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顛覆(8)
甚至有一些平日不和的下朝之後都要故意蹭到身邊這麽看似感慨的說上兩句,丹甫閣簡直老臉都不知道往哪裏擱了。
可就算是這般,這麽多年對嚴氏的疼愛也不是假的,對丹雲靈這個女兒的疼愛也不是假的,也沒有想過就此將她們母女二人扔下,也是老夫人管著不讓他也都一意孤行了,結果是氣的老夫人請安也不見,家宴也不見,就是晾著他丹甫閣,整個像是他不孝一樣。
這些都可以接受,可是誰能想到本來在外麵在家裏都已經很煩了,等到見了嚴氏消瘦的樣子一陣心疼之後緊接著迎來的又是一頓瘋狂的哭求——哪裏還有一點美人的樣子,哭的是鼻涕一把淚一把,眼皮子腫的老高,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棄婦一樣,以前是貼心可人的嚴氏也不再是貼心可人了,他隻要說一句現在還不是時候還救不了丹雲靈,嚴氏就跟發了瘋一樣的開始質問開始嘶吼,開始倒是壓得聲音還小,後來就慢慢越來越癡了,見不到丹雲靈就跟瘋了一樣,整日就是哭哭啼啼。
整個丞相府裏的氣氛簡直比擎蒼宮還要壓抑了,起碼安知霜隻是自己不吃不喝隻是不願意相信呆呆的在那裏,還算是安靜呢,丞相府裏卻是女人的哭聲和尖叫不停歇,間接夾雜著老夫人的說教,這任誰能頂得住受得了?所以丹甫閣也是有些厭倦嚴氏了,隻突然覺得從前那麽貼心可人的一個人現在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從前月下飲酒的時候,嚴氏可是向來溫柔體貼,不似寧如意那般·············刻意假裝出來的溫柔嫻靜,那本不是那個心機之人的模樣。丹甫閣頭痛的揉了揉額頭,麵無表情的聽著府中偏院嚴氏那又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從前還是小聲一些,可是這又幾天過去了沒有一點丹雲靈的信,他又不去看嚴氏了,於是就從小聲綿綿啜泣變成了現在這樣毫無形象的撒潑嚎啕大哭。
“吵死了,叫她閉嘴。”丹甫閣的臉都是黑的,兩個眼眶子底下都是濃重的黑色,看起來已經是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了,丹甫閣頭痛道:“將偏院鎖好了別叫她嚎了,老夫人可用完午膳了?進的香不香?等本相去給老夫人請安。”
一旁的奴仆諾諾點頭。
丹府裏是這樣的愁雲慘淡,現在的擎蒼宮也是如此,這麽壓抑的氛圍的確是不適合繼續待下去了,她今日想說的都說完了,等著丹雲靈自己想想自己折磨自己吧,丹雲隱打了個哈欠,走過丹雲靈身邊的時候淡淡的補了一句:“··············若是生都生不下來,恐怕你的死期,就到了。還是拿好你的保命符,別將這寶貝的保命符,當成了包袱。”丹雲隱的聲音不大,甚至是十分輕飄飄的,可是聽在丹雲靈的耳朵裏卻形容炸雷也不為過,仿佛是惡魔的低語,丹雲靈僵硬在了原地,隻覺得尾椎骨上都蔓延上了絲絲寒意,丹雲靈不可置信的看著丹雲隱,死死的盯著丹雲隱。
這個人是有什麽預測的能力?
丹雲隱輕飄飄的躲過丹雲隱遠點,錦冬扶著丹雲隱便走了,直到好像過了很久才聽見一句‘恭送太子妃’,丹雲靈才回過來神來,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竟然是什麽都沒有做就這樣渾身僵硬冰冷的怔楞在了原地。
丹雲靈捏緊拳頭,可是丹雲隱說的的確是不無道理··············
狗.屁.道理!
她才不相信,這是她現在破局的唯一希望了——丹雲靈的眼神變得更加惡毒了,丹雲隱今日就是來羞辱她,來讓她傷心難過的是吧,她偏不,等著吧,終有一日················隻要丹雲隱偷偷喝避子湯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了,她還想好過?丹雲靈思及此,忽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丹雲靈神經質的笑了之後,內室就傳來了安知霜的哭聲,這麽久都沒哭的安知霜今日約莫是被來人給刺激到了,看著自己的對頭風光無量的過來看狼狽的自己,對於一個驕縱了多年驕傲的人,恐怕是十分難以接受的,尤其是對於嫉妒心功利心特別重的人,隻覺得一片天昏地暗。
神經質的笑聲和越來越大的哭聲都漸漸傳到了門外,外麵戍守的侍衛打了個寒戰,肩膀一哆嗦,搓了搓自己胳膊無奈的對旁邊的侍衛使眼色,然後他對麵的侍衛也是回了個白眼,然後無聲用嘴型道:“這擎蒼宮裏的人都是不正常了吧,這是圈傻了?又哭又笑的,聽著尖銳,怪滲人的。”
對麵的侍衛表示非常讚同,看著這高高的華貴的宮門聳聳肩,權貴不也就是那麽一回事,得勢的時候趾高氣揚的都不會低頭看一眼,對他們這群人就像是對一個狗奴才一樣呼來喝去,明明他們還是金翎侍衛,可是這位安妃是向來不屑的,從來都跟使喚狗一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傲慢的不得了,可是啊,這一旦落魄了,自己平日不積善行德,到了他們跟前兒就是跪下來求情想要出宮門見皇上一麵,他們都不見得冷哼一聲,一句您快省著吧就打發回去了,這樣就平白斷了自己能求情能有一點轉圜的餘地,實在是···········
“不積善行德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幾個侍衛達成了共識,然後繼續無聊的戍守著擎蒼宮,不讓一個人出去,不讓任何人進來——剛剛的太子妃是個例外,誰讓太子如日中天,誰讓太子對這些下等的金翎侍衛還算是不錯呢?
來戍守的都是最末等的金翎侍衛,領子上麵的金線也就一條,金翎侍衛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雖然當上金翎侍衛就已經十分厲害了,可是最上等的金翎侍衛那才真真是大內高手,才是皇帝的心腹侍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