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謊言
吳天心中驚疑不定。
他相信,任三舜不會欺騙自己,而且,這雪白的屍骨就在自己麵前擺著,肯定沒錯。
可是,如果被複活的那個人,不是傳說中殺的五大古族屍骨成山的任千秋,又是誰?
不管是誰,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大涼山,那血紅的目光,以及壓抑的讓人窒息的殺氣,吳天都敢確定,這個人絕對不是個一般人。
“你早就知道,被複活的人不是你爸?”吳天說道。
任三舜點點頭,“我爸被埋在這裏,隻有我知道,別人根本不知道,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爸早就成骨頭架子了。”
“行屍人隻能複生有骨肉的死人,我爸這樣的,就算行屍人的老祖宗複活,也沒招。”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吳天開口道:“如果那個人不是你爸,他的目標,可能就不是五大古族,你這麽一隱瞞,有可能讓無辜的人受害啊!”
任三舜兩隻手抱著腦袋,一臉輕鬆的說道:
“別人的死活,關我屁事,更何況,我如果早就說出來,我現在出的來?”
吳天一想,也是,便沒有多說。
那具行屍的事,暫且擱在一邊,吳天看了一眼任三舜,說到:“你逃出來了,以後什麽打算?”
他想,任三舜武功盡失,肯定要找一個靠山,不然,以吳上語的實力,恐怕很快就能在偌大的帝京,將他揪出來。
任三舜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他皺著眉頭,有些頭痛。
華夏雖大,但是五大古族的勢力滲透的到處都是,他想要找一個安穩的生活,不容易。
吳天看他沒辦法,便說道:“不然我給你指一條路。”
吳天淡然的笑了笑。
任三舜猶疑的看了吳天一眼,心想,這小子自己都被困在了吳家,能給他出什麽好主意?
不過,他還是問道:“說。”
吳天說道:“去京門,找東林王,就跟他說,是我讓你去的,他會收留你的。”
東林王?
任三舜在監牢裏呆的太長的時間,對外界的事情,尤其是隱世者之外的世界,他知之甚少。
吳天跟他解釋到:“這個東林王和我一樣,是華夏五大統帥之一,跟我關係匪淺,京門是他的底盤,你去了之後,他幫你改頭換麵,吳家沒那麽容易找到你。”
對於華夏五大統帥,任三舜並不感冒。
吳天不還是北疆戰神麽,可是論實力,在隱世者的世界裏,那就是弟弟的存在。
不過,他還是露出了感動的笑容,他拍了拍吳天的肩膀,開口說道:“好小子,你要是真的幫了我的忙,等到我養好傷,恢複了武功,我會親自來找你,把古籍的下卷交給你的!”
吳天看著任三舜,也不知該說什麽。
任三舜以為,自己是衝著古籍的下卷救他的。
確實也有這方麵的想法,不過吳天救他,更多的,還是看在自己爺爺吳誌遠,和他之間的交情。
吳天從地上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
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吳上語如果知道任三舜跑了,估計第一時間就會找到這裏來。
所以,吳天當即掏出手機,給東林王打了一通電話,要盡快將任三舜送走。
自從來到了吳家之後,已經許久沒和東林王聯係了,吳天客套了幾句,然後跟東林王說:“我給你送去個人,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要保護他的安全。”
東林王聽到後,愣了一下,以為吳天那邊出了什麽事。
他連忙低聲問道:“是誰?”
“他叫任三舜,是我爺爺的故人。”
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吳天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
東林王聽出吳天話語中的焦急,便也沒多說什麽,隻是開口道:“沒問題,你送過來吧,我保證沒有人動他一根汗毛。”
“好兄弟,靠譜!”
吳天又說了幾句話,便掛斷了電話,然後給龍牙打電話,給他發了任家老宅的地址,讓他火速派個直升機過來。
龍牙也不知道吳天想幹嘛。
不過他也沒問,掛斷了電話後,不過十多分鍾,吳天和任三舜就感覺到頭頂有淩厲的狂風呼嘯,還有轟隆隆的引擎聲轟鳴。
一個巨大的黑雲出現在頭頂,抬頭一看,是一家黑色的軍用直升機。
直升機停在了他們麵前,艙門打開,一名戰將從車上走下,一眼看到了吳天,敬了個軍禮:“吳帥,龍牙將軍派我們過來的。”
吳天點點頭,拍了拍任三舜的肩膀。
“趕緊走吧!”
一直以來,任三舜看上去都很瀟灑不羈,可是臨到要走的時候,他卻對吳天露出了不舍得目光。
好家夥,從被吳上語抓住的那一天起,他就沒打算活著站在陽光下。
卻沒有想到,在那個狹小的監牢中,渾渾噩噩度過了二十來年的歲月,最終,會遇到吳天這個家夥。
他走過去,和吳天來了個擁抱。
然後,他輕輕拍了拍吳天的肩膀,在吳天的耳邊,用提醒的語氣說了句話。
這句話,讓吳天渾身一震,如遭雷劈。
“你爺爺吳誌遠,其實根本就沒有死!”
這是任三舜給吳天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吳天心中吃驚,他爺爺,以及吳家慘死的幾十口人,就在吳家陵園的地下,當年他親手埋進去的,怎麽可能沒死?
吳天一時有些恍惚,想要跟任三舜問個清楚。
可是,任三舜已經轉身上了飛機,背影決絕,仿佛就是故意回避吳天的問題。
在螺旋槳的飛速旋轉之下,地麵上的野草和灰塵被卷起,隨著直升機的升空,飛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遠。
最終,漸漸消失在吳天的麵前。
但吳天卻始終佇立在原地不動,他的心中,還在徘徊著任三舜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吳誌遠沒有死……
如果吳誌遠真的沒有死的話,這麽多年,他為什麽不來和自己相見?
吳天想不通,但是他卻感覺,四麵八方的風刀向他席卷而來,刮的他的身體和心無比寒冷。
他如同生活在一個充滿謊言的世界,沒有一處堅固的屏障,可以給他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