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甘心嗎
“或者他能強大到自成一派，起碼要將雪域宮壓下去，不說這事難上加難，就算是沐雲帆可以，韻兒也等不起，朕的女兒，怎麽能過人人喊打的日子？”
“當初你要護著沐雲帆，朕沒意見，但是韻兒是女兒身，她是被朕捧在掌心裏的嬌人兒，也是你的妹妹，你舍得讓她……”
軒轅瑾皺眉，什麽都沒說。
他第一次在皇帝麵前有些無話可說，皇帝說的是事實，這也是為什麽沐雲帆一直拒絕軒轅韻的原因。
軒轅瑾嘴角蠕動了一瞬，隨後道：“父皇，你真的相信那些坊間的傳聞嗎？傳聞大多不可信。”
他不相信以司空虛的性格，遭到了背叛會幫司空弦撫養沐雲帆，還將雪域宮的秘籍和劍法都傳給他。
他顯然沒把沐雲帆當外人，但是為什麽一直都不肯承認他的身份呢？
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不管是真是假。”皇帝將筆擱置了下來，隨後道：“瑾兒，你當王爺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還不知道，人言可畏，就算是上位者，也無法堵住悠悠之口。”
“那穆慈呢。”軒轅瑾看向皇帝，“穆慈對您來說又是什麽。”
皇帝身形一滯。
軒轅瑾道：“兒臣現在發現，我並不適合當一個合格的帝王，隻有你才能讓西陵走向更為繁榮的盛世。”
“但是當帝王所要付出的代價，是非常大的。”
必須瞻前顧後，永遠無法做真正的自己。
皇帝沉默了許久，藏在袖下的手不斷顫抖著，“瑾兒，朕老了，怎麽樣都無所謂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
他鬆開了緊握的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所以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有朕在呢。”
“父皇，兒臣……”軒轅瑾眉頭深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皇帝卻對著他擺了擺手，“此事朕再考慮考慮吧，總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話的意思就是還能夠再商量了。
軒轅瑾也不想一次性逼地太緊，對著皇帝拱了拱手，開口道：“那兒臣就暫時告退了。”
軒轅瑾走出禦書房，卻沒想到，竟然在門外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前方的皇後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軒轅瑾，神情也是微微一愣，隨後就是用她那雙冰冷的眼睛看著他。
軒轅瑾倒是無所謂，隻是對著皇後一拱手，轉身就想繞開她走。
“站住。”但是卻被皇後給嗬止住了。
軒轅瑾轉身，看向了皇後，“皇後娘娘有什麽事嗎？”
“瑾王近日倒是好興致，為了個女人七日未上朝也就罷了，如今卻又三天兩頭往陛下的禦書房跑，陛下真是越來越胡來了。”
皇後冷厲的神情射向軒轅瑾，一雙鳳眸早已不複當年的豔美，肅著一張臉的時候細紋就更明顯了。
軒轅瑾隻是淡淡地看著對方，不為所動，“皇後娘娘若是沒什麽事的話，兒臣就先告退了。”
皇後咬了咬牙，還想再開口，身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呦！瑾王怎麽今天也來禦書房了？啊，皇後娘娘也在啊。”
這道賤兮兮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就是軒轅黎那個臭小子了。
皇後聽見這道聲音，本就皺起的眉頭此刻皺地更深了。
她再度看了軒轅瑾一眼，在看見軒轅黎的那一刻，冷哼一聲，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
軒轅黎走到軒轅瑾的身邊，看見皇後的背影，道：“怎麽她看見爺就走了呢？”
軒轅瑾道：“可能有急事吧，你也要去禦書房？”
他不問還好，一提軒轅黎就來氣，“你還好意思說？你現在當個甩手王爺是舒服了，這些日子的事情可都壓在老子我身上，話說回來，這幾天太子那個家夥跑哪去了。”
自從上次差點被刺殺，這貨就聽話了很多。
軒轅黎和軒轅瑾碎碎念了一瞬，最終還是跟著皇後轉身去了禦書房。
軒轅黎還沒進門，就聽見了皇後的聲音，“陛下還要考慮多久？眼下的局勢，南黎皇室已經亂成一團，其他兩國來西陵，不就是想拉攏陛下嗎？陛下何不順水推舟，靠聯姻結交其他兩國，況且，雲烈太子已經是下一任朱羽國皇位的繼承人，哪點配不上韻兒？”
“夠了！”隨後就是皇帝的忍無可忍的怒吼聲。
軒轅黎微微一愣，聯姻？虧這婆娘想地出來。
果然不是親生的，所以可以隨便利用嗎。
也是，有些人就算是親生的都能說丟就丟，這又算的了什麽。
軒轅黎冷笑一聲，伸手推開了門。
軒轅黎一進門，皇後淩厲的目光就射向了他，“誰讓你擅自進來的？軒轅黎，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軒轅黎還沒開口，皇帝的聲音就傳來。
“是朕讓他每天在這個時辰來的，並且不需要匯報就能直接進入。”
“陛下！”皇後臉色微變，“您對他們，是不是太過縱容了？西陵早晚會毀在他們手上。”
“你放肆！”皇帝再度怒吼出聲，向來溫和的他此刻一拍案幾，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音。
皇後和軒轅黎同時一震，看向了皇帝。
皇帝冷冷地看著皇後，道：“皇後，你是後宮之主，隻要掌管好後宮的事就行了，聯姻之事，朕自有主張，還輪不到皇後來指手畫腳。”
皇後見皇帝在軒轅黎的麵前一點麵子都不留給自己，精致的妝容都有些龜裂了，“陛下，韻兒的婚事，臣妾作為她的母親，還是有資格管的。”
“朕是她的生父，她的婚事，朕自有主張。”
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皇後，他個生父都沒說話，她這個繼母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
皇後身形一滯，當即就往後倒，被身後的嬤嬤給及時扶住了，“既然陛下態度執意如此，那臣妾就現行告退，還望陛下三思而後行。”
撂下這句話，皇後就走了。
看了一眼皇後的背影，軒轅黎嘖了一聲。
“臭小子，看什麽看？平常不是很能說嗎？現在啞巴了？”伴隨著皇帝的聲音傳來，一支沒沾墨水的毛筆朝著這邊扔了過來。
軒轅黎眼疾手快地接過，看向皇帝笑道：“陛下，您就算不開心，也不能找微臣撒氣啊，況且，您和皇後娘娘說話，微臣哪敢插嘴？”
皇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小子怕的事情？”
軒轅黎道：“微臣是人，自然有怕的事情。”
“別油嘴滑舌了。”皇帝搶下了對方手上的筆，隨後開口道：“事情辦地怎麽樣了？”
“我辦事，陛下還不放心嗎？”
……
軒轅黎一直在禦書房待到四更天才離開，出宮的時候，外麵的天幕又再次變成了漆黑的夜。
周巡一直守在門外，見軒轅黎進來了，他連忙跟上，默默跟在了軒轅黎的身後。
軒轅黎走到一半就停了下來，看向了周巡，“周巡，你甘心一輩子當個護衛嗎？”
周巡微微一愣，隨後道：“如果是給爺當一輩子的護衛，自然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