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
步離看到這一點，心裡有些個親切。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當初在細柳營初建的時候就用「江山此夜一舞間」留下一座巨大的陣法，作為守護大陣。遠遠要比魔法塔下面的守護大陣來的氣勢磅礴，也更強大了無數。
這個世界，他也走過。步離心裡想到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微微溫暖。也不知道這種用陣法守護建築的方式是他留下來的還是他在這裡學去的。
「魔法陣很強大，魔法氣息也很濃郁。」步離隨口敷衍著喬本。喬本認真的點頭，在智慧藥劑失去功效前，拚命的把步離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要記在腦子裡。甚至步離的每一個動作，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喬本都想弄明白。
「喬本？你怎麼回魔法師行會了？」門口有兩名魔法師正在散步，一邊走一邊探討著什麼。其中一個年輕的魔法師看見喬本，熱情的打著招呼。
「德懷特？好久都沒看見你了，你還好嗎？」喬本也一樣的熱情，打著招呼。看這樣子，兩個人當初在魔法師行會裡面應該是好朋友。
「你怎麼想著回來了？」德懷特上前一把抱住喬本，拍打著喬本的後背，親熱問道。
「我帶著步離先生來拜見賈森基德閣下。」喬本說道。
「……」德懷特一下子抓住喬本的肩膀，上下打量著喬本，有些吃驚的問道：「步離先生？據說早晨拜倫閣下送來的演算就是出自步離先生之手？」
喬本有些得意，好像那些演算都是他自己寫的似的。笑道：「是啊，就是那個步離先生。」
德懷特看了一眼喬本身後的步離。怎麼都不敢相信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竟然是一早就在魔法師行會裡面瘋傳比大魔導師更強大的傳奇魔導師的人。他身後跟著一頭黑熊？那不是獵人才會帶的獵寵嗎？什麼時候魔法師也帶起獵寵來了？
「這位就是步離先生？」德懷特有些吃不準，可是喬本的話里話外說的明明白白。這個應該就是步離確定無疑。但怎麼看怎麼不像啊。
「我就是步離，你好，德懷特魔法師。」步離臉上掛著微笑，說道。
這一笑，德懷特更是心裡沒數了，什麼時候大魔導師也這麼和藹了？連賈森基德閣下都欽佩的步離先生竟然對著自己笑？
一把把喬本摟過去，兩人轉過身，小聲的叨咕著：「喬本，你確定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喬本撇了撇嘴。對著德懷特哈出一口氣，說道：「你聞聞，我剛喝了一瓶智慧藥劑。」
呃……喬本是煉金煉瘋了？自己問的事情和智慧藥劑有什麼關係？等等，喬本說的是什麼，智慧藥劑？煉金師行會什麼時候這麼闊綽了。
德懷特心思敏捷，隨後便在喬本的話裡面體會到了一些意思。
「你是說……」德懷特並不確定，有些遲疑的小聲問道。
「當然，一早步離先生在鑲金玫瑰煉製了二十二瓶智慧藥劑，然後我們去幫忙的煉金師人手一瓶。」喬本和自己的好友顯擺著。
「你真是……你怎麼沒事就喝了啊！」德懷特埋怨道。這是好友之間的埋怨。智慧藥劑可不是隨便就可以浪費的。有可能在九級魔法師進階到大魔法師的時候，關鍵的點上喝上一瓶智慧藥劑，忽然茅塞頓開，直接勢如破竹的變成大魔法師了。
「剛才步離先生應邀破解你們黑鐵大門上的魔法陣。我才喝的。」喬本把應邀兩個字加重了幾分，先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萊切斯特身上。
「……」德懷特鬱悶的看著喬本，東一嘴。西一嘴說的都是什麼？應邀破解魔法陣？那可是賈森基德閣下親手鐫刻的魔法陣，是隨便能破解的嗎？開玩笑！
等下……看著喬本的模樣。德懷特試探著問道：「難道步離先生把魔法陣破解了？」
「那還用步離先生出手？是步離先生指點我，我用了一點點魔法就破解了魔法陣的！」喬本說道。得意洋洋。
「你說的是真的？」德懷特不是不相信喬本的話，而是喬本說的事情太過於危言聳聽。魔法師行會的大門上鐫刻的可是賈森基德閣下親自鐫刻的魔法陣，一個煉金師被人指點了兩句，就隨手破解，有比這個還要荒謬的事情嗎？
「當然。」喬本說道，「不過你可別以為很容易，要是容易的話，我至於這麼早就把智慧藥劑喝下去嗎？我比你更珍惜智慧藥劑。」
喬本說的也有道理，不管說的是真是假，智慧藥劑的味道和魔法波動可做不得假。
「我要帶著步離先生去見賈森基德閣下，回頭找你聊天喝酒。」喬本拍了拍德懷特的肩膀，聽到德懷特小聲的喃喃自語道：「這麼強大的魔法師，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脾氣？」
步離也聽到了這句話，心裡那叫一個不是滋味。魔法大陸的人是不是都是賤皮子？自己好言好語的，都不相信自己。難不成要見一個罵一個就好了，真他娘的賤皮子啊。
「步離先生，對不起，遇到了一個老朋友。」喬本回到步離身邊，恭敬的說道：「我們這就上去。」
德懷特連忙走過來，說道：「我是賈森基德閣下派來接步離先生的，我來領路。」
賈森基德倒也沒那麼不是東西，還知道讓人來接自己一下。剛剛在門口，萊切斯特的刁難，讓步離都想一走了之了。要不是魔法塔事關重大，自己總要從最低級的魔法塔開始了解，步離真想上去抽他兩個耳光，然後轉身就走。
在德懷特的引領下，步離一行人走進魔法塔。外面看只是一個黑乎乎的大房子。裡面卻金碧輝煌，像是暴發戶。就連牆壁恨不得都用金幣貼滿了。
「這個裝修很奢華啊。」步離看著牆壁上鑲嵌的一個像是魂石似的晶石，站住了腳。說道。在那塊晶石裡面，步離已經感受到魔法力量的波動。應該是儲存魔法力量的魔法晶石。
「這些個魔力晶石都是賈森基德閣下布置的，只有黃金對魔力的傳導性最強。布置了這個魔法陣，整座魔法塔裡面的魔法氣息要濃郁一倍以上。」德懷特解釋到，知道了步離在外面都做了什麼，德懷特倒是沒有傲慢的舉止，可是說道賈森基德的這個布置的時候，還是有些驕傲。
喬本也說道：「當初離開魔法師行會的時候，最捨不得的還是這裡面濃郁的魔法氣息。在外面。就算是服用了什麼藥劑，感覺進階的速度也不如魔法塔，你們還真是好運氣。」
「能碰到步離先生，受多少苦都是值得的。」德懷特一邊勸慰著自己的好友，一邊輕輕拍了步離一個馬屁。
這種程度的馬屁步離還不需要，在魂瀾大陸，五大宗門的少主都要來拍自己馬屁，像是德懷特這種小嘍啰的馬屁，步離早已經沒有了感覺。
原來是叫魔力晶石。要是自己靠著冥想進階，搜集一些魔力晶石帶走，倒也不錯。回去的時候，打架。一邊有魂力，一邊還有些魔法的能力，雖然駁雜不純。但畢竟力量能有少量的進益，也不算自己白來一趟不是。
「這東西和金幣在夜色鎮是怎麼兌換的？」步離問道。
「在整個魔法大陸兌換的比例都一樣。」德懷特理所應當的回答道。
喬本偷偷拉了一下德懷特的衣角。知道步離有時候會問一些白痴的生活問題，應該是不想之間聊天的氣氛太尷尬。要不然步離先生和自己有什麼好聊的？說魔法陣還是說鍊金術？這麼體貼知心的高級魔法師可是不多見。
「魔力晶石也分九等。最差的是第九等魔力晶石。九等魔力晶石能兌換十枚金幣，像這樣的八等魔力晶石能兌換一百枚魔法金幣。」喬本恭敬的回答道。
德懷特不知所以然，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用解釋嗎？不過喬本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應該是其中有古怪，很可能是這位步離先生的脾氣秉性有些怪異，還是不要多插嘴的好。
「步離先生，這面來。第一層是諸多魔法師研究問題的地方，第二層是擺放的是魔法陣的圖紙，有些個是已經失傳的魔法陣，珍貴無比。」一邊走著，德懷特一邊給步離講解。
步離對德懷特的感官不錯，這小子明白事理，對自己客氣的很，完全沒有種種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驕傲自大的情緒在作祟。
正在說話中，忽然聽到上面不知道那層一個聲音吼道：「步離到底來沒來！」
呃……這就是賈森基德，怎麼聽起來有些個荒獸的感覺呢？難不成魔法師不都應該是文弱的那種嗎，賈森基德的底氣充足，不知道大黑的大黑棒子掄上去能不能抗住一下。步離心裡勾勒著賈森基德的樣子，不著四六的想著。
「來了來了。」德懷特連忙帶著步離快步走上樓梯，然後有些抱歉的說道：「早晨拜倫閣下送來的演草紙上書寫的精靈族文字已經把賈森基德閣下折磨的夠嗆，脾氣有點暴躁，還請步離先生多多見諒。」
步離笑了笑，隨意的揮揮手，示意德懷特自己並不在意這些事情。大黑跟在步離身後，開始有了些精神頭。這個魔法大陸至今為止，真是無聊，也不敢隨意的出手，人都跟紙糊的一樣，稍一用力，腦漿子就被打出來，無趣，無趣的很。
聽賈森基德底氣十足的樣子，大黑也和步離一樣的想法，這個賈森基德到底能不能抗住自己一記悶棍呢？
步離一行走上魔法塔的最頂層，映入眼帘的是一地雞毛似的亂七八糟的景象。
地上無數的書籍翻開，步離書寫的關於拉卡佐夫第二定律的演草紙有一張被魔法定在半空中，下面十多個人正在逐字逐句的在有關於精靈族的書籍裡面尋找步離寫的文字。
「步離先生，您終於來了。」賈森基德見步離快步走上樓。和拜倫的描述基本一樣，一個帶著一隻黑熊的年輕人。身穿著黑色的長袍，沒有魔法師等級的標誌。
賈森基德身材魁梧。彪悍，不像是一個魔法師，倒像是一個脫了一身鎧甲的戰士。見步離走上來，上前就要熊抱步離。
我跟你有這麼熟悉嗎？步離疑惑的看著賈森基德，輕輕鞠了個躬，擺明了拒絕賈森基德的擁抱。賈森基德見步離的舉動，也知道自己孟浪，卻不以為然，指著步離書寫的草紙說道：「原本我以為是拜倫這傢伙在跟我開玩笑。哪有這麼多精靈族文字能有人書寫出來。可是不管什麼字，都能在失傳的精靈族的書籍裡面找到，步離先生，你可難為死我了。」
關我屁事，你不認字，你是文盲，我又不是你監護人，怎麼就變成我難為你？步離心裡這麼想著，臉上笑了笑。淡然的看著賈森基德，等著他繼續說出找自己來要做什麼。
「有關於這些演算，我已經傳閱了一份到落雪城的魔法師學校。步離先生，還請您多指點一下。這麼多精靈族的文字，我看像是上古精靈族的文字，太難理解了。」賈森基德叫苦連天。
「這個可不容易。」步離也犯了難。自己記憶裡面，許多的公式、定理。只要是關於魔法的，幾乎都用精靈族的文字描述。因為只有精靈族的文字才最簡單直觀。據說還有用龍族的文字的，自己記憶裡面卻是沒有龍族的回憶，難不成都讓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幹掉了？
說不定是真的。
「這些演算、推理，要是用我們的語言說，光是一頁紙就要說上幾天幾夜，真的沒那麼多時間啊。」步離淡淡的擺明其中的利害關係。
賈森基德也知道，作為一名七級的大魔法師，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一切。原本賈森基德還抱著步離會給自己一個奇迹，但步離這麼說了，那就是根本沒有辦法……
「那隻好等著落雪城的魔法學院的回答了。」賈森基德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張演草紙，和步離客客氣氣的說道：「步離先生，您看這是已經翻譯出來的第一張演草紙。上面您寫的話，有些我還是不理解。比如說這個公式。」
賈森基德指向推導出拉卡佐夫第二定律的一條中間公式，問道：「這個，推導過程是不是有些太簡單了些？而且完全沒有必要。」
步離也不和賈森基德多說什麼，走到桌前，拿起一隻鵝毛筆，抽過來一張紙，直接在紙上迅速的書寫起來。
寫的不再是精靈族的文字，而是魔法大陸的語言和數字。
一張……兩張……三張……一個個魔法公式在紙面上書寫出來，有關於賈森基德說的那條公式的推導過程一步步顯露出真相。賈森基德看的傻了眼，自己根本沒有想到中間還有這麼多的說法。可是步離每一步的演算都是正確的，要按照自己的辦法，估計什麼都算不出來，步離在證明著他拉卡佐夫第二定律的錯誤！
拉卡佐夫第二定律，是千年前已經超凡入聖的大魔導師拉卡佐夫提出來的定理，被認當做魔法師不可改變的真理，奉為圭炳。可是步離所做的事情，卻在說拉卡佐夫第二定律是錯的……這種事情就這麼發生在自己面前，賈森基德覺得有些恍惚。
從前在魔法學校學習的時候，就聽說有個瘋子老師在證明拉卡佐夫第二定律是錯誤的，最後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不一樣沒有什麼結果？只是步離給出的解答，都是上古精靈語，賈森基德不敢輕忽，草稿紙上潦草的精靈語被珍而重之的娟寫了一份，通過魔法影像傳送到了落雪城的魔法學校，自己的導師手裡。
難道他真是對的？賈森基德看著步離用魔法大陸的語言證明他第一張草稿紙上寫的是對的，自己也挑不出來什麼毛病。不過就算第一張草稿紙上寫的都對，誰又知道以後怎麼樣？
「步離先生……」賈森基德在看見步離之前，迫切的想要看到步離。可是當賈森基德見到步離之後，卻不知道要和步離說些什麼。上古精靈語的翻譯？那麼龐大的工作量，就算是步離願意，這麼多上古精靈語怎麼都得一年半載才能解釋出來，還不算組合在一起的含義。
「賈森基德閣下，您是要再研究一下嗎？」步離善解人意的說道：「我可以在魔法塔的圖書館等候您的消息。」
這樣就好，賈森基德拿著厚厚的草稿紙，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定理、推論，第一次覺得枯燥的魔法竟然變得靈巧活波起來。難怪有人說上古精靈一族是最適合修鍊魔法的種族，就連語言都和魔法的契合度如此的高。
「那就有勞步離先生了。」賈森基德對步離的態度還算是客氣，並沒有因為自己看不懂步離寫的東西妄自輕下結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