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劍法大成
冷月、寒星,微光。
天上隻有一點光亮,房屋四周都處在一片陰暗之中,瞧不見人,也瞧不見物,可就在這一瞬間一群殺手從四周忽然衝射冒出,瞬間對陳風發起致命的攻勢。
顯而易見他們蓄謀已久,顯而易見他們是來取陳風的手臂的。
而此時此刻陳風拔劍。
沒有高樓,隻有明月。
明月,屋簷下,一位青衣長裙的女子,一位孔武有力的大漢。
青衣女子手持玉簫,長身而立,孔武有力的大漢雙手捏著兩把短槍,立在女子身側,兩人的視線盯著這場暗殺。
對於王伯當的請求,宋玉致是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的,他隻是請王伯當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正是卓東來精舍外。
宋玉致和王伯當才抵達卓東來居住的精舍,就瞧見了這場襲殺,宋玉致、王伯當立在屋簷上,都沒有任何動作,他們冷眼旁觀望著這場人數懸殊的襲殺。
一共有十九名殺手,每名殺手的經驗都非常老道,殺人的手法都非常豐富,因此也就在一瞬間,十九名殺手全部都動了,朝著陳風十九處致命部位襲殺而去。
陳風眼中沒有任何表情,望著黑暗中殺出的十九人,望著刀槍劍戟等兵刃襲身,陳風沒有任何動作,就在不少人認為陳風坐以待斃之時,一柄劍猛然出鞘。
叮叮叮叮一連串聲響。
這一劍竟然阻擋住所有人的致命攻勢。
陳風向後飛撤一步,逃出包圍圈,人瞬間加速,一劍刺出,直接刺穿一位提著長刀大漢的咽喉。
隨即左右閃躲,躲開背後的攻勢,再一次揮劍出手。
慘呼聲此起彼伏,未曾止息。
宋玉致、王伯當麵無表情立在屋簷之上,冷冷盯著狹小街道上的這次冷酷搏殺。
這不應當成為搏殺,而是屠殺。
不是十九人屠殺一人,而是一人屠殺十九人。
陳風每走一步都會忽然出劍,而這一劍揮出至少要掉一人的性命。
長劍出手幹脆利落,甚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美感。
很難想象殺人竟然可以殺得如此幹脆利落,甚至如同藝術。
王伯當全身忍不住顫抖了,屋簷上的雪也隨著他的顫抖,向下落下。但宋玉致卻沒有一丁點表情,她捏著玉簫,無匹冷酷淡漠的盯著這場可怕的決鬥。
轉瞬之間已經有九個人躺在地上,而且還是永遠也起不來的那種,其餘的十位殺手已經開始恐懼了。
他們殺過人,常常殺人,可如眼前陳風這樣殺人的人卻從來沒有碰見過,他們已經開始恐懼了,恐懼麵前這位冷靜揮劍的人,他們想要走,可他們忘記了一件事。
——殺手一旦出手,那就隻有生與死,不是生,就是死。
陳風沒有說話,他隻是揮劍。
以前他的劍法技巧已經臻至巔峰,但一直以來卻少了一股果斷與殺意,這也時為何他的劍法至於技,並未大成的原因。
——也是他為何比不上些小分、葉孤城、公子羽等人的原因。
劍本就是殺人的凶器,倘若劍的主人在出劍的時候,腦海中沒有殺人的念頭或者說殺意,那這個人的劍法技巧有多麽高明,劍法永遠沒有法子臻至巔峰。
如今卻不一樣了,因為龍五的事情,陳風心中就有一股殺機,這群殺手跳出來的一瞬間,他心中的殺機在觸碰到腰間上那柄劍的時候,就產生了質變。
此時此刻陳風出手揮劍之間沒有半點轉圜留情餘地,一劍揮出之時,他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死。
——不是對手死,便是自己死。
此時此刻陳風的劍法已經突破了最後一層障礙——殺人。
——一名真正的劍客,無論時對於自身的性命還是他人的性命看得都不重,此時此刻陳風對於自身的性命對於他人的性命看得也不重。
因此此時此刻陳風的劍法已經大成,而陳風也已經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劍客。
劍出無悔,不是對手死,便是自己死。
陳風漠然望著那群無匹恐懼的殺手,他冷漠揮劍,沒有任何留手的打算。
——任何要殺他的人,就隻有死,無論什麽人。
鮮紅的血,純白的雪。
陳風彎下腰,捧起一把純白的雪輕輕在劍上抹去劍上的血跡,隨即轉身離開。
他知道屋簷上有人,可他並沒有對屋簷上瞧上任何一眼,對於他來說,屋簷上的人沒有出手,那就不是他要出手殺的人。
王伯當沒有說話了,他張了張嘴,但他已經說不出任何話出來了,而宋玉致卻依舊很冷靜,他雖然驚訝於陳風劍法上的蛻變,但並不恐懼。
半晌,宋玉致望著王伯當,淡淡道:“他的劍法如何?”
王伯當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或許已經不在謝曉峰之下了。”
“為什麽?”
王伯當神情肅穆道:“兩天前,陳風殺掉公孫屠的時候,他的劍法雖然超卓,但還不足以和謝曉峰相提並論,可如今陳風卻已經尋到了自身的劍道,如今的陳風也已經是一名真正的劍客,這樣一名尋到自身劍道的劍客足以和謝曉峰、葉孤城等人媲美。”
宋玉致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情緒,他望著王伯當繼續道:“倘若你麵對他,可以擋下幾招。”
王伯當又沉默了。
他不是王伯當,他是千麵公子,他一向是一個非常冷靜非常自信的人,可如今他不但失去了冷靜,也失去了自信,他腦海中都是陳風那簡單至極但也血腥至極的劍法。
半晌,他才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道:“或許一招,或許十招,但最多隻能擋下十招,十招之後,我一定會死在他的劍下。”他一向不願意服人,可此時此刻他不能不服人,因為陳風的確比他預料中可怕,比他更加厲害。
宋玉致依舊冷冷淡淡道:“為什麽?”
王伯當這次沒有沉默,他道:“因為他的劍法就是殺人的劍法,他的出劍不會給自己退路,也不會給對手退路。”他腦海中浮現出陳風的身影,道:“他和葉孤城、西門吹雪是同一種人,一旦他們的劍出鞘了就一定要見血,也極少有人可以在見到他們的劍以後而不死。”
宋玉致笑了,她的臉上終於流露出表情,流露出了情緒,他盯著王伯當道:“倘若我請蕭淚血對付陳風,蕭淚血是否有把握必殺陳風?”
王伯當以前會毫不猶豫點頭,但現在卻毫不猶豫搖頭,他道:“蕭淚血絕對沒有必殺陳風的把握,天底下沒有任何人又把握必殺葉孤城、西門吹雪,當然也絕對沒有任何人有把握殺陳風,無論任何人要殺陳風都必須先賭上自己的性命。”
宋玉致點頭,他望著王伯當,道:“你現在是不是明白我的答案了?”
王伯當低著頭,道:“我明白了。”
宋玉致握著玉簫,望著地上一劍致命,一劍必殺的十九具屍體,淡淡道:“倘若瓦崗寨連這麽一點消失都解決不了,那我宋閥又為何要助瓦崗寨爭奪天下。”
雪夜,簫聲響起,非常冷靜孤獨的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