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紅袍老者為何來?
棺材。
一口棺材。
八條大漢抬著一口棺材走出了縣衙。
方玉飛也走出了縣衙。
他跟在抬著棺材的八條大漢身後,走在了街道上。
有官兵開路,熱鬧的街道開始冷清了。
方玉飛跟在棺材後,走在街道上。
他要去醉鄉居。
陳風、薛大先生已經到了醉鄉居,因此他也不能不去醉鄉居了。
他已經有些興奮起來了,可他必須克製興奮,計劃還沒有成功,隻有計劃成功以後他才可以真正興奮起來。
今天的天氣不錯。
方玉飛感覺今天的天氣很不錯。
他抬頭已經望著天上的太陽了。
他望著太陽可腦海中想得不是太陽,而是一個人:他是不是也已經開始動了。
想到那個人他的心又情不自禁加快跳了起來。
方玉飛不能不激動,這是一次豪賭,賭上一切的豪賭,這次豪賭倘若成功了,那他飛天玉虎將成為世上最了不起的人物之一,倘若豪賭失敗了,那飛天玉虎或許也就將永遠消失在江湖上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種豪賭了。
方玉飛並不害怕豪賭,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
他的腳步很穩,向著醉鄉居而去。
狩獵需要耐心。
等。
每個人都會等,但什麽時候出手什麽時候不出手真正明白的人並不算多。
諸葛剛在等。
他已經等了有十幾天了。
現在終於是出手的時候了。
諸葛剛拄著根鐵棍望著坐在椅子上的劍客道:“我們是不是應該走了?”
精舍。
青年劍客坐在精舍的一張長椅上。
他望著窗外,並沒有回頭瞧諸葛剛一眼。
可他已經聽見了諸葛剛的話。
“醉鄉居?”
諸葛剛道:“是的,醉鄉居,飛天玉虎已經到醉鄉居了,陳風、薛大先生也已經到醉鄉居了。”
青年劍客歎了口氣。
他站起身望著諸葛剛道:“看來我們已經不能不走了。”
諸葛剛道:“是的,我們已經不能不走了,我們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青年劍客點頭。
他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因此他也準備走了。
可他還沒有走。
青年劍客已經站起身道:“向長老是不是也已經知道了?”
諸葛剛道:“他不能不知道,倘若他連這種事都不知道,那他就隻配當個死人了。”
青年劍客滿意的笑了起來。
他實在很滿意,無論什麽人的身邊有如諸葛剛這樣忠心耿耿而且實力非凡的手下,都應當滿意。
甚至應當非常滿意。
現在青年劍客就已經非常滿意了。
可他還沒有走。
他一向都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他是個狡猾的人,他經常設計別人,因此害怕被別人設計,任何事情他都要問得清清楚楚,他都需要有十足的把握才動手——謀定而後動一向是他的特點。
青年劍客望著諸葛剛道:“風四娘、胡金袖、獨孤鳳在哪裏?”
諸葛剛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可現在他必須有耐心。
天底下無論什麽人在這個人麵前都必須先保持幾分耐心,這一點並非是因為這個人的武功,而是身份與地位。
諸葛剛道:“她們也正趕往醉鄉居。”
“杜黃衫、陸小鳳在哪裏?”
“杜黃衫自然也趕往醉鄉居了,陸小鳳也趕往醉鄉居了。”諸葛剛道:“奪命大紅袍、蕭十一郎、丁寧也都已經趕往醉鄉居了,因此今天醉鄉居一定會上演一場好戲。”
青年劍客又笑了起來,推開了精舍大門,輕聲歎了口氣道:“是的,加上我們,這場好戲就不能不上演了。”
諸葛剛:“是的,倘若缺少了我們這件事可就不那麽有趣了。”
青年劍客走了,現在他已經將一切都問清楚了,他相信這次計劃一定會成功,一定不會有任何紕漏。
他想起了方玉飛,麵上的笑容就更愉快了。
老人已經很老了。
老人已經很久不曾殺人了。
可老人殺過人,他殺過不少人,可世上又有幾人想得到這個隨時都可能入土的老人曾經殺過很多人呢?
又有幾個人想得出這樣一位老人來到小鎮本就是為了殺人而來呢?
鮮血!
小鎮上會有鮮血。
老人是非常肯定這一點,隻有一點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這個小鎮上到底會染紅多少人的鮮血。
陸小鳳也已經知道了陳風、薛大先生的消息,他知道薛大先生已經趕往醉鄉居了。
因此他也趕往醉鄉居。
迄今為止他腦袋裏都是一團迷霧。
他有些相信方玉飛,可有感覺方玉飛在說謊。
他想找陳風,可陳風這段時間不見人。
他想去見薛大先生,薛大先生也不見人。
這三天他唯一能找得到而且不會找他麻煩的也就隻有風四娘、胡金袖兩人了,可他也不敢去找風四娘、胡金袖,因此現在他什麽都不知道。
直到今天他收到了方玉飛的消息——薛大先生和陳風已經準備在醉鄉居見麵了。
因此他趕往醉鄉居,他在趕往醉鄉居的路上瞧見了老人。
這位瞧上牙齒都快掉光,頭發也都快掉光的老人。
他望見這位老人瞳孔就已經猛縮起來,全身上下頓時生出了一股寒意,仿佛瞧見了神龍。
神龍從來都是見首不見尾,甚至首尾都見不到。
可如今神龍卻出現了。
一種空前的壓力,也出現在陸小鳳的心中。
老人眯著眼睛,在一名姿色絕佳的女人攙扶下走在街道上。
四周不少人和陸小鳳一樣瞧著老人。
他們自然不是瞧著老人,而是瞧著老人身側的姑娘。
可陸小鳳卻是瞧著老人。
陸小鳳深吸了口氣。
他不敢相信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這位老人,可他見到了。
他走到老人麵前恭恭敬敬道:“前輩你也來了。”
老人抬起了渾濁的眸子瞥了陸小鳳一眼,常常吐了口氣道:“原來是你小子啊!你小子也來湊熱鬧?”
小子。
江湖上會如此稱呼陸小鳳的人並不多,有資格如此稱呼陸小鳳的人也不多了。
可眼前這人偏偏有這種資格。
陸小鳳望著老人苦笑道:“我似乎不應當來湊熱鬧?”
老人歎了口氣道:“你不應當來,我一向不喜歡別人瞧見我殺人,可你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來了吧!走吧,去醉鄉居。”
陸小鳳望著老人道:“前輩是去殺人?”
老人不說話,在青年女子的攙扶下向著醉鄉居走去。
醉鄉居的賓客不少,可那隻是平時,如今隻有兩位客人。
陳風、薛大先生。
隻有這兩位客人。
當陸小鳳和老人出現在醉鄉居的時候,就瞧見黃山隱俠武陵樵立在門口。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人都立在門口。
一口宣花大斧斜砍在青石地上,武陵樵長身而立。
他身上沒有殺機殺意,可那種迫人的壓迫令任何人都不敢輕易越雷池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