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殺你隻有一個原因
多情環是江湖上七種最霸道的武器之一,也是江湖人士夢寐以求,不惜生命,追求的絕世神兵。
世上幾乎所有人都想奪到多情環,將多情環死死攥在手中,永遠不放手。世上似乎沒有幾個人會想過得到江湖流傳兩百多年的多情環以後,還會放手。
但玉羅刹是一個例外。
多情環在玉羅刹手中,但玉羅刹放手了。
而且還是在交鋒的時候放手的。
玉羅刹放棄多情環,並且將多情環以飛鏢的方式,向著陳風投擲而去。這期間沒有半點不舍,而是一如既往的冷靜隨意,似乎在他眼中看來,多情環本就是一堆破銅爛鐵而已。
但事實上,多情環自然不是破銅爛鐵,而是武林之中鼎鼎大名的七種武器。
一個人能心靜如水將江湖人奉為至寶的多情環丟出,這個人就算武學、智謀都不如人,這份冷靜這份理智這份心境,也足矣令這人成就一番大業,何況玉羅刹無論武學、智慧、謀略都超卓絕世,這樣的人不能成就一番大業,那世上沒有任何人還有機會成就一番大業呢?
有舍才有得。
這個道理許多人都不明白,但玉羅刹明白。他在繼任羅刹教主就已經明白這個道理了。
如今他雖然將多情環丟去,但他也得到了一些東西。
他不但護佑住了自己的性命,而且得到了一個機會,一個殺陳風的機會。
玉羅刹橫空躍起,雙掌灌注全身氣力,橫空下擊。
陳風剛剛墜落在地,力道已老,新力還未生,這正是他擊殺陳風的絕世良機。
這種機會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此時此刻任何人都可以看得明白,但世上卻沒有幾個人可以把握得住這份機會。
這不但需要有將多情環放棄的決心,而且也需要將多情環丟到一個適合的方向,迫使陳風出現在一個適合的位置,而他也需要在這個適合位置出現的時候,人也出現在一個合適的方位。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把握陳風落地之際那力道已老,新力未生的短暫時間,否則所有的算計都將付諸東流。
‘力道已老,新力未生。’這是極其短暫的時間,陳風雙腳落地隻是,才是新力未生之時,可如果陳風的瞬間和地麵真正接觸,那陳風便生出了新力,那時所有的算計都是白費。
那一瞬間,不過電光火石之間而已,世上絕難有人可以把握得出,但玉羅刹卻把握住了。
陳風慢慢降落在地麵,望著玉羅刹高空擊下那一戰,雖然不甘,但也不能不承認眼前這人武功之高,算計之精。
此人先以多情環破解了他的閃電劍法和閃電步法的默契,再以一隻多情環迫使得他不得不橫空下降,而此時再以雷霆一掌下擊,結束他的姓名。
他有些不甘,但心服口服。
玉羅刹麵上沒有半點表情,他的雙手已經灌注了可怕力道,人瞬間間已經落在陳風麵前,雙掌擊下。
他相信這一招足以要掉陳風的性命,他甚至可以看見陳風鮮血橫飛一命嗚呼的場景。
轟隆!
這間由巨石堆積起來的恢弘大廳一陣劇烈晃動,恐怖的轟鳴聲,甚至已經傳至府邸之外。
中原一點紅、胡金袖坐在馬車前,他們也聽到這聲轟鳴聲。
胡金袖神情複雜,至於中原一點紅握住了劍柄,下一刻就要衝進眼前這數百羅刹弟子,踏進這間氣勢恢宏的府邸。
但被胡金袖阻攔而下,胡金袖沒有動手,隻是淡淡道:“你別忘記,你答應為陳風準備一口棺材,而且還是上好的棺材。”
中原一點紅沒有說話,他一雙眸子盯著府門,眼中殺機四溢。
轟鳴聲半晌才停了下來,地上出現了兩個深陷了足有一尺深的手印,手印擊大進石塊中。
在玉羅刹原本的預料中,這雙手應當打在陳風的身上,陳風就算不死,也一定廢了,但這雙手卻並沒有打在陳風的身上,甚至於連陳風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玉羅刹緩緩提起雙手,人慢慢站起身,望著在他雙掌擊下,早已經力在大門口,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的青年,他轉過身,慢慢道:“好輕功。”
陳風並不否認,可以在電光火石之間,憑借雙腳沾地便可發揮出來的輕功,自然是好輕功。
不過他麵上也沒有半點自傲,望著眼前這位實力深不可測的羅刹教主,淡淡道:“隻可惜輕功再高,也傷不了教主,反而我已經被教主所傷,甚至險些死在教主手中。”
左肩上那多情環劃過的傷口還不聽流血,但因為封住了穴道,鮮血沒有留先前那麽迅猛而已。
玉羅刹深深瞧了陳風一眼,那雙被迷霧遮掩住的麵龐上依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也沒有任何再動手的意思,他走到那張即便是因他們兩人恐怖交手,卻依舊穩穩立在大廳中心的桌椅上,坐了下來。
他夾了一口菜,淡淡道:“你終究還是沒有死,因此你有資格和我說話。”
能夠和強者說話的人,隻能是強者。
玉羅刹隻認強者,此時他已經肯定陳風的強者地位。
陳風笑了笑,他直接走到玉羅刹麵前坐了下來,似乎也已經忘記眼前這人險些要了他的性命,他甚至還好奇問道:“教主本不應當殺我,但為何教主又要殺我?”
玉羅刹抬起頭,冷冷道:“世上竟然還有你不明白的事?”
陳風老實點頭,倒了一杯酒喝下,道:“就算是才華橫溢的百曉生,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大智大通以及神秘莫測的天機老人都有不明白的事情,何況是我呢?”
世上沒有任何人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就算是世上最博學的人也不例外。這個觀點玉羅刹也不能不承認。
玉羅刹瞥了陳風一眼,聲音依舊冷如冰雪,他道:“你本應當明白,按照常理而言,我實在不應當殺你,就算我要殺你,也絕對用不了這麽麻煩。”
陳風隻能點頭,這是實話。
“我既然請你來,自然不是為了殺你而請你來,而我請你來卻要殺你,你卻不明白。”
陳風點頭:“我不明白。”
玉羅刹已經飲下一口酒,他一點也不掩飾眼中的殺機,淡淡道:“你其實應當明白的,我要殺你隻有一個原因。”
陳風不說話,望著玉羅刹。
玉羅刹已經開口了,他一字一句慢慢道:“梅吟雪。”
三個字落下,陳風嘴角已經勾起了苦笑。
此刻又有一道聲音響起了:“你說你該不該死?”
聲音悅耳,如天籟,但又如魔音。
陳風端著酒杯,人已經回過頭,望向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