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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這一點的幾名漢子臉上都是一紅,沒想到搞出了這麼一個大的烏龍,只是,床底下的這個混小子,你這麼囂張,你麻麻知道嗎?當然,你麻麻是不會知道了,因為,一會你就會變成一個死人了。 

  為首的漢子走到大床之前,將腦袋伸到床下伸手便要將步離從床底下拖出來,步離聽見這人在這裡埋伏花滿樓,哪裡肯出來?見一名大漢的腦袋伸到床下,步離心裡暗笑,伸出自己的右腿朝著大漢的腦袋就是一腳,可憐這名大漢,剛鑽到床底下還沒有看清楚步離的位置,便被步離一腳踹暈過去。 

  步離將大漢一腳踹暈,然後又殺豬一般的聲音開始嚎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知錯了不要少我,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來牡丹樓撒野了……」 

  幾名大漢只聽見床底下步離殺豬一樣中氣十足的哀嚎,而自己的大哥在將腦袋伸到床下之後便在沒有了動靜,一時間都是有些納悶,等了一會見大哥還是沒有動靜,一名漢子伸手動了動大哥,見沒有反應,這才將大哥給拖出來,大夥一看,好傢夥,這名漢子的腦門上面,一個巨大的鞋印印在腦門之上,原來大哥被床底下這名混小子誤打誤撞的給踹暈了啊。 

  幾名漢子見大哥被踹暈,心裡很是惱怒,紛紛前來,想要講床底下這個混小子給嚇唬出來:「小子,你出來。」 

  「我不出來。」 

  「你出來,不然哥幾個待會將你拽出來可是就要打斷你的雙腿的。」 

  「我不出來。」 

  「你出不出來?男子漢大丈夫,像個膿包一樣藏在床下面算是什麼?」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出就不出!」 

  「…………」 

  幾名大漢怒了,料理一個中二少年居然這樣的費勁,而且是在主子面前,聽見步離在床下的胡攪蠻纏,終於失去了耐心,紛紛鑽入床底下。用手裡的木棍子捅,用手抓,幾個人一起合力,終於將步離給生生的拽了出來。 

  被拽出來的步離還在孜孜不倦的掙扎著。尖叫著,那表情,那聲調,就像自己正在被幾名大漢強暴一樣,凄厲無比,驚天動地。 

  當然,與五六名虎背熊腰的大漢比起來,步離的小身板也的確看上去有些孱弱,見步離叫的太過銷魂,一名大漢有些不耐煩。伸出手啪啪就是幾個耳刮子甩到步離的臉上。 

  步離見這名大漢的手掌甩來,下意識的就要去格擋,但是還是生生的忍住了,演戲么,一定要有所犧牲的。幾個耳刮子算什麼?忍了,要知道,哥可是一個專業的演員。 

  步離被幾個耳刮子打得有些蒙,捂著小臉,眼睛裡面水汽開始氤氳,眼淚含在眼眶裡面,一副楚楚動人的小受模樣:「你居然敢打我。我爸可是叫厲剛,你居然敢打我……」 

  還沒等步離的話音落下,這名漢子就又是幾個耳刮子甩了下去:「老子打得就是你,還你爸叫厲剛,膽敢在牡丹樓撒野,我抽死你。」 

  大黑隱身在不遠處瞧著步離的這一場鬧劇。好幾次都差一點笑出聲來,當大黑瞧見這名大漢抽了步離幾個大耳刮子之後,就連大黑都有些佩服步離的堅韌了,這樣都成?大黑很是意外,與其說是堅韌。不如說是賤人,步離這個賤人啊,還真他娘的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你狗日的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叫厲剛的爹了?我怎麼不知道?大黑一邊腹誹步離的賤樣,一邊用同情的眼光瞧著正抽步離耳光的那名漢子,唉,這哥們,就自求多福吧,步離一向信奉的就是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瞧著抽步離抽的不亦樂乎的那名大漢,大黑有些同情的搖了搖頭,大黑此時彷彿已經看見,這個哥們待會的悲慘下場。 

  劍香本來對突然闖進牡丹樓的步離還有几絲疑慮,但是在瞧見步離在這裡的一番作態之後,又得知步離之所以能來到這裡是樓下的這幾名飯桶故意放水之後,這才打消了對步離的疑慮,見步離被制住,劍香冷冷的呵斥幾名大漢:「一群廢物,抓一個少年都這樣費勁,這些年養你們白養了,還不快滾下去?」 

  大漢聽見主子發怒,也不敢多呆,兩名漢子架起猶自在不斷掙扎的步離,兩名漢子抬起被步離一腳踹暈的倒霉大哥,便急匆匆的下了樓。 

  步離被這幾名漢子架在空中,一邊撲騰慘叫,一邊暗暗思考:「瞧這陣勢,顯然是劍香安排了什麼陰謀詭計想要將花滿樓給拿下,可是劍香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陰謀呢?還有,花之弦月到底是在哪裡?怎麼還不出現?」想到這裡,步離決定暫時按兵不動,且瞧一瞧這個劍香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就在這個時候,步離的心裡突然間傳來一陣玄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步離瞧著樓梯拐角處空蕩蕩的地方,總是感覺那裡站了一個人。 

  無數次的戰鬥所遺留的本能告訴步離,那裡確確實實是有一個人,但是步離不論是用眼睛看還是用靈識感知,都感覺不到這個人的存在,但是那黏濕冰冷的氣息,在明確無比的向步離宣告著,這裡有人。 

  步離的一顆心突然間變凝重起來,這裡居然埋伏一名自己不曾了解的強大的敵人,再加上遲遲沒有出現的花之弦月,步離感覺這裡現在的情況蹊蹺的很,好在他們大概都沒有對自己起疑,那麼,姑且且裝且珍惜下去吧,繼續看下去,瞧一瞧花之弦月到底有著什麼樣子的陰謀詭計。步離被帶下樓之後便被扔在一個小屋子裡面,幾名大漢瞧向步離的眼神都開始變得陰測測,為首的那名大漢操著手中的棒子,對步離說道:「小子,等你做了冤鬼可不要怪哥幾個啊,要怪就要怪你今天太不長眼睛點太背,偏偏遇見主子謀划大事的時候,對不住了,下輩子做人一定要記得把招子放亮一點。」 

  說完這話。為首的一名漢子掄起手裡的木棒朝步離的脖子就是重重一擊,饒是步離皮糙肉厚,經受這一幫子之後,也是齜牙咧嘴。但是步離扮演紈絝可沒有這樣的能耐的啊,就只見步離眼睛一翻,急促的痛呼一聲,便假裝暈倒過去。 

  然後這名漢子放下手裡的木棒,接過兄弟遞過來的一根麻繩,勒到步離的脖子之上,使勁的一陣猛拽,只等眼前的少年雙腿不再亂蹬,徹底死透之後,這才鬆開雙手。對手下的兄弟們說道:「將屍體處理乾淨。」 

  這幾名漢子剛剛要將『死去』的步離處理掉,就聽得樓下一陣喧嘩,這幾名漢子聽到這個聲音均是面色一變,想起主子交代的事情,然後顧不得躺在地上的步離。將步離往床上一扔,找了一床被子往床上一蒙,便急匆匆的朝樓下奔行過去。 

  聽見腳步聲走遠,本來面無血色的步離的臉漸漸的恢復了血色,翻身坐起,揉著被麻繩勒過的脖子,心裡暗罵這幫傢伙下手挺狠。今天的表演步離可是吃足了苦頭啊。想到這裡,步離摸了摸被大耳瓜子打過的臉頰,摸了摸被一棒子打過的脖頸與後腦處,又揉了揉還有些發紅的脖子上的勒痕,臉上露出了苦笑,自己今天是何苦呢。想要查明真相是會有許多的辦法的,沒想到自己用了最笨的一個辦法,這還正應驗了那樣的一句話,不做死就不會死啊,自己這。明顯的就是在作死啊,這不,把自己都給搞死了。 

  步離此時坐在床上仔細傾聽門外的動靜,幾名漢子不知道遇到了什麼情況,居然連自己都顧不上收拾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仔細一聽,步離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出來,原來,在外面,此時開始響起這幾名大漢的慘呼之聲,聲音裡面夾雜的,還有花滿樓憤怒的吼聲:「劍香這個賤人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 

  然後就聽得幾名漢子且戰且退,一路往樓上退去,不大一會,便經過步離所在的三樓,直直的便朝著樓上跑去。 

  花滿樓哪裡知道樓上此時已經針對他設有埋伏?只是一路打將上去,想要將劍香揪出來,好好質問個清楚。 

  步離見花滿樓一步一步的走向劍香所埋伏的大廳,下意識的就要出聲示警,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硬生生的將即將脫口的話語給咽了下去。 

  就只見花滿樓一步一步的踏上牡丹樓四樓,劍香還是那個樣子,端坐在桌前,對樓下的動靜瞧都沒瞧上一眼。 

  花滿樓上來之後,劍香才將目光投向花滿樓,瞧著花滿樓靜靜地說道:「你終於來了,和我預期的時間差了兩天。」 

  花滿樓瞧著一臉平靜的劍香,說:「為什麼?」 

  「為什麼?你難道沒有瞧見血日正在消失,整個血獄荒原 的位面正在不知不覺之中慢慢崩潰嗎?我這樣做事為了我們的未來。」劍香如此說道。 

  「我們的未來?」花滿樓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神色:「幫助花之弦月一起謀划我們花家的祖業,暗中控制其他三個姐妹並將其中兩個害死,將我從百花閣萬花樓裡面生生的剝離出來,就是你說的我們的未來?就是你口中的對我好?」 

  劍香聽見花滿樓這樣說,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柔聲說道:「花哥哥,聽我的吧,跟我們一起吧,不要再為了一個沒有光亮的明天而苦苦堅持了。」 

  花滿樓聽見劍香這樣說,臉上也是露出的決絕的意味:「你十九歲那一年,被外出遊歷的我遇見並且收留,那時候你說是一名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女子,我給你我的心,給你我能給的一切,事到如今,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你其實在我們遇見的第一天就開始騙我了,一直騙了我這麼些年,是我錯了,是我花滿樓錯了,我就不該在當初動了惻隱之心然後又愛上你。你我緣分到此結束,從今日起,你我情意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說完這話,花滿樓右手往地上一劃,木質的地板像是被一柄寶刀劃過,木屑四散飛揚,花滿樓用他的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意願。 

  「花哥,真的要這樣么?」劍香一臉的不舍。 

  「從現在起。滾出赤峰城,不然的話,我會親手殺死你。」 

  劍香聽見花滿樓這樣的話,臉上也是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色:「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這樣忍心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殺死我?」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還是快些走吧,趁我現在還沒有改變主意。」花滿樓閉上眼睛,冷冰冰的說道。 

  「憑什麼?你憑什麼?百花閣是我這些年幫你經營起來,萬花樓也是在我的幫助之下才能有今天的規模,你憑什麼一句話就要剝奪我的一切?這些年你幹什麼了?除了到處留情,你還做了些什麼?我這麼多年來所做的一切,到頭來都變成了你恨我的理由?」劍香對著花滿樓大聲說道。 

  花滿樓沒有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然後從嘴裡迸出四個字:「滾。或者死。」 

  「你有種就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劍香此時有些竭斯底里,仰著脖子便走到花滿樓身前,大聲喊道。 

  花滿樓閉著眼睛,右手指尖元氣不受控制的發出嗤嗤的聲響,對劍香說道:「你不要逼我。」 

  劍香瞧著花滿樓。凄然一下,說道:「你不動手,我自己動手好了,你不是想要我死么?那麼,今日我便死給你看。」 

  說完這話,劍香一個后縱,抽出手裡的劍。便朝著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寒光照亮了花滿樓額眼睛,花滿樓的瞳孔急劇收縮,然後大聲喊道:「不要。」身形如電,朝著劍香飛撲過去,一指便將劍香的手裡的劍給彈開,然後對劍香說道:「你怎麼這樣傻?」 

  「你還是在乎我的」劍香瞧著花滿樓。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輕輕伸出雙手,勾住花滿樓的脖子,然後,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神色。一柄匕首從劍香袖裡劃出,撲哧一聲,便扎到了花滿樓的後背裡面。 

  這一擊不僅花滿樓沒有想到,就連隱藏在黑暗裡面的大黑都是一個愣神,沒想到原本柔情無比的劍香居然會突然對花滿樓做出這樣的事情。 

  劍香在一刀捅到花滿樓的後背之後,便回手又是一掌重重的印在花滿樓的胸膛,花滿樓這時候終於從意外震驚裡面回過神來,下意識的便是一指向劍香戳去。 

  花滿樓的靈犀指速度電光石閃,是血獄荒原最為厲害的武技之一,雖然劍香在一掌拍向花滿樓之後借著反擊的力量便迅疾無比的向後退去,但是不可避免的還是被花滿樓的指風所襲擾,劍香在空中一個閃身,終究是沒有躲過花滿樓的靈犀一指,眼瞧著金黃色的指力便要激射向劍香的腦袋。 

  就在這個時候,空中一聲劇烈的爆鳴聲響起,花之弦月的斷龍弦與這一指之力劇烈的撞擊到一起,將花滿樓的靈犀一指指力打散,饒是如此,潰散的指力還是穿過劍香的臉龐,在臉上畫出一個細小的血道出來。 

  花滿樓在使出靈犀指后整個人迅疾無比的後退,一直退了六七步距離之後才堪堪穩住身形,花滿樓後背傷口之上此時開始流出血液,瞬間便將花滿樓的整個後背染得血紅一片。 

  花滿樓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瞧著不遠處的劍香,臉上滿是意外錯愕和絕望:「為什麼?難道你真的會這樣的狠心么?」 

  聽見花滿樓的質問,驚魂未定的劍香此時輕輕的笑了一笑,說道:「你很好,但是,今天你也必須死去,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既然不能得到你的心,那麼,我不在乎親手將它毀去。」 

  緩慢嘍見劍香這樣說話,猛然間放聲長笑,笑聲之中充滿了傷心和絕望,緩緩說道:「你這個狠心的女人,就不要用這些自欺欺人的說法來安慰自己了,其實,在你心裏面,什麼都是可以犧牲的,哪裡會有真的感情存在?」 

  聽見花滿樓這樣說,劍香的臉上殺機再也不可以隱藏,瞧著花滿樓冷笑著說道:「我是星星城派來的,我的使命就是顛覆整個血獄荒原,然後將整個血獄荒原引領到一個新的時代,你要恨就該恨你偏偏生在花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花滿樓後背受了一擊,胸前又被劍香拍了一掌,此時已經受了不輕的傷,瞧著緩緩從樓上下來的花之弦月,臉上露出了極度仇恨的神色,怒吼一聲,便朝花之弦月沖了過去。 

  花之弦月不敢託大,最然花滿樓被劍香重創,但是靈犀指的威名在外,就連花之弦月也是打起精神全力與花滿樓展開了周旋。 

  大黑隱藏在暗處瞧著這令人目不暇接的一幕又一幕,終於見花之弦月露出了身影,這才抽出自己的鐵棒,隱藏在次位面之中,緩緩的朝著場間舞成一團紅雲一樣的花之弦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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