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放不下你們
可她忍不住，為什麽每一個人，都在隱瞞她，每一個人，都這般欲言又止。
難道……難道這真的是為她好嗎？
“師傅，你知道的對不對，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楚楠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眼淚從眼眶中滑落，“我好疼，這裏，每次想起來，心口，和腦子都會很疼，師傅，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軒兒。”沐司白伸手，攬住了楚楠軒的身子，道：“是為師的錯。”
他閉上了眼睛，一直以來都是從容不迫的臉上，劃過一絲痛苦和無可奈何，“是為師的錯，日後有為師在，再也不會有人，能傷你分毫，知道嗎？”
“師傅……”楚楠軒的身子微微顫抖，卻是還是伸手推開了沐司白。
沐司白微微一愣，楚楠軒已經轉身，背對著他，他看不見楚楠軒的表情，隻感覺衣襟這邊已經微微有些濡濕了，他正欲上前，楚楠軒卻已經開口了，“師傅，對不起，剛剛是我無理取鬧了。”
“軒兒……”沐司白皺了皺眉，向來雲淡風輕的人，第一次失去了笑意。
然而楚楠軒並沒有看見，隻是微微轉身，道：“我沒事，我……”
她笑了笑，隨即又搖了搖頭。
沐司白最終還是無奈地歎息了一聲，笑道：“你還是這麽倔強。”
無論經曆多少次，輪回多少次結局，她都會有一樣的選擇，這就是楚楠軒啊。
傻妞，總是……這麽容易受傷。
楚楠軒也笑了笑，開口道：“師傅，我這不是倔強。”
她說著，抬眼看向了天空，“如果可以選擇，我想要讓我自己為自己做個選擇。”
她不能像相府的楚楠軒一樣，聽天由命，被命運所支配，最後，隻能大著肚子，死在這暗無天日的柴房裏麵，一生孤苦，連自己爹娘都不知道。
她是楚楠軒，隻是楚楠軒，即使命運一直在催促著她，她也想，在最艱難的時候，也依然能堅持自己的心，起碼，她能夠為自己努力過一次。
楚楠軒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他卻久久無法回神。
“自己的選擇……”沐司白喃喃自語，隨即輕輕搖了搖頭，“世事無常，這個世界上，誰又有真正的選擇的權利。”
即便是他，也沒有啊。
“選擇的權利？那當年，你的選擇就是傷害她嗎？”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軒轅黎的聲音，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沐司白身後，一直以來，玩世不恭的他，此刻，臉上的表情明滅不定，極為複雜，憤恨，無奈，憤怒，“你現在，還出現在這裏幹什麽？放過她不好嗎？讓她開開心心地不好嗎？”
“你一出現，她一定會……”軒轅黎說著，已經渾身顫抖了起來，已經是激動到了極點。
沐司白轉身，看向了軒轅黎，兩個男人第一次對視，沐司白眼中的笑意也消失了，他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他的情緒，“黎兒，為師放不下你們。”
“放不下？”軒轅黎冷笑一聲，道：“您可真會說話，放不下，你一句放不下，害地她難道還不夠嗎？當初要不是你，她就不會……”
軒轅黎說不下去了，他臉上的表情極為難堪，就好像在說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小黎，為師教過你，萬事都不能看表麵。”
“那到底是為什麽，你說啊！為什麽不說！是有人威脅你？有人收買你？你是誰？你是沐司白，我無所不能，你雲淡風輕，你笑看人生，所有人都要瞻仰你，以你為中心，對不起，我這樣的小人物，不配的。”
楚楠軒走到一半，下意識地回了一下頭，可誰知，自己的身後一個人都沒有。
沐司白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追上來，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該失落。
為什麽不追問呢，大概是因為，她早就知道，她拿這些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有些時候真的不明白你腦子裏麵到底想的是什麽。”修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他看著女子的背影，在孤寂的巷子裏麵，顯得極為纖細嬌弱。
她也……很孤單吧。
修微微一愣，下意識地伸手想要觸碰女子，卻突然在這時，察覺到了一陣逼人的氣勢傳來。
他身軀一震，連忙隱去了身影。
楚楠軒也察覺到了有氣息靠近，但這股氣息極為熟悉，她並沒有移動步子，而是轉身，正好撲到了對方的懷中，喊出了對方的名字，“瑾！”
男子的懷抱好溫暖，似乎能夠驅散所有的寒冷，在夜風中微微顫抖的身子，也在這個時候，再次恢複了沉寂。
軒轅瑾能夠明顯察覺到女人身體的變化，兩人相擁許久，直到女子的雙手不再寒冷，他這才再度開口道：“發生了什麽。”
楚楠軒有些委屈地道：“你怎麽現在才來。”
這個時候，什麽事都隻能順著她。
於是軒轅瑾也不辯解，而是開口道：“軒兒，聽話，告訴本王，發生了什麽。”
“瑾，我真的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嗎？”楚楠軒抬頭，看著軒轅瑾，兩人目光相觸，“我常常在想，我能夠因為某種原因，莫名其妙地來，是不是也會因為某種原因而莫名其妙地離去，不會有任何人記住我。”
就好像過去一樣，忘記過去的她，也會被世人遺忘，兜兜轉轉，她隻是一個沒有軀殼的無主孤魂。
軒轅瑾微微一愣，隨即，他的眉頭便深深地皺了起來，“軒兒，不許胡說。”
“如果不是，那為什麽……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楚楠軒緊緊地抓著軒轅瑾的衣襟，這些年來所積攢下來的情緒，在她的內心，早已經超負荷了。
沐司白的出現和態度，僅僅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不記得什麽了？”軒轅瑾伸手擦試著楚楠軒的淚水，然而這淚水就跟個泉湧似得，他用手根本來不及，無奈之下隻能用自己的袖子去擦。
“不記得，什麽都不記得了。”楚楠軒似乎隻能重複這麽幾句話，聲音抽地都有些不成聲。
最後她在一陣劇痛之中再度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眼前是黑色的簾帳，身下躺著的床很大，錦繡蠶絲織成，這種感覺，她好久沒享受過了。
第一次是什麽時候呢？
對了，是那個男人給自己上藥的時候。
“她怎麽還不醒？”耳邊傳來了軒轅瑾的聲音，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此刻卻帶著逼人的氣勢，嚇得地上一片的人跪在那裏，一聲都不吭。
v生怕說多錯多。
軒轅瑾見沒人開口，聲音更冷了，“本王問你們話，她到底有沒有事，為何現在還沒醒？”
“不敢說？”軒轅瑾眯了眯眸子，道：“本王給你們三秒鍾時間，若是不說，你們小命也別想要了。”
“王爺饒命！”對方終於知道怕了，連忙朝著軒轅瑾那邊磕頭，“小的真的不知為何王妃會變成這樣，王妃脈象明明一切正常，身體也極為康健並無任何大礙，若是真要說，興許是因為心緒不寧，思慮過重，這才導致她長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