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決戰之後
風未定,雪已停。
夜色已經被驅散,一道陽光自天際射下,照在了磐石鎮上。
轟動江湖的決戰已經過去,可沒有人提起。
所有人都變得說不出的冷靜沉默。
雪已停,雪依舊在。
飛雪是昨天半夜停的,因此地上依舊一片雪白,如同白玉。
冷雪冷風。
殺氣殺機。
今日的磐石鎮說不出的肅殺,說不出的寂靜。
磐石鎮最大的客棧聚福客棧中的客人已經有不少都已經離開了,他們不是浪跡江湖的天涯浪子就是名門公子或者各大門派高手,再不濟就是隱遁江湖多年的武林名士。
他們離開的很早,清晨太陽還沒有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如今的磐石鎮已經沒有了幾天前的熱鬧,沒有諸多朝堂門閥勢力,也沒有了江湖勢力的糾纏,甚至羅刹教的門人弟子幾乎全部都消失在了磐石鎮。
磐石鎮寂靜冷清。
這本就是磐石鎮原本的樣子,如今也已經恢複到了原本的模樣。
陳風也已經感覺到了這種變化,中原一點紅、慕容秋荻也都在早上離開了。
中原一點紅沒有對楚風辭別,他本就是行走江湖的殺手,他本就不習慣與人辭別,他甚至還不太習慣如今他已經有了一個朋友,因此他終究還是走了。
慕容秋荻也已經走了,她離開得很快,也隻給楚風留下了一封信,一封書信而已。
書信的內容非常簡單,隻有簡單的一句:“我回慕容世家,你若有空,可來做客”。
陳風隻是瞧了書信一樣。
他並沒有說什麽,也沒有法子說什麽。
世上本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呆在自己喜歡的男人身邊的。世上也本就是有些男人並非時時刻刻喜歡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纏綿在一起。
慕容秋荻是那種女人,而他也是那種男人。
因此他們分開了,自然而然的分開。
而若是再見麵的時候,他們也會自然而然的見麵。
聚福客棧的人已經不多了,陳風隻瞧見胡金袖、風四娘、關玉門、卜鷹等少數幾人而已。
而且無論時胡金袖、風四娘都已經準備走了。
玉羅刹已死,磐石鎮絕對不是可以久留之地。
陳風也已經準備走了,他雖然在等待‘玉羅刹’來找他,可他也並不喜歡玉羅刹來找他,因為他不想再繼續招惹麻煩了。
至少在這段時間,他希望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他已經出名。
陳風可以想象得出很快江湖上最有名的人不再是謝曉峰、玉羅刹也不再是傅紅雪、花錯,而是他。
他雖然會在江湖上消失一段時間,可在至少三四個月的時間,江湖上絕沒有任何人會比他更有名氣,就連謝曉峰也不可能比得上他。
畢竟他在祁連山在磐石鎮做出了太多令江湖人士震驚的事情了。
已經沒有了飛雪,隻有冷風與陽光。
陽光並不算暖和,冷風也不算刺骨。
陳風坐在聚福客棧門口休息,他已經準備動身了,不過現在還不急。
他還要等人。
酒,並不是好酒,但是烈酒。
酒入咽喉,全身上下都說不出的暖意。
陳風喝了一口酒,一輛紫色馬車悠悠然闖進了聚福客棧的院子。
如今磐石鎮的許多大人物大江湖豪客基本上都已經離開了,即便是荊無命、宋玉致等人都已經走了,擁有這樣豪華馬車卻還沒有先行離開的人沒有幾位。
準確來說隻有一位。
陳風已經瞧見駕車的卓青。
此時此刻無論任何人瞧見卓青都不會感覺卓青在駕車,而是認為他在進行一場極其危險的決鬥。
他的神情鄭重,雙手握著韁繩,控製著馬匹又快又穩的前進,最終又以一種令人難以感覺晃動的方式,停下了馬車。
他走下馬車,畢恭畢敬立在車下,道:“卓爺,已經到了。”
知道卓青的人都知道卓青是一個非常謙虛睿智的人,可真正了解卓青的人才知道卓青表麵上非常謙虛寬和,但實際上極其難相處,因為卓青本質上是一個非常自信甚至自負的人。
在大鏢局內,卓青隻對兩個人非常尊敬,發自內心的尊敬。
這兩人自然就是大鏢局大當家司馬超群以及二當家卓東來。
可讓卓青服帖如奴仆一樣的人隻有卓東來。
卓東來喜歡紫色,這次出現在聚福客棧的人自然是卓東來。
卓東來已經來了,他是不能不來的。
他立刻下了馬車,走到陳風麵前坐了下來。
他的手中捧著一壺酒,一壺波斯葡萄酒。
卓東來喜歡喝酒,可他平生最喜歡喝的酒就是這種酒,至於其他的酒,他基本上並不太沾。
這次他帶著從長安大鏢局帶來的波斯葡萄酒來見陳風。
他親自為陳風倒滿了一杯酒,自己也飲下一杯酒,而後才以一種溫和的聲音說道:“今天已經不是臘月十二了。”
陳風點頭:“是的,今天已經不是臘月十二了。”
他望著陳風:“我們是不是應當離開磐石鎮了?”
陳風道:“是的,我們應當離開磐石鎮了,蕭淚血是不是也已經離開磐石鎮了?”
卓東來搖頭:“我不知道,他若不想讓人知道他的消息,我相信世上恐怕沒有任何人呢可以知道。”
陳風道:“因此我們現在已經是他的獵物了?”
卓東來平靜說:“是的,我們已經是他的獵物了,現在我們隨時隨刻都可能遭到他的暗殺,我們隨時隨地都可能死在他以及那口箱子手上。”
陳風端起那裝滿波斯葡萄酒的酒杯,抿了一口,道:“因此對於我們來說,呆在磐石鎮等他出手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卓東來歎了口氣,望著陳風道:“這原本是最好的選擇,隻可惜玉羅刹死了,因此羅刹教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停留在磐石鎮,我們停留在磐石鎮就隻能麵對蕭淚血和羅刹教。”
“因此我們似乎隻有走了?”陳風站起身來歎了口氣,他望著馬車。
卓東來也已經站起身,道:“是的,我們似乎隻有走了,而且似乎隻能立刻就走了。”
陳風道:“似乎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