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祥之人
我們正拚命,隻聽樹林裏又出現異動,有人在狂笑,衝我們這邊走來,是誰不得而知。
樹林暗處向我們漸漸走近的那個人的狂笑聲由遠及近,變得愈來愈大,震得耳膜都要穿孔。
而再一找那黑怪,那畜生竟然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跡,這樣也好,再戰下去恐怕幾人都得被黑怪咬個半死。
因為血山周圍彌漫的煙霧很重,即使我們一直帶著陰陽鏡,一時之間也看不清楚遠處正在肆虐笑的人到底是誰。
隻隱隱約約覺得這個人應該不是個好人。
方燕曉轉頭看了武德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襟。
武德看向我,我隻是沉默不語。
等到那在黑霧中狂笑的人隻差三四米到跟前的時候,定睛一瞧,武德二人同時張大了嘴,頓時被他的麵孔驚呆了。
這走出來的人竟然是另外一個我,不,應該說是跟我長相一樣的人。
那人與我有著相似的外表,就像是個我的翻版與另一個化身。
武德與方燕曉再望向我,要不是真的我站在他們旁邊,而且經過一番搏鬥之後,衣衫上沾的都是血山血泥,否則一時間他們都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真的我哪個是假的。
“你,原來是你,李品成!”
見那跟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我驚訝地大歎一聲,語氣中帶著意外還有些許意料之中。
李品成狂笑不止,胡須和衣衫在黑風中飄舞,他不屑地瞪著我。
“沒錯,是我,李三木,時隔多年,我終於又回來了,怎麽著那你以為是誰?你是不是以為我已經被餓狼叼走吃了?”
我頓了頓,眼神中帶著驚喜還有一絲驚訝:“你竟然沒死,真是太好了。”
“好個屁!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呢,這樣你就可以安然地在這世上繼續活著享福了,不是麽?”
李品成根本沒把我見到他的驚喜放在眼裏記在心上。
“你別這樣,一切是我虧欠你的,千萬不要怪當年師父無情,有什麽怨恨衝我一個人來。”我拍著自己胸脯。
武德從來沒見過我這副見了某人無比激動和傷感的樣子。
“李三木,你怎麽了?”方燕曉也察覺出了我見了那人之後的異常表現,一臉擔心。
李品成向我吐了口唾沫,憤憤道:“你這該死的東西,你還知道虧欠我啊,你虧欠我的多了,恐怕這輩子拿命來都還不清,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武德真想吐他一口唾沫,真是氣死人,竟然這般無禮。
“難道,難道村人一家遇害,剝黑怪皮還有引爆血山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得鬼?”我其實早猜出有人搞鬼,隻是沒抓到罪魁禍首。
李品成仰天長嘯:“無可奉告,你自己慢慢猜吧!”
這回答真是讓人無語,這跟沒回答問題一個道理嘛,這叫我上哪裏猜去。
我無奈搖搖頭,嘴角微微一顫:“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都別再造孽了,那血山肯定是你引爆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還敢問我,你心知肚明得很!”李品成眼裏溢滿憤怒,牙齒要吃人。
“那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就放下吧,你我都這麽年紀了,你就別再執迷不悟了,回頭是岸。”我苦口婆心看著李品成。
“你別在那給我裝好人,自從出生,你就把我給害慘了,你不知道?”李品成咬牙切齒對著我我吼叫。
我喃喃道:“那不是我的錯,是天意,自有它的道理。”
李品成手裏攥著一把長劍,隔著黑霧都閃閃發光,他大步上前,眼裏充斥著怒火。
“不怪你怪誰?就因為咱倆長得像,村裏人竟然說我是不祥之物,死活要扔了一個。”
說到這裏,李品成更加憤怒。
“最後呢,師父不要我了,任憑我在亂葬崗等死,最終竟然選擇扔我,我恨他,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還有那些該死造謠的村民。”
我眼眶有些濕潤了:“不是師父不要你,當時不是沒辦法麽,隻能選一個,這都是命。”
李品成抱緊拳頭,牙根磨得咯吱咯吱想。
“屁,狗屁命!你的命怎麽就那麽好?非要我承受那殘忍的一切?你一提這事我就想劈了你!要不是有你,我們能扔我嗎?我要殺了你,殺光這裏所有人。”
說罷,李品成一陣狂笑,那笑聲很是嚇人,笑得全身雞皮疙瘩。
通過我和李品成的一番對話,方燕曉這才知道,這個翻版竟然是我的另外一個兄弟。
當初那個年代,村裏人十分迷信,也不知道聽了哪個缺良心的茅山道士胡言亂語,竟然說這李品成天生煞氣,是不詳之物。
後來一個遊方道士路過亂葬崗時,忽聽有啼哭聲,他尋聲才撿到了裝李品成的嬰兒籃子,李品成這才被道士養大成人。
李品成雖然命不該絕,僥幸活了下來,可是這些年他過得很是痛苦,沒有睡過一天安生覺,整晚做著同樣的噩夢,就是夢到自己被人遺棄,被人嘲笑。
年常日久,李品成心裏積蓄的怨恨越來越深,脾氣也越來越古怪,甚至想法也開始變得十分偏激。
那道士不管怎麽開解李品成,可他一直都不能從仇恨的深淵中解脫。
李品成痛恨我,痛恨所有人,痛恨當年說他是不祥之物的人,即便是那些造謠的人已經早就老死了,他都想用盡辦法挖出我們的屍骨暴屍荒野,讓我們永世不得超生。
李品成更痛恨我現在安居樂業的生活。
所以李品成他從懂事起,就暗暗發誓有朝一天一定要重回這個村子滅掉村裏所有人。
終於有一天機會來了,李品成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村裏血山和墳地的秘密,他謀劃著用剝了皮的黑怪引爆血山,從而徹底毀滅整個村莊,報當年自己被無情歧視被遺棄的血海深仇。
我對李品成的遭遇十分同情,可李品成想法如此偏激,竟然要引爆血山殺了全村人,可一點都不讚同,同時很鄙視他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