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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花之鋒銳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被吊在樹上,而且,小茅草屋的主人,到底是誰?迄今為止,他們在雁不歸裡面都還沒有見到過一個人影。 

  就在花朵朵沖著花之鋒銳所在的小樹飛奔的時候,小茅草屋裡突然間響起了一聲奇怪的低吼,然後,一個黑影,像是一道黑色閃電一樣從小茅草屋裡面直飛而出,沖著花朵朵便飛了過去。 

  花朵朵此時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不遠處的花之鋒銳身上,哪裡能顧忌這道灰影的襲擊?好在步離早有準備,當灰影飛出的那一剎那,步離一個箭步前沖,擋在花朵朵的身前,然後手裡的歲月刀便重重的朝著灰影砍去。 

  歲月刀看在灰影身上,步離直感覺像是砍在了油膩綿軟的爛肉上面一樣,輕飄飄的使不上一點力氣。就在這個時候,灰影出手了,一個巨大的毛茸茸的爪子朝著步離的胸口便抓了過去。 

  爪子鋒利無比,每一個爪子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匕首,閃現著藍瑩瑩的光芒,顯然還帶有不知名的劇毒。如果被這一抓給抓實了,即使是步離自愈能力強大,也非得受傷不可。 

  步離見這藍瑩瑩的一抓抓了過來,下意識的就要躲閃,但是如果躲開的話,這一抓勢必會傷到步離身旁的花朵朵。 

  步離一咬牙,橫刀在手,歲月刀的刀面抵在胸前,然後硬生生的就硬抗下了這詭異神速的一抓。鋒利的爪子抓在歲月刀的刀面之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尖銳的摩擦聲音。步離被這一擊帶動身體,倒飛出去,然在空中的步離伸手一抄,便將花朵朵攬入懷中,然後借著后飛的勁頭便急速後退兩三丈,躲過了灰影接下來的攻擊。 

  灰影見一擊不成,揉身再上,閃電般的變又是一抓。但是步離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是的,他不是一個人。就在灰影出現的時候,大黑和秦悍馬就已經發動了。在灰影追擊步離,揮出第二抓的時候,秦悍馬爆喝一聲,攔在了步離之前,左臂一個旋轉,就重重的一拳朝著灰影搗了過去。灰影的爪子與秦悍馬的拳頭在空氣之中接觸,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巨大聲響和風聲大作,而是接觸一下便分開來,秦悍馬無與倫比的一拳在接觸到灰影之後,就感覺軟綿綿的沒有一個著力點。像是打在空氣之上一樣,說不出的難受。 

  灰影的前沖之勢被秦悍馬阻擋,正要再上,就聽得咚的一聲,然後灰影站在地面之上。搖搖晃晃,像喝醉了酒一樣的搖搖擺擺,站立不定,緊接著又是咚的一聲,灰影徹底站立不住,軟綿綿的便倒在地上。灰影的身後,正是打悶棍的大黑。大黑收回手裡的鐵棒。揉了揉被剛才的反震之力震得有些發麻的手,嘴裡罵了一聲:「狗日的,還真是硬骨頭。」然後走上前去,仔細觀看這個灰影。 

  此時躺在地面之上的,是一隻灰色的巨猿,一身灰色的毛髮乾淨整潔。巨大的爪子,粗壯的四肢,即使是在昏迷當中,身體里流露出的危險氣息,也是令步離大黑暗暗稱奇。 

  大黑瞧著眼前的骨頭堅硬勝過金剛的巨猿。嘴裡嘖嘖稱奇道:「血獄荒原這個地方,沒想到奇怪的東西還真不少,眼前這個,實力不亞於魔化狴軒啊,肯定也是上古異種沒錯的。」 

  秦悍馬也走進,仔細打量,然後對步離說道:「這頭灰猿很是古怪啊,之前的空空明明的使力技巧可蹊蹺的很啊。」 

  大黑欣賞完這頭巨猿的形象之後,便從空間袋裡面掏出一根粗粗的黑色鐵鏈,里三層外三層的把這個巨猿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拍拍手,滿意的說道:「這回你丫的可跑不了了。」 

  大黑自從打悶棍放倒花之弦月之後,就對這樣的戰鬥方式上了心,由花朵朵當誘餌,步離秦悍馬上前戰鬥吸引注意力,然後大黑隱身在後,一悶棍結束戰鬥,這樣省時省力的戰鬥方式真的是很好很強大的,大黑想到這裡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回頭一定要和步離商量一下,將這套戰術好好完善,勢必將打悶棍的手段發揚光大,讓整個血獄荒原的人們都領教一下黑爺爺的猥瑣的戰鬥方式。 

  大黑剛剛將巨猿捆綁結實,小樹下面的花朵朵就是一聲驚呼傳來。大黑顧不上地上的巨猿,便扭頭朝著花朵朵那裡看去,只見花朵朵站在小樹之下,瞧著吊在空中的花之鋒銳,一臉的疑惑和驚異。 

  步離也是一副吃驚的樣子,瞧著花之鋒銳身上密密麻麻的白色肉蟲,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大黑走進一看,我的乖乖,只見花之鋒銳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白色蟲子並不是在噬咬花之鋒銳的身體,而是密集的匯聚在花之鋒銳的傷口之上吸著花之鋒銳傷口裡面流出的黑血。 

  潔白的蟲子吸食黑血完畢就會落到地面之上掙扎幾下就此死去,原來花之鋒銳的身體裡面有劇毒,但是這些蟲子的舉動也太尉怪異了。更為怪異的是,每當花之鋒銳的一個傷口裡面的毒血被吸食乾淨,流出鮮紅的血液的時候,這些白色的蟲子便會停止吸食,頭部尖端的嘴巴像是一個靈巧的剪刀一樣,將傷口對穿,然後再從嘴裡吐出潔白的絲線,將傷口縫合。 

  這些白色的像蠶一樣的蟲子就這樣,一邊吸食毒血,一邊縫合傷口,吊在書上的花之鋒銳本來面部發青,看上去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不大一會功夫,花之鋒銳臉上的鐵青之色便開始慢慢的變淡,逐漸的恢復了幾分血色。 

  隨著樹上的蟲子不斷的蠕動,花之鋒銳的傷口被這些潔白的像蠶一樣的蟲子漸漸的便修復好了,一個個的粉紅色的傷痕縱橫交錯,可以看出之前花之鋒銳在花之弦月手下吃過多大的苦頭。 

  隨著花之鋒銳的傷口的逐漸癒合,地上的蟲子越死越多,到了最後,樹底下潔白一片,都是吸食花之鋒銳身上的毒液之後毒發身亡的。 

  大黑瞧著眼前的奇怪的蟲子,一臉的驚異,大黑和步離走南闖北這麼些年。也算是有見識的人了,但是當他看到這些潔白的會幫人吸毒療傷會幫人縫合傷口的蟲子之後,還是大為驚奇,之前以為這些蟲子是在撕咬花之鋒銳的屍體。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個樣子的。 

  步離轉頭瞧著秦悍馬,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蟲子嗎?」秦悍馬此時也是一臉驚奇,聽見步離的問話,搖了搖頭:「這麼奇怪的蟲子我也是頭一次遇見過,而且,在血獄荒原裡面,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蟲子。」 

  「這叫度死冰蠶,能治世間一切奇毒,能幫人癒合傷口。只要不是死透了的人,只要能遇見度死冰蠶,便會化險為夷。」花朵朵瞧著這些潔白的冰蠶,臉上若有所思:「沒想到有關先祖的傳聞是真的。」 

  「先祖?度死冰蠶?」大黑一臉疑惑。 

  花朵朵點了點頭,對大黑說道:「我們花家的祖先們一個個都是很有才華的人。當年打下大大的江山,創立了赤峰城,在我們花家,有一個古老的家譜,只有族長有權翻閱,小時候父親給我講故事,就說道過度死冰蠶的故事。沒想到這個傳說居然是真的。」 

  花朵朵說完這話,有些心痛的朝著地上死去的一大片冰蠶行禮,說道:「當年我父親給我將這個故事的時候,說起度死冰蠶,總是一臉的尊敬,這些小蟲子。不知道救活了我花家多少人的性命,當年大家都親切的把度死冰蠶換做度娘,用以感激這些冰蠶為我們花家帶來的貢獻。」 

  花朵朵瞧著花之鋒銳所吊著的小樹,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傳說中的扶桑樹。只有這種樹木才能讓度死冰蠶生存,只是後來扶桑樹不知道什麼原因漸漸絕種,於是度娘的傳說就只是存在於家裡老人的口口相傳中,沒想到今天真的就看見了傳說中的扶桑樹,而度娘們又幫忙救活我父親。」 

  聽完花朵朵的話,步離若有所思:「照你這麼說的話,你們家族的族譜裡面,一定能解釋這裡的許多的謎團了?這頭神秘的灰色巨猿,還有那個不斷變幻方向的屋子石碑,還有,這裡的扶桑樹?」 

  花朵朵聽見步離的話,搖了搖頭:「族譜只能是族長才有權翻閱,一直以來,我只是知道有這麼個族譜,但是族譜到底是長得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 

  步離聽見花朵朵這樣的話,只能說到:「看來只能等花伯父醒來,咱們再去尋找走出雁不歸的路了。」 

  大黑聽到這裡,沖花朵朵使了個顏色,將目光投向吊在樹上的花之鋒銳,說到:「那現在怎麼辦?將花城主放下來還是繼續在扶桑樹上面療傷?」 

  花朵朵向大黑解釋道:「扶桑樹是生養度娘的地方,生命力濃郁無比,這樣的話扶桑樹能將生命能量傳送到父親身上,顯然,父親被吊在這顆樹上也是有人有意為之的。」 

  花朵朵說道這裡,略一停頓,然後便將目光轉向被大黑五花大綁在地上的灰色巨猿。 

  大黑聽見花朵朵這麼說,也是有些意外的說道:「照你這麼一說,難道說這個巨猿還是一個益蟲不成?那他之前對你的襲擊又作何解釋?」 

  「我哪裡是襲擊你們了?你個猥瑣的小黑胖子。」躺在地上的巨猿此時已經醒來,聽見大黑的話后,有氣無力的呵斥道:「要不是我老人家放你們進來,你以為你們有能耐走進這個山谷嗎?你們就等著老死在雁不歸裡面吧。」 

  花朵朵聽見這頭巨猿會說話,很是意外,站在那裡局促的搓著衣角,歉然的之前得罪前輩很是抱歉,還望前輩原諒朵朵的年幼無知。」灰色巨猿聽見花朵朵這樣說話,很是滿意,躺在地上哼了一聲,說道:「看在你這個小女娃這樣的懂事的份上,老人家我就不追究你們的冒犯了。」 

  花朵朵沖著灰色巨猿行一個禮,說道:「我幫您老人家鬆綁。」說完這句話便要走過去幫灰色巨猿解開綁在身上的精鋼鐵鏈。 

  大黑有意無意的踏上一步,擋在花朵朵身前,低聲說道:「不能大意,他還沒有解釋之前到底為什麼襲擊你和步離呢。」 

  「可是他救了父親啊,他老人家沒有惡意的。」花朵朵這樣說。 

  聽見大黑懷疑自己的人品,灰色巨猿很是憤慨,憤憤不平的說道:「什麼叫做襲擊?我老人家是在試探你們這幫小子的實力好不好?想我堂堂雷帝嘎嘎大人何等神威無比?要不是在這裡待得時間長了有些寂寞。哪裡會將你們這幫小屁孩看在眼裡?」 

  大黑聽見這個自稱叫做雷帝嘎嘎的灰色巨猿這樣的臭不要臉的自誇自贊,心裡悠然而生一種知音的感覺,但是事關大夥的安危,大黑也不幫這頭黑色巨猿鬆綁。而是笑吟吟的在灰色巨猿身邊東走走西轉轉,瞧著灰色巨猿說道:「神威無比?雷帝嘎嘎?承蒙您老人家抬愛,如今威猛無比的雷帝大人您怎麼就被人打倒在地,而且被捆成一個粽子了呢?」 

  聽見大黑尖酸刻薄的話,灰色巨猿說道:「那是我老人家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想與你們這幫小朋友們計較太多罷了,你還真以為你這個破鐵鏈能困得住我啊?」 

  聽見灰色巨猿這樣說話,大黑假裝很是吃驚,捂著胸口說道:「哎呦,我好怕怕啊。我這破鐵鏈不能困住您老人家,那麼,就請您老人家自己掙脫這個破鐵鏈吧。」大黑說完這話,一拍腦門,又對灰色巨猿說道:「哦。忘了告訴您了,我這個破鐵鏈是由三十六種稀有材料混制而成,堅韌無比,不過您老人家是誰?威猛無比的雷帝嘎嘎么,肯定是小菜一碟了。」 

  聽見大黑這樣的賤樣子,厚道的秦悍馬扭轉了腦袋,假裝不認識大黑這個臭不要臉的。 

  躺在地上的灰色巨猿聽見大黑這樣的話語。也是憤怒得很,說道:「你個小黑熊胖子,再不幫我老人家解開這個鏈子老人家我可是就要自己解了啊,等我老人家自己解開的話,回頭削死你。」 

  大黑對自己的金剛伏魔鏈信心無比,開玩笑。這個可是好東西,任你神勇無比,也是掙脫不開這個鐵鏈的,大黑聽見灰色巨猿威脅自己,一點也沒放在心上。笑著對灰色巨猿說道:「你削我啊,你削我啊……哈哈哈」 

  灰色巨猿用力掙脫了幾下,金剛伏魔鏈哪裡能掙脫的開,大黑瞧見灰色巨猿這個樣子,笑著說道:「不是要削我嗎?」 

  灰色巨猿見掙脫不開鐵鏈,便放棄了嘗試,說道:「你家嘎嘎大人不是不想削你,但是你有兩個幫手,三打一不公平,勞資不給你打了。」 

  大黑吃定灰色巨猿掙脫不開金剛伏魔鏈,於是笑著說道:「只要你能掙脫開,你家小爺就給你一個單打獨鬥的機會,讓你削我一頓怎樣?哈哈哈……」 

  自稱雷帝嘎嘎的灰色巨猿聽見大黑這樣的話,眼皮一抬,說道:「此話當真?」 

  「當然當真。」大黑斬釘截鐵,肯定之極。 

  「你們真的不會三打一?」灰色巨猿的目光投向步離秦悍馬。 

  「只要你能掙脫金剛伏魔鏈,我們不出手,讓你和大黑單挑。」秦悍馬想了一想,這樣說道。 

  灰色巨猿聽見秦悍馬的承諾,變得開心之極,瞧向大黑的目光裡面滿是狡黠的神色。大黑本來笑吟吟的,但是瞧見灰色巨猿的眼神之後,心裡隱隱的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然後就看見灰色巨猿身子開始顫抖,然後身子像是一塊橡皮糖一樣的便硬生生的從金剛伏魔鏈之中掙脫出來,嘎嘎掙脫金剛伏魔鏈之後,活動活動身子,身上的骨節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看的大黑心頭髮毛。雷帝嘎嘎松完筋骨之後,對花朵朵說道:「花家的小姑娘,幫我照看一下吊在樹上的那個廢柴哈,我先和這個小黑胖子活動活動先。」 

  大黑瞧見灰色巨猿的凶神惡煞的樣子,心裡有些發毛,一臉堆笑的說道:「前輩,那個……那個……呃……打打殺殺動刀動槍多不雅觀?您說是吧?您看這裡空氣清新,不如我們坐而論道,談談人生談談理想可好?」 

  灰色巨猿冷冰冰的兩個字:「不談。」然後瞧著大黑笑著說道:「按照這裡的規則,我是不能傷害花家的後人的,你雖然不是花家的人,但是按著規矩我也是不能和你動手的,但是剛才是你小子親口說要我削你的啊,那我老人家就勉為其難的削你一頓滿足你這個小黑胖的願望吧。」 

  大黑聽見嘎嘎這樣的話,下意識的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步離,雷帝嘎嘎見大黑這個動作,連忙說道:「他們之前可是說好了不插手的啊,你們三個打我一個,那有什麼意思,還是咱們單挑吧,我老人家在這裡寂寞了已經好幾百年了,好容易遇見一個對我脾氣而且抗打的,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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