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無謂(2)
實在是太可笑了,還不說這些,現在這知婉宮就是個死胡同,根本就是有進沒得出,皇帝下了禁閉,外麵一個個侍衛守著呢,誰敢闖出去?
還是且看著丹雲靈,莫讓她出去惹是生非才是,現在是風聲鶴唳,瑩兒唯一的指望就是安妃了,可是心中也是在打鼓,這麽多年來她主子的嬌蠻她是看在眼裏的,無非是指望著皇帝的寵愛,可是君恩薄幸這一個詞語仿佛從來是和安知霜沒有什麽關係,一轉眼兒子都這麽大了還是盛寵,可是萬一這一份仿佛是絕緣的字詞突然落在了自己的頭上···········瑩兒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相信,若是真的這樣的話,文遠侯府當如何自處,安妃如何自處,蕭君林如何自處呢?到底蕭君林這一次當真是惹毛了人,也是自己搬起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麽狠的石頭砸下去就是自己想要翻身都難啊。
這些擔憂和各人的情況都與蕭平凜無關,蕭平凜癡癡的看著眼前的美人。
忽顏看著皇帝那油膩的眼神心中一陣厭煩膩歪,臉上的表情也就不由得更冷了。蕭平凜卻反而更加癡迷了,這樣的忽顏更像敕婉了,就像是他當年模模糊湖的瞧見的那個高冷的仿佛是站在雪山之巔的聖女一樣,麵容清冷,可是笑起來相處起來才知道那是一個多明媚的女子,是多麽溫柔的女子,可是這樣的人卻再也找不到了。
自敕婉逝去後,匆匆一別竟然已經是十數載了。
而麵前的忽顏還是這樣的年輕,她才正是青春年少,而他卻早就兩鬢白發叢生了,就像是敕婉,永遠定格在了那麽年輕姣好的時候,永遠都不會知道衰老的滋味,可是卻這樣獨獨扔下他一個人煎熬,蕭平凜不明白,自己當初已經保下了敕氏的族人,不過就是皇位不在敕氏手上罷了——這又有什麽打緊的呢,雖然衝越國是鍾靈毓秀卻是是寶物繁多,可是疆域攏共扒拉過來扒拉過去也不過那麽丁點大地方,又怎麽比得上幅員遼闊的玉朝呢?雖然衝越國有很多天材地寶是玉朝裏沒有的,可是相比起來,其實他們玉朝的人用習慣了的東西甚至習以為常的東西在外麵也是珍貴的緊也是得不到的啊。
何必那麽執著於衝越國呢?當了玉朝的皇後要什麽沒有?他是那麽的愛他的敕婉,本來他不過一開始是想利用敕婉的,一開始隻是覺得那個女子在那裏笑著的時候有些好看,再後來就是深深的沉溺,他幾乎是沒有什麽真正的情愛的,也是鐵心鐵肺,在兄弟之間的鬥爭之中早就練就了一顆百毒不侵也最是狠辣的心,唯一的那一點溫情就給了敕婉,她不知道他是設麽身份,在掙紮著什麽,她隻是像一朵溫柔的解語花一樣,有什麽難過的過不去的要細細和她說了,她是那般的溫柔是那般的善解人意,是他從來未見過的那般的蕙質蘭心,勝過世間的一切,可是她真的是真正愛他的嗎?
怎麽就這麽忍心丟下了他呢?尤其是當時下屬報上來說,敕婉的死相十分淒慘,說實話,他甚至都沒有敢去看,那時候正是局勢緊張的時候,他不敢再隨便離開玉京,可是他瘋了一樣的想要去,他的心早就飛去了衝越國,他都不知道那時候是怎麽過來的,或許就是靠著給衝越國的那位篡位者傳消息,在滿心期盼著消息是假的,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讓他那些狠毒的兄弟抓了話柄捏造一些事情來哄騙他好讓他放鬆警惕或是放下戒備罷了,就是在等著消息的那些時日裏麵以一些微茫的希望等著,可是等不到啊,等到的就隻有這件事情是真的,那個溫婉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就這樣決絕的舍棄了所有,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亦或者她從一開始到了玉朝就不是全心全意相信他的——可是蕭平凜卻不願意想起來這種事情了,他隻知道敕婉死了,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溫情隻能這樣自欺欺人的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怎麽就如此狠心於朕呢?朕給的,難道還不夠多嗎·············”蕭平凜忽然喃喃自語的出了聲音,忽顏麵色僵硬的站在蕭平凜的麵前,十分想扯掉自己身上這勞什子衣服,這又是什麽衣裳?她隻穿她故裏的衣裳,可是那幾個老嬤嬤說是皇帝的命令不由分說就要給她穿上,她現在倒是想扯掉,可是卻不是在皇帝麵前!忽顏的眼裏滿是厭惡,神色也是冷若冰霜,她不願意來這裏,這裏不是她的故裏,她被族人送過來無非就是維係自己和平的一個紐扣,可是她卻是不願意的,這裏沒有遼闊的冰川雪原,沒有犛牛在哞哞的叫等著牧牛人過來牽引它們到日落的地方,這個地方看見的天就這麽大點,不是那一望無垠的廣闊的天空,這不是她的故裏,隻是一座樊籠罷了。忽顏看著喃喃自語跟在懷念什麽一樣的蕭平凜,心中的厭煩到達了頂峰。
“跳支《清平樂》給朕看看。”蕭平凜忽然想起來什麽一樣,朗聲開口,神情灼灼的看著忽顏。
清平樂是敕婉唯一會跳的玉朝的舞蹈,說是小的時候嬤嬤教的,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那一身衝越國的衣裳明明是別樣的異域風光可是卻和那樣溫婉古典的舞蹈結合在一起,在梨花樹下一舞就是傾國傾城,足夠驚豔了蕭平凜所有的時光。
“奴婢不會跳。”忽顏聲音冰冷,硬邦邦的說出來了這五個字。
“這好辦,朕叫幾個樂坊的舞女教你便是。”蕭平凜顯然對忽顏硬邦邦的態度沒什麽在乎的。
“奴婢不學那些折腰搔首弄姿之物,奴婢隻是雪原上眺望天空的一個行者,不是什麽籠子裏的金絲雀,不會做那些事情。”忽顏忽然覺得昨日自己洗澡洗的還不夠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