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奶奶這麽多來對姨奶奶一家的態度還是出現了很大的轉變的，奶奶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的，是良善之人。


  次日大早，奶奶就帶著我去給太奶奶上香。其實我對於太奶奶不是很陌生，我們每年清明都會去掃墓，隻是奶奶怕姨奶奶會，所以都是掃完墓把所有東西都帶走的，所以姨奶奶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太奶奶墳前的鬆柏好像又長高了一些，這是當年她去世的時候種下的，如今已經比我還高了，時間過得真快。


  “媽，我帶謹言來看看你，這孩子馬上就要去學校了，抽空來看看你。”


  “媽，我前幾才知道妹病了，我去看過她了，瘦的不像樣子，看著讓人揪心地很，哎，你是不是想她了？所以想讓她過去陪你啊？”


  “媽，你讓妹再多活幾年吧，我們才剛剛和好，還有好多話要呢！”


  “媽，如果你真的在有靈的話就保佑妹快點好起來吧！待我們百年以後一定去跟你團聚，會好好孝順你的。”


  到這裏奶奶的眼淚水已經下來了，她對太奶奶其實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記得當年，家裏條件不好，那會你一個人要幹兩份活，爸又總是到處跑，哎，都為了生計奔波。經常把我們倆單獨鎖在家裏，那會我也就八九歲吧，還要帶著三歲的她。那會她，不懂事，在廚房裏不心把火給點著了，我那會也，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啊。急得我在家團團轉，那會大門還被鎖住了出也出不去。後來鄰居看到了撬了鎖才把我們給救了出去。那次把我和妹妹都嚇壞了，從那以後你就不敢把我們倆單獨放在家裏了，晚上的那份工也辭了，您日子苦一點沒關係，我們倆絕對不能出事。那會我真的覺得很幸福啊，有家，有爸媽。”


  “後來，妹妹長大了，她嘴甜，會好聽的話哄你們，把你們都哄得高高興心。漸漸地，在你們心裏的地位就開始偏了，你們開始更偏愛她，家裏大大的事情都開始以她為主，她喜歡吃什麽買什麽，她喜歡用什麽買什麽，而我，就隻能跟著她用，或者用她剩下的。就這樣她被你們嬌慣地越發任性，稍有不順就會發脾氣，成績也開始變得不好了。初中上完她就不願意去上了，而我明明成績很好，卻以家裏條件不好不讓我去上學，讓我早早地就出來工作，工資我是拿不到的，全都被你拿走了，每月就給我那麽點零花錢，嗬嗬，能幹啥呢？買件衣服都不夠。而我要買什麽的時候，你就覺得我不該花錢，錢就是要留給妹妹的，我想問，憑什麽啊？憑什麽要我來養她？但是我沒敢問，因為那會還得靠你們生活，我沒有那個勇氣。”我從來不知道奶奶時候還有這樣一段過往，她從來都不提的。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我結婚。人家結婚家裏至少還得準備點嫁妝什麽的，總得給女兒撐撐門麵，我倒好，除了一床棉被，什麽都沒有了，為這，被我婆婆念叨了好多年。好在後來我生了謹言她爸，我在婆家的日子才好過一些，要是我當年生的女孩，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呢。可惜您那女婿走得早，沒怎麽享福，他倒是好人，脾氣好，耐心好，唉，好人不長命啊。就不能再等等，現在的日子多好啊。”


  “當年您還做了一件特別的事情，您反對我們收養謹言，而我們執意要養，所以後來您索性就不管了。事實證明當年我們的做法是對的，你看，謹言現在被我們養得多好啊，知書達理又孝順懂事。你反過來看妹妹家的孫子，不談這孩子最近病了，以前那都是過的什麽日子？就跟個混混一樣，不學好。”奶奶這到底心裏還是有怨氣的，怨太奶奶當年做的一切不利於她的事情。


  “您呀，就是偏心呀，不過話回來，你要是不偏心我今也不一定會有這樣的日子，我還得感謝您呐，謝謝您這麽多年對我的磨練，讓我能更好地適應這個環境，適應這樣的生活，明白了世上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如願的。”生活的磨難教會了奶奶很多東西，以至於現在家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不管出現了什麽問題隻要奶奶在基本都能解決，連我爸媽公司出現財政問題也要靠我奶奶來解決，奶奶對於我們家來真的是無所不能的，這也相對應地奠定了奶奶在我們家的地位，永遠排在第一，毫無爭議。


  奶奶在太奶奶墳前又絮叨了好久，大多是時候的事情，奶奶總想著把這些話給出來吧，也許對於她來出來心裏就舒坦了。


  “謹言，給你太奶奶拜一拜我們就回去吧。”我依言照做，虔誠地拜了拜。


  “媽，我回頭有空再來看你，你在上保佑妹一家平平安安吧！”


  完我們就走了，有時候想想人死後好像也挺悲贍，一個人呆在那的盒子裏，孤孤單單的，沒有人陪伴，沒有人聊沒有人話。這就是造物主的安排，生老病死，道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