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落淚
“我想了很多很多，能夠填滿空虛的法子，但是都沒用。”
“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明白了，我愛你，為了你，我可以堅強勇敢，為了你，我可以所向披靡，為了你，我可以無所畏懼，愛是互相的，是站在你的身邊，可以自信地告訴你，我在，你便不會隻是孤身一人，而不是，你在，我便不用害怕。”
楚楠軒眼中劃過一絲絲熱意，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胸口可以這樣滿，滿地幾乎要將整個胸腔都填滿了，然後再溢出來。
“隻會站在你身後躲著的女人，有什麽資格，成為你雲魘的女人呢？”
“所以，魘，不要擔心我，不要讓我成為你的負擔，讓我成為你的力量，成為你的一部分。”
因為你，我才找到了生存的意義。
有人曾經說過，她這樣的人，這輩子都隻能遭到世人的嫌惡和詬病，克父克母，最後還進了監獄，但這僅僅也是噩夢的開始。
她學會了在最痛苦的時候也能在他人麵前維持著無懈可擊的笑，學會了讓所有人在看見她時就露出驚恐的神情，學會了讓曾經看不起她的人在她麵前跪地求饒……
似乎命中注定，她是要成為地獄裏的惡鬼的。
但是從來沒有人問過，她不想的。
她的反抗，她的掙紮，她的痛苦，有人看見嗎……
而記憶裏最深處的仇恨，還是在當初那搜能容納幾萬人的郵輪上。
無盡的謊言，欺騙。
她才明白，自己所謂的贖罪，所謂的善良，所謂的……最後一絲的溫柔。
原來都隻是他人眼中的一個笑話。
她比最不堪的小醜還要不如！
身體被綁在冰冷的病床上，耳邊是沾著血的刀具互相碰撞的聲音，還有那藏著紅色藥物的針管，刺入自己血管時，那冰冷的刺痛感。
她冷笑一聲，這麽多年，她到底在期盼些什麽啊……
嗯，對，期盼個鬼！
在將對方撕成兩半的時候，楚楠軒從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活地會這麽羞恥，這麽失敗。
她仰天痛苦地嘶吼著，胸口痛地好像被生生撕裂開來，鮮血淋漓。
看著周圍人驚恐的尖叫聲，她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來的，不是逃跑，而是……
嗯，這些人都看見了，那就不能活了，她沒做錯，不必為了該死的人，去那勞什子的贖罪……
既然如此，那就全部殺了吧……
她還記得那天的場景，她跪在血泊中，地上的血幾乎布滿了整個甲板，一直往船下蔓延而去，流到了廣袤無垠的大海。
她很累，很累很累……
但是她卻停不下來，她的身體有問題，但是她沒辦法去阻止。
直到，她看見一個無辜的男孩瞪著一雙大眼睛驚恐地看著渾身是血的她，伴隨著骨頭折斷的喀嚓聲，被她隨手一拋。
原來，那些人說地沒錯，她就是從地獄裏出來的惡鬼啊，與其這樣失敗地活著，倒不如就這樣死去不是更好嗎？
也許，犯了錯的人，是真的會下地獄的，像她這樣的人，應該會不得好死吧。
然後，突然有一天，意外來臨了。
在車子朝她開來的那一刻，楚楠軒下意識地沒有動，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的愣神，她被車子撞飛了出去。
迎來的，卻是再一次的重生。
這是她不願意，與眼前男人道出的過往，太醜陋，太不堪了。
可是隻要看著她，隻要看著他的笑，她仿佛就真的能夠相信，自己活著也是有意義的吧。
“軒兒……”雲魘緊緊地擁抱著眼前的女子，冷沉又高大的男人，此刻卻已經熱淚盈眶。
他不想讓自己的女人看見自己這幅沒出息的樣子。
楚楠軒的眼淚也是簌簌落下，她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為自己悲哀，還是為眼前的幸福而感動。
“魘，我說的話，是不是還是這麽地膚淺。”楚楠軒用自己的臉去磨蹭對方的脖頸，像一隻撒嬌的貓兒。
但是……謝謝你啊！
男人一言不發，雲魘感覺自己喉嚨酸澀地難受，他長這麽大，從沒有哪一刻，竟然脆弱地想哭。
楚楠軒見男人半天不回答，便微微抬起了頭，見他眼中全是淚水。
這個男人哭起來的時候也是這麽地隱忍啊，隻是淚水在眼中滑落，但是卻沒有絲毫的聲響。
楚楠軒學著他當初那樣，一遍遍地吻去他眼中不斷滑落的淚水。
讓她意外的是，男人的眼淚，竟然是甜的。
男人的眼淚不多，楚楠軒隻是稍微吻了兩下便不再掉落，她將額頭抵在對方的下巴，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魘，你好香啊……”
連淚水都是甜的，怎麽能這麽好。
“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回西陵了。”楚楠軒抬頭看向雲魘，眼中劃過嚴肅的光，“我必須去一趟星空森林。”
她得去搞明白一件事。
她還有很多的問題需要問，雖然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但是沒有得到確鑿的證據之前，她還是想努力一下。
雲魘眼眸微閃，開口道：“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能夠保護好自己。”楚楠軒對著雲魘展顏一笑，“就算打不過，逃跑總行了吧？”
雲魘被她逗笑了，剛剛還極為悲痛的氣氛散去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女子的發頂，觸手柔滑，垂掛在耳邊輕輕敲打著女人的柔軟的耳垂，額頭的鴿血石更是稱得她肌膚似雪。
這些日子都是妖宮內的妖姬給她梳妝打扮的，比她平日裏要好太多。
這麽美的她，真是不舍得放出去呢。
雲魘看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去星空森林之前，先去鎮子裏做幾件新的衣裳吧。”
楚楠軒看著男人嚴肅的神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吃醋的樣子，還是這麽可愛。
楚楠軒狡黠一笑，突然伸手勾住了對方的脖子，主動獻上了吻。
雲魘眸色一深，伸手主動環住了楚楠軒的後腦勺，將她往下方帶去，壓在了馬車的車廂上。
兩人難分難舍了半晌，雲魘喘著粗氣悶聲道：“又想引誘我？嗯？小妖精。”
楚楠軒抬高兩條筆直的腿勾住了他的腰，笑得魅惑，“你說誰是妖精？”
伴隨著話音落，雲魘的目光就已經被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給吸引了過去。
他略微垂頭，一眼就看見了女子媚眼如絲，略帶挑釁地看著他。
她熱情起來簡直能要人的命！
雲魘迫不及待地伸手解自己的腰帶，心急的樣子好像一個初涉情事的毛頭小子。
楚楠軒笑看著他解自己那繁複的腰帶，解了半天都沒解開，幹脆硬扯，但是一扯原本打地恰到好處的結打成了個死結。
楚楠軒被逗樂了，笑得前仰後合。
男人窘迫地看了一眼笑得不行的女人，眼中劃過一抹陰光，“好啊你，敢笑話為夫……”
說著，他直接揚手將腰帶扯成了兩半，扔掉外袍就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