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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誰,都是一堆肉,只是一堆肉,而不是一個人,如此而已!
雖然有些奇怪,步離卻沒有理會,手中長槍直刺而出,奔著芬妮而去。
「手下留……」保羅*奧尼爾一句話都沒有說完,步離的攻擊就已經展開。
來不及多說什麼,瞬移,隨後保羅*奧尼爾出現在「斷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的軌跡上。一面面魔法防禦護盾隨即而出。
步離並沒有因為保羅*奧尼爾來的突然亂了分寸。手腕跳動,一剎那之間做了無數的動作。光影閃爍之中,保羅*奧尼爾瞬發的魔法防禦護盾沒有碎裂,而是……被步離手中暗金色長槍挑動,一面面護盾隨著暗金色長槍的攪動飛舞起來。
魔法防禦護盾,魔法大陸的魔法師首先要學會的技能。甚至在大魔導師的戰鬥中,瞬發的魔法防禦護盾的多少可以決定一場巔峰對決的勝負。
但是,絕對沒有任何一場戰鬥是以如此情況展現出來的。
正常的戰鬥,要麼攻擊無法破除魔法防禦護盾的防禦,迸濺出各色的魔法影像。要麼就是攻擊強大,打碎了魔法防禦護盾。
而現在,保羅*奧尼爾一連串十七面魔法防禦護盾出現,生死之際,保羅*奧尼爾也超水平發揮,做出了自己從前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
十七面,假如在和佩頓*拉里吉福斯*曼寧的戰鬥中保羅*奧尼爾能做到這一點的話,戰鬥怕是早已經在步離和羅德里格斯分出勝負之前結束了。
但十七面魔法防禦護盾沒有一面抵擋住步離的攻擊,像是十七隻蝴蝶一般飛舞在步離手中暗金色長槍周圍。翩翩起舞,絢麗至極。
保羅*奧尼爾沒想到步離無聲無息之中已經變得這麼強大!
魔法防禦護盾竟然在步離面前連最基本的作用都起不到。隨著暗金色長槍周圍魔法元素氣息的流轉而舞動。如此手段,在魔法大陸上。還有人能戰勝步離嗎?!
最後一瞬,保羅*奧尼爾超水平發揮出了自己的力量,已經無法再做什麼。只是拚命的又在那一彈指之間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出現在步離手中暗金色長槍的軌跡上,好像是一心求死似的。
暗金色光芒戛然而止,輕點在保羅*奧尼爾的胸口。下面就是心臟,保羅*奧尼爾甚至能感受到心臟每每一跳,都像是被暗金色長槍中隱含的鋒芒刺痛一般。
「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暗影投射下,步離的臉龐看不清楚。但聲音冰冷、空遂,仿若從地獄之中傳出來的惡魔的聲音。
「她不是在說你。」保羅*奧尼爾能感受到步離手中暗金色長槍中的殺氣,但卻沒有和步離多解釋什麼,而是轉過身,任憑暗金色長槍中蘊含的鋒利在自己身上劃出一道血痕。
「你來幹什麼?趕緊滾蛋!」保羅*奧尼爾轉身,看著身後的芬妮,說道。
「啪……」一記耳光聲響。
芬妮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在保羅*奧尼爾的臉上。鮮血在保羅*奧尼爾右胸噴出,而此刻不管是保羅*奧尼爾還是芬妮,都沒有去管這傷到底有多重。
步離回手。暗金色長槍背在身後,冷眼旁觀。這個小姑娘就是水晶塔裡面的那個精靈族的女孩?怎麼看怎麼血統不夠純正。步離在獸人與精靈的世界里見到過上古精靈,那是精靈一族最純粹的血脈,所以在步離的眼中。這些個隨著精靈一族隕落後散落在三千世界各個位面的混血精靈,不管如何都算是血脈不純粹。
這是鬧的哪般?自己一身殺氣,兩個人都像是沒感受到一樣。真是他娘的!
步離心裡暗罵了一句。
耳光落在保羅*奧尼爾的臉上,卻像是保羅*奧尼爾打了芬妮一樣。一連串的淚水彷彿是斷了線的珍珠項鏈一樣打濕衣襟。
無言之中,芬妮伸手去拉保羅*奧尼爾的左手。保羅*奧尼爾下意識的躲了一下。芬妮堅定的向前邁了半步,一把拉住保羅*奧尼爾的左手。
手心緊握,彷彿那裡有一個什麼秘密。
「鬆開!」芬妮用盡全身力氣也打不開保羅*奧尼爾的拳頭,低頭看著握著的掌心,淚水在上面,山間晨露滴落在山石上一般。
水滴石穿?
保羅*奧尼爾緩緩張開手心,攤在芬妮的面前。手心中,掌紋里,彷彿帶著玄之又玄的秘密。這一生,不管是誰,都要沿著掌紋里烙著的宿命一直前行,無法掙扎。
沾滿灰塵,看不出嬌嫩白皙的手輕輕撫摸著保羅*奧尼爾手心,手指隨著掌紋輕輕划動,最後落在手腕上的一顆黑痣上。
「真的過去了那麼多年……」芬妮喃喃的說道。
保羅*奧尼爾結然無語,不忍看芬妮,指尖在手心裡划動的時候,那股子讓保羅*奧尼爾魂牽夢繞溫柔,無數次出現在夢裡的溫柔又回到了身邊。可是,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再是年少輕狂時候的樣子。
老淚縱橫。
雙手握住保羅*奧尼爾那隻蒼老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芬妮喃喃的說道:「還記得我抱著你,和你說,我想要抱著你,就這麼一生一世,從一個少年郎把你熬成一個老頭子。讓歲月在你身上留下痕迹,讓我聞到歲月的味道。」
「那時候你笑話我,我說我不會老,一定不會。沒想到一句玩笑話,竟然變成這樣。」
「可是,你記得我說,不管你老成什麼樣子,始終都是我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生是你的人,死你你的死人。」
「那時候,我很幸福,死亡似乎也沒有那麼讓人恐懼。可是那場噩夢突如其來,等我從夢中,翡翠夢境里醒過來的時候,你告訴我,保羅已經死了?!你能騙別人,卻騙不了我。你那影子,就算是燒成了灰,我也認得。」
「可是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段日子裡,我不斷的尋找、來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原來過了那麼多年,你個傻子這麼多年是不是過的很辛苦?反而是我,睡了一覺就醒過來了。」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我失去了力氣……可是你知道嗎?為了你,我願意!」
步離聽到芬妮細聲傾訴的話語,幾根花白的頭髮飄蕩在眼前。等自己再見蔡小仙兒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也不是那個少年郎,那個少年裘馬、放酒當歌的少年郎?
「你的發線,落了雪。就像是我們在魔獸山脈里看見的那場雪,落在你的頭頂,落在你的發梢。」
「這個世界,我可以隨時放棄。不管是年輕貌美,還是凡世浮華。沒有你,一切都沒有意義。你就是我生命里的奇迹,是生命只神賜予我的最好的禮物。我有什麼理由不去珍惜?我有什麼借口不去好好的珍惜?」
「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我都在沉睡,不管你在想什麼……不管你為什麼要和我說你不是保羅,以後的日子,我都會加倍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在沉睡中,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全世界我都忘記了,甚至虔誠的信仰。可是,那場夢裡,只有你。就當是這場夢還沒有醒過來,你就是我最後的信仰。」
「不要離開我……不要……」
聲音哽咽,泣不成聲。可是芬妮還在堅持的說著,好像這麼多年在水晶塔的封印中沉澱了無數的痴情話,不說出來就沒有機會再說一樣。
淚水飛舞,風塵僕僕。
她就這麼來了,她就這麼傾訴著,她就這麼當著外人的面,說著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感受。旁若無人,沒有少女的羞怯,袒露心扉,用自己一顆火熱的心融化保羅*奧尼爾那顆已經蒼老、冰冷的心。
擁抱,雙臂張開,抱著保羅*奧尼爾的脖子,臉頰輕輕在保羅*奧尼爾滿是皺褶的臉上輕輕摩擦著,仿若芬妮在感受著歲月的氣息。
歲月無情,在保羅*奧尼爾的臉頰上、心裏面留下無數的痕迹和氣息。感受著這種滄桑無奈悲涼的氣息,芬妮在保羅*奧尼爾的耳邊毫無意義的呢喃著。
最後的呢喃,卻要比之前的傾訴更讓保羅教授無法抗拒。那是多少年的思念堆疊、累積。芬妮是這樣,自己何嘗不是呢?
在自己心裏面,這麼多年,堆積了多少痴情話沒有述說?
「步離……」卡爾冕下輕聲喚道,使了一個顏色,轉身悄悄離開。
步離看著保羅*奧尼爾雙臂生硬,最後還是把芬妮抱在話里。鮮血浸透了兩人的外衣,用鮮血洗去了一路風塵僕僕。
輕嘆了一口氣,娘的,一身殺氣被這小娘皮鬧的沒心思殺人了!
抬手一道自愈,落在保羅*奧尼爾的身上。傷口癒合,可是不管是保羅*奧尼爾還是芬妮都沒有感覺到。這時候的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管歲月如何無情,即便滄海桑田、白雲蒼狗,就算是如白駒過隙,一切都眨眼而過,可是不變的,卻是兩人這麼多年來的想念與思念,是歷經歲月洗禮的真情流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