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為何不可

  於是他開口道:“沐大師該如何?”


  “一日為師,軒兒的終身幸福,本座也極為重視,本座的意思是,軒兒和瑾王有婚約這事,還得暫且緩一緩。”


  哐當一聲。


  眾人渾身一震,皆是被這道醒目的聲音給驚到了。


  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果然看見了站在那裏的軒轅瑾,這個男人站地筆直,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氣勢強烈地讓人不敢直視。


  而剛剛的響聲,就是因為動作太大,身前的案幾都被掀開了的聲音。


  過去一直不動如山的瑾王,到底是有多氣,才能做出如此失禮的動作。


  然而就算是如此,周圍沒有一個人敢埋汰軒轅瑾,有些人甚至被軒轅瑾的氣勢所震懾到,身子到現在都有些顫抖。


  楚楠軒暗道一聲不好,剛想開口,軒轅瑾冷冽地開口,聲音好像能夠凍傷人,“沐大師,你說這話,所謂何意?是對本王有什麽意見嗎?”


  “瑾兒,不得無禮。”皇帝也被軒轅瑾這個樣子給驚得一顫,然而他還算有理智,知道沐司白絕對不能得罪,趕忙嗬斥軒轅瑾。


  然而軒轅瑾哪可能會聽皇帝的話。


  從前不可能,現在這種情況,更加不可能。


  與此同時,沐司白也看向了軒轅瑾,他眼中帶著笑意,和軒轅瑾冷冽的其實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瑾王是聰明人,不需要本座明說了吧,還是瑾王覺得,本座的徒兒在外受了委屈,本座可以坐視不理?”


  “師傅……”楚楠軒不動聲色地伸手拉了拉沐司白的衣袖。


  她想說自己沒受什麽委屈,軒轅瑾對自己很好,然而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她實在不想對外人說自己和軒轅瑾之間的種種感情。


  沐司白卻隻是拍了拍楚楠軒的手背,對著軒轅瑾道:“瑾王的確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本座是認識你之前,也極為欣賞,隻不過現在,本座覺得,此事,還得多多考慮考慮。”


  說著,他也看向了軒轅瑾,眼中帶著淺淡的笑意,溫潤地好像一束暖陽。


  麵對軒轅瑾仿佛能夠凍傷人的逼人氣勢,他也顯得臨危不亂,絲毫未受起影響。


  然而他雖然是笑著的,渾身的氣度卻也絲毫不減,


  靜默……


  剛剛還略顯輕鬆的氣氛,在兩個男人的強烈氣勢之下,變得格外的凝重和壓抑。


  空氣之中,仿佛都能夠聞到眼神相交的火花味道。


  ………


  而這種僵局,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當出頭草,唯一能夠表態的人,就是皇帝了。


  皇帝這也是第一次被逼拉架,也顯得不太熟練,足足楞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瑾兒,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沐大師,讓您見笑了,您說的事,朕會吩咐人去辦好,宮外已經為沐大師設了洗塵宴,還請移駕,有什麽話,可以私下心平氣和和談談,況且,這也是軒兒的終身大事,還得過問他自己的意見,對不對?”


  皇帝想了想,又道:“況且,軒兒出嫁的話,應該也通知他的生父才是。”


  皇帝也是下了心了,連不知道被遺忘到哪裏的楚丞相都給扯出來了。


  沒想到,這句不輕不重的話,還真的將兩人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尤其是沐司白,“哦?本座倒是忘了這茬,是本座失禮了,瑾王,你覺得呢?”


  軒轅瑾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但是也算不上多難看隻能說他平日裏都是臭著一張臉的,這邊的人早就習慣了,隻聽見他冷聲道:“沐大師真的要問本王?”


  “為何不可。”沐司白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眼中的笑意加深。


  誰知下一秒,剛剛還臭著一張臉的軒轅瑾,嘴角竟然勾起了一絲淺淡的微笑,然而軒轅瑾就算是笑,也僅僅是翹了翹嘴角,隨即開口道:“沐大師也說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本王還能說些什麽。”


  此話一出,全場再次陷入了一種詭譎的靜默之中。


  軒轅瑾這貨,說話也忒惡毒了一點吧!


  他這話雖然輕描淡寫的,但是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在嘲諷沐司白,人家爹娘都沒說什麽,你這麽起勁幹什麽。


  還將楚丞相給拉了出來當了擋箭牌。


  果不其然,原先躲在暗處暗戳戳地看著好戲的楚刑,突然被皇帝和軒轅瑾點了名,簡直是一臉地懵逼。


  所幸,沐司白似乎並沒有追究的打算,而是笑了笑,哪怕在此刻,依舊是溫潤如玉,風度盡顯,“陛下盛情難卻,還是先赴宴吧,是本座操之過急了。”


  沐司白的一席話,無疑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此刻還緊緊地拉著軒轅瑾的沐雲帆,生怕他一個衝動,就衝上前搶人,或者直接和沐司白打起來,要不然大庭廣眾之下,真的是讓皇帝難做。


  到時候太子發難起來,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沐司白下了船,洗塵宴是在宮內,而宮外有國外來使居住的驛站,皇帝原本已經吩咐人準備好接待沐司白的,然而沐司白卻表示自己可以住在船上,並且要在西陵建造藥閣的分支,條件是,每年都會給西陵皇室,提供三顆至少六品極以上的丹藥。


  這個條件,別說是西陵皇帝了,放在任何一個國家的皇帝,都是一萬個願意。


  和藥閣合作,無疑是擁有了全大陸最有利最豐厚的丹藥資源,整場宴會下來,皇帝笑得嘴都合不攏,一個勁地說著好……


  宴席期間,沐司白和皇帝侃侃而談,不少人都趕挑子去巴結沐大師,就恨不得十八般武藝都使出來,好讓自己在沐司白內心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楚楠軒也在這個當頭,終於有了休息和透口氣的時間。


  “師傅到底在想什麽。”楚楠軒看著身後燈火通明的大殿,眼中帶著一絲迷茫。


  總感覺,怪怪的,但是一時半會她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明明沐司白尊重自己的決定,延遲自己和軒轅瑾的婚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也尊重自己的決定,並沒有出麵解決身世這個問題。


  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過去的師傅,過的一直是閑雲野鶴的生活,剛開始的時候,她知道師傅的身份不凡,明明沒有看見他工作,但是他有一大筆的錢,整個山頭的別墅豪宅,都是他的產業。


  她也是在自己成年之後,才被師傅帶去外界接觸師傅的社會,她才知道師傅對於交際這種事情,也非常地擅長。


  就在楚楠軒陷入自己思緒的時候,身後一道黑影在悄悄逼近。


  此人的氣息極為隱秘,直到對方靠近了楚楠軒,一把將她攬在懷中的時候,楚楠軒驚呼出聲,下意識地就想反抗,直到感受到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之後,她這才放鬆了身子,道:“你啊,走路又不出聲,嚇了我一跳。”


  回過頭一想,能夠不動聲色靠近她,又不會讓她發現的人,目前除了軒轅瑾之外,還真的找不到第二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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