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家人
穆明玨看著落在空氣中的一隻手，隻能無奈地放了下來，在內心歎了一口氣。
也跟著上了馬車。
他坐在楚楠軒的對麵，開口道：“這馬車是我的，不會有其他人監視。”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穆明玨說完，伸手從自己食指上麵的空間戒指裏麵拿出了另外一枚戒指遞給了楚楠軒，“這是你先前被楚刑繳獲的東西，都在這裏了，你清點看有沒有落下什麽。”
楚楠軒毫不猶豫地伸手接過，隨即開口道：“你一直知道背地裏有人監視你？”楚楠軒問道：“多久的事了？”
“最開始，是慈姨告訴我的。”穆明玨伸手替楚楠軒倒了一杯茶，遞給了楚楠軒，“那時候，我才四歲。”
楚楠軒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她輕輕抿了一口，茶香撲鼻，直入喉間，讓她眼前一亮。
穆明玨見她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紫色的眼眸頓時流光溢彩，“知你愛茶，這些都是托人在外采購而來的。”
楚楠軒剛剛還想多喝了幾口，聽見穆明玨的話，頓時覺得嘴裏的茶味道都變了味，饒是她再喜歡喝茶，也忍不住放下了手上的茶盞。
“怎麽了？還是不合口味嗎？”這些都是平常楚楠軒喜歡的口味才是。
楚楠軒皺了皺眉，道：“穆明玨，我不會喜歡你的，我愛的人是軒轅瑾。”
她這般地直白，讓穆明玨愣在了原地。
楚楠軒未等對方說完，便繼續開口道：“我對聖宮的任何財富都沒有任何的興趣，包括獸?的力量在內，若是背後之人想拿去，就看他有沒有本事了，你想借助我除去心懷不軌之人，我可以幫你，也希望你能幫我了解到背後你我所不知道的真相，包括我的全部身世之謎，但是也請你搞清楚，我們兩個，永遠都不可能。”
穆明玨緊了緊藏在案下的雙手，但是看向楚楠軒的眼眸，卻帶著笑意，絕美的臉，在燈光下蒙上了一層柔光，道：“當初你對軒轅瑾也應該說過同樣的話吧。”
“楚楠軒，一個人一輩子不會隻愛上一個人，這種事情，你應該深有體會才是。”
楚楠軒要被這貨的話氣笑了，她原本還想心平氣和和對方聊聊，卻沒想到他竟然對自己說出這種話。
一種被人監視了的恥辱感湧上心頭，楚楠軒胸口翻湧著一股怒氣，但是麵上卻不動聲色，語氣卻明顯沒有剛剛那麽輕快了，“你還有什麽事嗎？”
穆明玨聽出來了楚楠軒語氣中的不耐，他握著手中的杯盞，淡淡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麽，聖主正在閉關，不方便見人，明日，會有人來教你學宮內禮儀和知識，希望你好好配合。”
“嗯。”楚楠軒沒有反駁，應了下來。
穆明玨看著頭頂神情，轉而又開口補充了一句，“這邊的守衛和先前的大陸是完全不一樣的，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最好不要單獨行動。”
這回楚楠軒終於抬起了頭，“有什麽不一樣？”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日後你就明白了。”穆明玨說完，已經起身掀開簾子走人了。
楚楠軒看著他的背影，並未有任何挽留的想法。
待對方將簾子放下，楚楠軒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了下來。
“你幹嘛這麽怕他？”耳邊傳來一道低沉卻極為好聽的聲音，伴隨著一陣血色的櫻花在眼前飄過，原先穆明玨坐著的地方再度出現了一名紅衣男子。
男子容顏靡麗，陰柔妖治，雌雄難辨，眉宇間帶著絲絲邪肆和詭譎的氣息。
“我不是怕他。”楚楠軒的聲音不鹹不淡，拿起杯中的茶水喝了一口，茶水溫度在這個時候剛剛好，茶香撲鼻，喝著很舒服。
待她喝完，這才放下了杯中補充了一句，“我是討厭他！”
“嘖。”青漣嘖了一聲，開口道：“你們女人可真記仇，人家也沒撒謊啊，況且，要說騙人的話，赫連修那個家夥騙你騙地應該是最慘的。”
青漣的話，無疑是戳到了楚楠軒的心思。
她瞪了一眼青漣，再無品茶的興致。
一個個的，總能讓她興致全無。
看她的動作，青漣就明白自己說對了，這個女人心虛了。
“為什麽這樣討厭他。”他再度問了一句，也不管會不會惹起對方的不快。
楚楠軒道：“以前你對我的事可一點興趣都沒有。”
“因為以前，你對我很感興趣。”青漣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當初有那具小巧可愛的身子的時候，當楚楠軒發現自己可以隨意蹂躪自己的時候，每次看見他，她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摸頭，捏臉，任何對小孩子或者寵物能做的事情，她都能對自己做。
他能看見她不跑嗎？他能天天對她和顏悅色嗎？
鬼才能，要不是這個女人命大，他恨不得撕了她。
楚楠軒好像想到了以前的一些行徑，幹笑了一聲。
“你對那個赫連修，是什麽感情？”青漣可不會被楚楠軒輕易轉移話題，再度追問。
要說她喜歡他吧，似乎也不是，他可以斷言以這個女人敢愛敢恨的個性，喜歡上了也不會遮遮掩掩，至少瞞不過別人。
她在麵對赫連修時坦坦蕩蕩地，絕對沒有任何男女私情。
要說恨他吧，更是沒有，從赫連修走了之後的歲月裏，他偶爾還能看見這個女人落寞的眼神，想必還是想念他的。
這一點非常不正常，要知道，以楚楠軒的個性，若是惹了她的話，她能記一輩子，更別說是騙她了，她能將人碎屍萬段。
然而他卻看不出楚楠軒對於赫連修一絲一毫的恨意。
“該怎麽說呢。”楚楠軒嘴唇微微蠕動了一瞬，她看向了青漣，眼中含笑，“如果我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他要幹什麽，你信嗎？”
“還記得我受傷的時候，他就從自己的魂體內抽出力量來保護我，治療我的傷口，與死寂一般的冷不一樣，那個時候的他，很暖，讓我想起了很多的事，很多的人。”
楚楠軒閉上了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個人的感情，也許可以作假，但是我相信，他的身體永遠是最誠實的。”
“在你的心目中，他是什麽？”
“家人。”楚楠軒說出了這個詞，“五年的時光，被身為人類排擠的我，才不得不上山修行，期間，陪著我的，隻有他和兩個孩子。”
赫連修的目的，其實並不難猜，她也在很早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對自己的血液有一種近乎於癡狂的迷戀。
“一個人的渴望和貪欲其實並不難看出，在赫連修的眼神裏，我看見了和軒轅瑾一樣的東西，痛苦，仇恨，還有，野心，況且，最痛苦的恨，我早就經曆過了，要一直恨一個人，是很累很累的。”
“也許就像你說的，我其實隻是在拿欺騙當一種借口，對我來說，無關緊要的人的欺騙，或許並不能真正地傷害我，但是在現在的穆明玨的眼神裏，我看見了無盡的空虛，一片空白，也許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麽，活地就像傀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