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夜訪
“是想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軒轅黎摸著下巴隨即猛地一拍自己的手掌，對著沐雲帆開口道：“爺待會就去見兩個人，今天你守在大理寺。”
在沐雲帆還沒有說出憑什麽三個字的時候，軒轅黎已經風風火火地轉身走了。
臨走之前，還不忘加一句，“對了，這裏的東西你來收拾一下，爺先走了。”
“……”沐雲帆愣了半晌，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軒轅黎！你個混蛋！”
大理寺的牢房內部層層疊疊地，按照罪犯的錯誤和危險程度分批關押。
一般情況下，關押在死牢裏的人，大多都已經死了。
眼下，唯一關押著的兩個人……
軒轅黎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形容枯槁的兩個女人，此刻的她們蓬頭垢麵，披頭散發，身上也因為受不了死牢的死氣而長滿了爛瘡。
一直被其他的事情給困擾著，他倒是忘記了眼前的兩人。
曾經的丞相府二姨娘，昔日的太子妃楚清雪。
本想空閑了的時候就找機會審一審，沒想到才這麽一會時間，他們就變成這幅死樣子了。
軒轅黎皺眉問著身邊的獄卒道：“這是不給她們飯吃還是怎麽？怎麽成了這幅死樣子。”
戚氏也就算了，可是楚清雪當初怎麽說也是西陵一等一的美人，怎麽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他記得他沒給她下過毒啊。
獄卒猶豫了一瞬，開口道：“回侯爺，是……王爺吩咐的。”
“瑾王？”軒轅黎有些意外，他吩咐了什麽？下毒？
獄卒看了一眼軒轅黎的臉色，見他好像沒有生氣的征兆，這才開口道：“他們被抓進來的當初就被瑾王吩咐廢去了修為，還……還找了街上幾十個乞丐在牢內強了楚清雪。”
“那些乞丐爺不是不知道，渾身上下都是爛瘡，也不知道是哪個有了那個毛病，就過了過去，如今……”獄卒有些說不下去了，他身為一個大男人，看見那一幕也不由地覺得惡心。
軒轅黎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了。
看不出來，軒轅瑾那貨比他還狠！
“開門。”最後軒轅黎什麽都沒說，隻是對著身後的一個獄卒開口道。
以軒轅瑾的身份，他想背地裏給人穿小鞋，他也管不著，況且，以當初楚清雪對楚楠軒的所作所為，要不是看這個女人留著還有用，軒轅黎也一定會想辦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獄卒拿起放在腰間的鑰匙開了門。
軒轅黎走了進去，剛剛走進，她就抬腳，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腳離她最近的楚清雪一眼，道：“死了沒？沒死給爺起來，爺有話要問你。”
躺在地上的楚清雪直到這個時候才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不過她也隻是微微抬頭，一雙原本水光盈盈的眸子，此刻全是一片死氣。
“軒轅黎？”待看清了眼前人的臉時，她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喉嚨沙啞地好像破碎的刀拉著玻璃一樣難聽。
軒轅黎皺了皺眉，這樣下去，這個女人不出一月就死絕了。
他抬腳又踹了一腳楚清雪，將她踹到了戚氏的身邊。
一直不敢吭聲的戚氏這時才伸手接過身邊的女兒，朝著軒轅黎大吼，“你還來幹什麽！軒轅黎！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也不會對你吐出半個字的，你死心吧！”
軒轅黎站在原地冷笑一聲，想他小侯爺縱橫官場，什麽樣的犯人沒審過，就眼前這兩個半死不活的女人都搞不定，他出去還怎麽混？
軒轅黎冷嗤了一聲，開口道：“你以為，你們的賤命對爺來說有多重要？現在誰還稀罕能在你們這兩個不打自招的蠢女人身上問出些什麽？”
說著，他看向了楚清雪，“楚清雪，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你下地牢的時候，太子可是連半句求情的話都沒替你說過。”
此話一出，戚氏懷中一臉死氣的楚清雪終於動了一動。
軒轅黎嘴角勾起一笑，繼續道：“為了個男人這麽奔波拚命，到頭來，卻什麽都沒有，還被無情地拋棄，你在牢裏遭人踐踏欺辱的時候，你們擁護的主子，你們所謂的丈夫，可曾幫過你們？”
軒轅黎說著，他蹲下了身，伸手抬起楚清雪早已經淚流滿麵的臉，嘖嘖兩聲道：“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男人啊，總是會在你容顏嬌嫩，青春煥發的時候甜言蜜語，非你不娶，你現在變成這幅樣子，就算死在這裏，誰會管你？”
“這人吧，總得為了自己考慮考慮，一輩子為了別人而活，那多可悲，戚氏你想死嗎？你想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嗎？”
這些話，無疑輕易就勾起了母女心中暗藏的恨意。
是啊，她們一輩子，爭來爭去，都是為了什麽？
不就是為了身邊這個男人。
可是到頭來呢，拋棄他們的人，卻是自己的男人。
東窗事發的時候，誰站出來為自己說過一句話？還不是為了明哲保身，有多遠走多遠。
“軒轅黎，你是來和我們談條件的嗎？如果我們幫了你，你能讓我們活下去？”
軒轅黎拍了拍自己的衣袍起身，開口道：“自然，現在這種情況，可沒人去管你們兩個人的賤命會怎麽樣。”
母女倆被這個男人的話給說地臉色又難看了一瞬。
但是回頭一想，他說的話似乎也沒錯，他們不就是命如草芥嗎？
楚清雪深深地看了一眼軒轅黎高大的背影，隨即一咬牙，“好！我答應你！”
軒轅黎微微一笑，“很好。”
夜。
西陵的夜還是那麽烏漆嘛黑地，一襲黑衣的軒轅黎都快和黑夜融為一體了，一直到宮內，才變得燈火通明了起來。
後宮內，各個娘娘的屋外，都掛著個幾個燈籠，還有掌燈宮女守候在門外。
軒轅黎來到了皇後寢宮的屋頂，看著下方燈火通明卻依然顯得孤寂的宮門，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微笑。
屋內，皇後似乎正沐浴完，隻著了一身單薄的寢衣，身邊的桂嬤嬤見此，連忙上前給他披了一件外衣，“夜深露重，娘娘可要仔細身體，莫要著涼了。”
皇後並未推脫，隻是看了一眼桂嬤嬤，冷笑一聲道：“著涼了又能如何，眼下也不會有人在意本宮的死活。”
桂嬤嬤看得一陣心疼，還想再勸，卻被皇後揮手打斷了，“本宮累了，你們下去歇著吧，就派兩個宮女守在外麵吧，沒什麽事別來打擾本宮。”
桂嬤嬤擔心地看了皇後一眼，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隻能歎息一聲隨即退了出去。
皇宮站在原地半晌，見周圍一點動靜都沒有，開口道：“既然來了，現在還躲著幹什麽？”
周圍響起了一陣輕微的動靜，皇後略一轉身，就看見了一席黑衣站在身後的軒轅黎。
皇後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是他。
“軒轅黎，你可知，擅闖後宮妃子的寢宮，是犯了死罪。”皇後冷厲地看著軒轅黎，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