偶山莊以後就死了。
逍遙侯對於玩偶的要求一向非常苛刻,也一向喜新厭舊,對於作用已經被取代的玩偶,自然也不會留下。
因此那些玩偶小公子自然是瞧不見的,她瞧見得殺人玩偶是兩位頂尖殺手。
他們應當算是繼“銷~魂小青衣,奪命大紅袍”這兩位天外殺手之後,江湖上誕生過的最成功的殺手。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成為殺手以前是幹什麽的,甚至他們的性命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江湖上的人都隻知道他們是紅纓綠柳。
一個喜歡穿大紅袍,一個喜歡穿青衫。
對於這兩個人的身份江湖上下有許多人都非常懷疑,曾經有人懷疑紅纓綠柳和江湖上最成功的殺手‘小青衣’言青衣、大紅袍李紅袍有什麽關係。
因為言青衣一人穿青衣,一人喜歡穿紅袍。
但這一點依舊沒有任何人證實。
隻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紅纓綠柳是繼續言青衣、李紅袍以外最可怕最成功的殺手。
言青衣、李紅袍放棄殺人以後不過兩年時間紅纓綠柳橫空出世,截止到十二年前紅纓綠柳一共出手了三十七次,未有一次失敗,他們算得上繼言青衣、李紅袍之後最成功的殺手。
或許他們原本的名氣要比得上言青衣、李紅袍的。
隻可惜他們闖進了一個他們不該闖進的地方——玩偶山莊。
因此傳奇在十二年前戛然而止。
十二年前逍遙侯和紅纓綠柳親自交手,兩方狩獵,在清涼山交手了三天,最終紅纓綠柳被逍遙侯帶進了玩偶山莊,成為玩偶山莊最可怕得兩尊玩偶之一。
他們的殺人手法極其熟練,甚至被不少殺人認為近乎於藝術。
他們的手法極其經驗老道,每次出手都給予人一種說不出的震撼感,因此他們自然是小公子最喜歡的兩位師尊。
她在紅纓綠柳身上花費的時間,比其他人身上花費的時間要多上太多了。
今日他來這個玩偶殿堂正是來找紅纓綠柳的。
紅纓綠柳瞧見小公子就已經明白小公子就是來找他們的,他們第一眼就瞧見小公子眼中的殺意。
那種刻意壓抑但已經壓抑不住的殺意。
此時他們正在木塌上對弈。
他們麵上是沒有半點情緒的,可心中都已經忍不住詫異了。
他們非常了解自己這位得到他們真傳的弟子,雖然年紀極輕,可心機城府並不遜色於任何人。
因此小公子無論做什麽都不應當將情緒目的流露出來,可為什麽偏偏流露出來呢?
他們腦海閃過了一個人:逍遙侯。
是不是因為逍遙侯呢?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他們就已經得到答案:是的,是因為逍遙侯。
小公子走到紅纓綠柳麵前,畢恭畢敬行禮,嬌聲道:“師尊,你們已經有多久沒有狩獵了?”
紅袍老人捏著黑棋,棋子並非打下。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光,一道嗜血的紅光,一張和和氣氣肥胖的麵上甚至已經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凶殘之意,仿佛一瞬間被九幽的厲鬼附身一般。
他望著瘦骨如柴的綠袍老人道:“你還有幾天就死了?”
綠袍老者陰沉沉道:“原本馬上就要死了,不過我不準備死了,若能殺別人的命,又何必要自己的命。”
紅袍老者點了點頭,望著小公子道:“我的好徒兒,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小公子嫣然一笑,道:“不會,或許還能讓你們大吃一驚哩。”
紅袍老者、紅袍老者望著小公子。
他們從小公子身上感覺到了黑暗,一種令他們在黑暗中行走多年的人都有種窒息的黑暗。
紅袍老者笑了起來,綠袍老者神色更加陰沉了。
他們喜歡這種感覺,這種窒息的感覺。
狩獵?多麽美妙的詞匯啊!
清涼山下,鳳求凰。
沒有鳳,也沒有凰。
沒有絕代佳人,隻有一名翩翩公子,和一個無論如何瞧上去也並不算非常出眾的劍客。
劍客靠著翩翩公子的後背閉上眸子,公子彈琴。
琴音已經停了。
公子也已經站起身,望著劍客道:“你不應該來,你實在不應該來。”
他的聲音溫和,可溫和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冽。
如同鐵劍斬斷人腦袋上的那種冷冽,冷冽的令人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