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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蠢貨笨蛋酒鬼

  這是一場陳風從未遇見過的對決。


  四無公子蕭四無一定比胡鐵花的武功還要高明,蕭四無也一定比胡鐵花還要厲害還要可怕。


  可這並不算奇特,他曾和謝曉峰、龍五、薛冠人等絕代劍客交手,他們的武功應當比蕭四無還要高明。


  可這場對決卻是他從未遇到過的。


  蕭四無用得兵刃是飛刀。


  飛刀這種武器本就是很少見的,迄今為止可以將飛刀練就隻蕭四無這種境界的人並不算多。


  飛刀可以算作暗器,也可以算作武器。


  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武器,蕭四無也是一名非常奇特的武者。


  陳風從來沒有和這樣奇門兵器使用者交手,也從來沒有和這樣一名古怪的武者交手,可現在他已經必須和這樣一名武者交手了。


  這一戰他已經沒有法子避免了,而且他也沒有想過避免這一戰,即便他知道這筆賬不應當算在蕭四無的身上,可他也已經隻能出劍了。


  這的確是一場非常奇特的決鬥,一場陳風從未遇見過的決鬥。


  蕭四無的手中握著刀。


  飛刀在手中,可並非是右手,而是左手。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蕭四無的雙手都可以使用飛刀,無論左手還是右手,飛刀同樣致命可怕,可蕭四無最厲害的手是左手,他左手投出的飛刀不但力道比右手要可怕,而且飛刀的速度角度都要快而複雜得多。


  他很少用左手出刀,因為在他眼中世上沒有什麽人配他左手出刀,可現在蕭四無已經不能不左手出刀了。


  他明白眼前的這位劍客絕對不同於以往麵對得任何劍客。


  陳風的武功劍法不但勝過以前他殺過的高手,而且陳風的冷靜深沉比以往麵對得任何人都要可怕厲害。


  麵對這樣一名劍客,蕭四無不敢有任何保留。


  保留就是死!

  這或許已經是他最後一次出刀的機會了。


  他不敢保留,不願意保留,他要讓陳風見識一下自己的飛刀。


  他真正無敵於天下的飛刀,真正有資格挑戰小李飛刀這個神話的飛刀。


  飛刀已經握在手中,左手。


  拇指中指食指已經握住了飛刀。


  這已經不同於其他任何一位飛刀高手使用的飛刀方式,這種飛刀方式隻屬於蕭四無。


  陳風自然不能不瞧見蕭四無的手。


  他瞧見蕭四無的手以及手中飛刀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中投擲飛刀的方式已是極其可怕的。


  飛刀投擲出以後,刀上定然有回旋之力,因此刀雖然出手,刀依舊在發生變化,發生了一種難以揣度的變化。


  因為飛刀出手的一瞬間,絕對很難有人可以捕捉到手指如何將飛刀射出,倘若不知道這一點又如何能捕捉到飛刀的軌跡呢?倘若捕捉不到飛刀的軌跡,那這柄飛刀自然就是極其可怕的。


  此時飛刀還沒有出手,陳風就已經感覺飛刀上那攝人的殺氣,他已經感覺四周之中忽然出現的無形壓力,如同一隻妖魔的手抓住了心髒,他感覺全身上下都說不出的難受與沉重。


  陳風早已經閉上了嘴巴。


  他絕對不敢有任何大意。


  他的武功比蕭四無高明,可他也沒有把握可以躲開蕭四無的那一記飛刀,因為在飛刀出手的那一刻,沒有任何人能明白飛刀有多麽可怕多麽高明。


  陳風不明白。


  他不敢大意。


  這已經並非是普通的交鋒,而是已經將性命都賭上的決鬥。


  勝者便是生者,而敗者便是死者。


  沒有任何言語,即便是死死盯著蕭四無,恨不得要殺了蕭四無的胡鐵花也沒有言語。


  他們已經感覺到了一種生命的莊重,一種決鬥的神聖。


  在這種神聖而莊嚴的氣氛下,胡鐵花也閉上了嘴巴。


  蕭四無望著陳風。


  他隻是打量陳風,並沒有想過尋找出陳風身上的破綻,他知道陳風這種人身上絕對不可能被他尋到一丁點破綻,就算有破綻那也隻可能是引蛇出洞而已。


  他隻是打量著陳風,瞧著陳風精氣神的變化。


  無論任何人都有精氣神的變化。


  這點是他多年的研究得到的。


  人在精神擊中的時候,對於四周的一切都非常敏銳,可人的精神不能永遠集中,因此有短暫的放鬆時,而那種時候正是他出刀的機會。


  其他人是捕捉不到那種機會的,可他可以。


  這次他捕捉到了那種機會,因此他的飛刀已飛出去。


  ——迅速、準確、致命。


  這的確是非常完美的一刀,非常致命的一記飛刀,這一記飛刀的擊出,不僅僅是飛刀,這一刀似乎有著妖魔的力量,將他的精氣神都已經吸納消耗掉了。


  這一刀在半空中不停的變化,如同狩獵的獵人在尋找一個適合的角度取掉獵物的性命。


  這一刀極其可怕,楚留香、木道人、金九齡等人瞧見這一刀,眼中都閃過了驚豔之色,可他們卻已經明白這一刀終究還是會為陳風所破。


  因為這一刀飛出的時候,陳風的精氣神依舊是完全集中的狀態,剛才那一瞬間隻不過是陳風故意賣出的一個破綻而已。


  蕭四無中計,飛刀飛出。


  因此陳風拔劍。


  劍光一閃,劍已回鞘。


  飛出的飛刀沒有鮮血,狠狠擊中對麵的橫木上,隻有刀柄露在外麵。


  ——這一刀的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可以想象,隻可惜刀上沒血,因此這一刀並非致命的一刀。


  戳出的劍上有血,隻是擊中蕭四無的小腹。


  ——這一劍的傷口並不深,隻可惜這不深的傷口卻是致命的傷口。


  這一劍卻是致命的一劍。


  這一劍收回的瞬間,陳風就已經知道蕭四無已經死了。


  蕭四無已經不能不死了。


  蕭四無筆直立在陳風的麵前。


  他一襲白衣,望著陳風,仿佛還沒有出手一般。


  他盯著陳風道:“很好,我今日總算證實,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因此我的確應該去死。”


  陳風望著蕭四無,眼中閃過了一抹非常複雜得神色,道:“你真得該死?”


  蕭四無冷冷一笑,傲然道:“敗就是死,我敗因此我死。”


  他已經敗了,可那份傲氣依舊存在。


  他即便要死,他也不會跪著死。


  蕭四無望著陳風道:“願來世還有機會和你一較高下,那時我絕不會敗。”


  陳風冷漠無語。


  蕭四無已經倒下,直直倒下了。


  他低頭望著蕭四無的屍體,神情說不出的莊重。


  不管如何蕭四無都是一名值得尊敬的對手。


  他瞧了蕭四無半晌,而後望向盯著蕭四無屍體依舊無匹憤怒與鄙夷的胡鐵花,眼神鋒銳如針。


  胡鐵花立刻感覺有千萬飛針刺入他的全身上下。


  陳風望著胡鐵花冷冷道:“他說得不錯,你的確是個蠢貨混蛋酒鬼,你的確不配當他的朋友,或者你根本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可畢竟他救了你,因此我不要你的命,但我要你的手。”


  “無論什麽人,欠中原一點紅的就必須還。”


  他的手中還有劍,他的話語依舊有威懾力,言語依舊帶著中席卷天地的恐怖殺機。


  言語落地,眾人的麵色都已經變了。


  胡鐵花攥緊拳頭,瞪著陳風道:“你可以要拿走我的手,可你不能侮辱我,我胡鐵花從來不受任何人的侮辱。”


  陳風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瞥了一眼楚留香、姬冰雁木道人等人,冷笑道:“你難道不是蠢貨混蛋酒鬼?倘若你不是蠢貨混蛋酒鬼,又如何不明白如此鄙視踐踏你的朋友蕭四無呢?”


  胡鐵花已經準備衝上去和陳風拚命了。


  可言語落地,他如遭雷擊,呆若木雞一般望著陳風。


  此時此刻胡鐵花腦海中回想著這句話,耳畔又傳來了一聲歎息聲:楚留香的歎息聲。


  一種非常無奈非常佩服的歎息聲。


  這歎息聲就如同一根千斤重的狼牙棒狠狠擊在胸口。


  他的人還沒有死,可心已經碎了。


  他的眼中已經出現了血絲,胡鐵花望著蕭四無,也盯著陳風,一雙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震驚與憤怒。


  此時此刻的胡鐵花如同一頭嗜血凶獸。


  一頭已經受傷的嗜血凶獸。


  渾身上下充斥著絕望與殺機。


  陳風依舊麵無表情,冷冷盯著胡鐵花,隨時準備出手。


  胡鐵花不是他的朋友,他並不會對胡鐵花產生憐憫,他是為他的好兄弟中原一點紅而來的,因此他又如何會對胡鐵花產生憐憫呢?


  他甚至要殺胡鐵花這個人,這個蠢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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