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意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聽說女鬼穗兒再也沒出現過,馮三的旅館恢複正常,生意好了許多。後來從馮三那裏得知穗兒的父親因為驚嚇過度,整個人精神便不正常了,這也算得了報應。
馮三也是個記恩的人,經過這件事,他對我又佩服又感謝,有事沒事就往我店裏跑,漸漸的我們熟悉起來,成了朋友。
馮三這人好酒,總是拿著一小瓶白酒,滋溜喝一口,對我說,老弟,你有這種本事幹嘛還守著這店麵,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不如看事來的多。
我擺了擺手,並不說什麽。一天中午,有個夾著皮包的男人走了進來,一見到我就問,您就是李三木,李先生?
我心道糟糕,知道我這名字的八成就是為了那事兒來的,因為不想再有第二次,我就謊稱他認錯人了,我不叫李三木。
“李先生,您就別謙虛了,是馮三兄弟叫我來找你的,他說我家的事,也隻有你能解決了!”說著話,這人朝我櫃台上拍了兩遝人民幣。
我心裏暗罵馮三這個王八蛋,不但出賣我,還叫這人拿錢收買我,當我什麽人了?我搖了搖頭,拒絕道:“你真認錯人了,你說的事,我辦不了。”
“先生,我還沒說什麽事,你怎麽就知道辦不了呢?”
“不管什麽事,我都幫不了你。”我說著話,就低頭用抹布擦拭櫃台,全然不顧這男人繼續嘮叨。男人有些為難,掏出手機給馮三打了電話,沒一會兒功夫,馮三火急火燎的就跑了過來。
“哎呀,三木兄弟,我看這事兒你就接了吧?就算幫幫忙,也不是外人,這是我一個朋友。”
我懟他:“不是外人?我和你很熟嗎?對我來說你都是外人,何況別人!”馮三被我懟的臉色一黑,不知道如何接話,不過他這人就一點好處,臉皮夠厚,訕笑一下,他從男人手裏接過一張照片給我看。
“你先看看這閨女,長得俊不?”
我低頭一看,照片上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濃眉大眼,模樣俊俏,穿著時尚,可以這麽說吧,電視裏的明星什麽樣,她就什麽樣。
“這次找你也不為別的,就是給她施幾針,救救她。”
這女孩長得可比馮三媳婦帶勁多了,我心裏小鹿亂撞,猶豫的問他,這女孩咋了?馮三說,他這兄弟叫趙金,這女孩叫趙嵐,是他閨女。
半個月前,趙金家裏遷墳,經人介紹了個風水先生,一切都看好了,等遷墳那天,土挖開,棺材抬出來,卻發現整個棺材上長滿了綠毛。
風水先生當時臉都嚇綠了,問他咋辦,他卻說這事兒他管不了,也不敢管,扔下東西人就跑了。趙家人沒有辦法,隻能花錢請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先把棺材抬下去,埋起來。可沒幾天,幫忙的那幾個小夥子都死了,而且死狀一致,口吐白沫,像是中毒。
大家猜測那綠毛有毒,誰也不敢再動了。與此同時死掉的那幾個人的家屬,把趙金告上法庭,說是他害死了小夥子,事情越鬧越大,眼看著沒法收拾了。
我問,這件事和趙嵐有什麽關係?
“我還沒說完,之後幾天趙金家裏怪事頻發,趙嵐三番兩次的說家裏有鬼,人也被嚇得精神恍惚起來,去醫院看了,也查不出毛病,可這丫頭就說家裏住著一個人,不肯走。”
我看了看趙金,他滿臉著急,上前一步道:“大家都說那綠毛有毒,我也不敢求先生幫忙,隻求先生救救嵐嵐,再這樣下去,她會瘋掉的。”
我點了點頭,問他,你為什麽要遷墳?墳墓裏埋的,是誰?
趙金趕緊回答道,說村子裏拆遷,所以都得遷墳,那是他家祖墳,父母的都遷走了,長綠毛的那個,應該是他爺爺的。
“那你知道你爺爺是怎麽死的嗎?”我這一問,可把趙金問懵了,他看了看馮三,怯道,“這……這都是上一輩的事了,我不知道,不過,爺爺的事我小時候有點印象,好像是突發急症,人們把他關在屋子裏,不讓靠近,兩天就沒了。”
“按照你說的情況,你爺爺不是得了急症,應該是被陰屍給咬死的。”
一句話簡直炸了鍋,馮三和趙金急急地看著我,倆人都被嚇壞了。我說,這件事先不著急,先去家裏看看你閨女再說。
趙金見我肯幫忙,又是鞠躬又是道謝,並說車就在門口,如果方便的話,現在就出發。我點了點頭,跟著上了他的奧迪A6。
我們一路驅車到了趙金的老家,是一棟很別致的二層小樓,趙金說他女兒趙嵐說家裏有鬼,不敢出門,一直將自己鎖在了二樓。
我和馮三跟著走了進去,一進去我就覺得不對勁,房子裏陰氣很重,肯定住著那東西。我沒敢說破,隻讓趙金先去說服他女兒。
我和馮三在樓下坐下,保姆上了茶,馮三喝了一口,探過頭來問我,這屋子有什麽不對勁嗎?
我沒吭聲,越過馮三的身體,朝他身後的樓梯間看去。那裏陰氣尤其重,那東西應該就在那兒。馮三發現我眼神不對,趕緊回頭去看。
“我草,你別嚇唬我啊!你看什麽呢?”
我指了指他身後:“有個老頭在那兒!”
“哪兒?在哪兒?哪兒有老頭啊!”馮三左顧右盼,卻看不見我指的老頭,他嚇得臉色都白了,我笑道,既然那麽怕,幹嘛還跟來?
馮三還想說什麽,這時候趙金從樓上下來,說,趙嵐同意見我,不過她不想下樓,讓我上去。
我點了點頭,放下茶杯,跟著趙金向二樓走去。到了門口,趙金讓我一個人進去,我眼瞧著他下了樓,就走過去敲門。
很快,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蓬頭亂發的女孩的眼睛出現在門縫裏,她眼神驚恐,神情默然,已經全然沒有照片中的活力了。
“我、我可以進去嗎?”我問道。
女孩點了點頭,這才將門打開了。進去之後我發現整個房間的窗戶都關著,窗簾拉上,屋子裏成了一個緊閉的空間,而眼前的趙嵐,穿著睡衣,赤腳站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