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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小爺我不服!

  距離斷龍台還有二十餘丈的時候,斷龍台上恨山宗的長老見到終於有人要登上來,也是精神一震。這一夜過的稀奇古怪,心裡忐忑無比,終於要結束了。 

  就在這時候,李少偉忽然感覺一股犀利的殺氣穿透了自己的身體一般,一陣瘋狂的呼嘯聲平地而起,直奔自己而來。 

  李少偉並不是弱者,要是僅僅憑著運氣,也無法走到斷龍台前。可是李少偉的長處並不在敏捷上,而是在於力量。這一箭來的突兀至極,李少偉剛剛聽到風聲,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黝黑的長箭就釘在他的腳前。 

  像是在示威一樣,黑色長箭的尾羽在輕輕的動著。 

  李少偉猶豫了一下,側頭看著長箭飛來的方向,眼神里充滿了糾結。並不是僅僅因為這一箭的速度,而是射箭的人似乎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出什麼反應,才能把長箭射入自己身前三寸之地。 

  難道這就是萬立群和於望止步不前的原因?李少偉判斷清楚形勢,自己要是再向前走一步的話,下一箭射的怕就不是自己腳前的大地了。 

  自己能躲過去嗎?就算是犧牲了紋刻獸幫自己抵擋,似乎自己也無能為力。林中那人要是想擊殺自己,一支冷箭就足夠了。那人並不想殺自己,要是這點眉眼高低再看不出來,那可真就是該死了。 

  簡單的盤算之後,李少偉無奈的收起紋刻獸,從懷裡取出兩個葫蘆,一個扔向紋刺於望,一個扔向戰熊萬立群,瓮聲瓮氣的說道:「喝酒!」 

  說完,自己從腰間取下自己的酒葫蘆,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剛剛的長箭,像是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 

  「這就對了,要是能上去,我們還不上去?」於望灌了一大口酒,憋了半晌,**的酒像是一團火灼燒著於望的胃。過了良久,才哈出一口酒氣,說道。 

  「總是不甘心。」李少偉看著於望和萬立群,臉色古怪的問道:「你們倆的耳朵呢?」 

  「別提了,碰到楚中澤了。」萬立群無奈的說。 

  簡單的敘述,生死倏忽,無法用言語形容。李少偉聽的驚心動魄,用以下酒,每一次感慨,就是一口酒吞下去。在萬立群有些笨拙的嘴裡說出來的話,就像是風乾了多年的臘肉一樣,可入味,可佐酒。 

  男兒漢之間的血染出來的情誼,比陳年美酒更辛辣,更夠味道。 

  「楚中澤都死了?那人叫步離,他怎麼想。」聽完之後,李少偉想不懂,問道。 

  「不知道,既然他有他的主意,我們又承了他的情,自然不會上去。」喝了幾口烈酒,於望的精神頭看上去好了很多,淡淡的說道。對於這些漢子,有些話沒有必要說的慷慨激昂,沒有必要說的熱血沸騰。 

  正說著,台上恨山宗的長老遠遠的看著步離隱匿身形的方向,道:「來到斷龍台前,為何不登台?」 

  步離這一路走來,看見的血腥廝殺太多了,心境和剛剛來到神遺山脈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同。如果說剛來的時候是因為對胡武的信任,或是對進入恨山宗還有一點期待的話,那麼現在的步離已經對這些宗派,對魂瀾大陸的冷漠恨之入骨。心中的那一絲倔強也被激發出來,不想再後退半步。 

  角斗場?操!憑什麼! 

  步離根本沒有搭理恨山宗的長老,身子一側,像是人猿一樣在山林里快速的移動著。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神遺山脈似乎「動」了一下,星空扭曲了一下。步離感覺到一陣輕鬆,自從進入到神遺山脈之後那種無所不在的被窺覷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恨山宗的長老原本在斷龍台上一直坐著,這時候忽然站起來,仰頭看著半空,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連籠罩神遺山脈無數年的魂力大陣都出現了波動變化?這是怎麼了? 

  難道說是因為這小子?恨山宗的長老見發生了巨變,不願再耽擱拖延,就算是辦事不力總要比消極怠工強一些。 

  難道是羅宗主對楚中澤的死很不滿意?恨山宗長老看著步離在山林中隱約出現的身影痛恨無比。原本一直順風順水進行的「遺族大試」忽然出現變化,一定是因為這小子。 

  眼神隨著步離的身影而動,這麼想,自己的猜測怎麼沒錯。 

  斷龍台上的恨山宗長老冷笑一聲,剛剛見步離狙殺楚中澤,卻並不殺人切耳,而且對楚中澤腰間一串左耳並不感興趣,已經猜到步離搗亂的心思。雙手擎空,嘴唇動著,彷彿在吟誦一個極為艱難艱澀的咒語。 

  陣法大變,自己要是再不做點什麼,回去後有什麼後果,根本就不用想。 

  半空中的天幕驟然出現,一道光柱落下。步離感覺到自己的身影被鎖定,身影動的更急。可是隨著光柱落下,就像是被一道繩子纏繞住了一般,捉出山林,甩到斷龍台前十餘丈的草地上。 

  隨後光柱變化,化作囚籠,死死的困住步離。光柱囚籠之間的步離被摔得悶哼一聲,身子勉強側了一下,背後的牛角長弓沒有受損。一身草屑,蔡小仙親手縫製的獸皮凌亂,步離並不狼狽,卻像是被困的荒獸一樣惡狠狠的額看著對面的恨山宗長老,尋覓著屬於自己的機會。 

  「一個西山遺族而已,居然敢在本長老面前這麼囂張。」恨山宗長老趾高氣昂的站在斷龍台前,指著步離道,「敢在遺族大試里搗亂,今天定要把你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步離像是一隻山林中的餓狼一樣狠狠的盯著對面的恨山宗長老,被困之後,心裡有些悔意,自己還是太小看這些統治魂瀾大陸許久的宗派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躲得足夠遠,卻沒想到陣法還沒有開啟就已經把自己困住。 

  悔意只是一閃而逝,既然你自己莫名走到了這一步,再怎麼後悔都是沒有用的一種情緒。步離單膝及地,倔強的仰著頭,看著恨山宗長老,積攢著自己的魂力。就算是無法逃走,也要狠狠的咬上一口才行。 

  自從知道蔡小仙被魂瀾大陸的一個宗門的公子看上之後,步離知道,自己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天來的如此快。 

  看見步離倔狠的盯著自己,像是想在自己身上剜掉一塊肉似的。恨山宗的長老臉上戾氣大盛,藏青色的長袍鼓動,右手手指虛彈。 

  「嗖……」一聲急響,一道拖曳著長長淺藍色虛影的光芒沖著步離射了過來。 

  步離剛要閃避,周圍的光柱忽然開始移動,就像是被五花大綁一樣,光柱里滲出的力量把步離死死的困住,一動都無法動。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光芒擊中自己左肩,「噗嗤」一聲,一個血洞出現,鮮血噴涌而出。 

  居然連躲都不能躲,步離無奈的很。敵人太過於強大,以至於自己連掙扎都顯得有些徒勞。束手待斃?那不是步離的性情。調動自己剛剛能掌握的血脈之間困擾了自己十年的自愈能力,把剛剛的傷口收緊,縮小。 

  鮮血止住,周圍的血肉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微微的蠕動著,開始肉眼可見的生長、癒合。 

  見步離身上居然出現這種變化,恨山宗的長老驚奇的「咦」了一聲。這種血脈的力量,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遺族的身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魔族的血脈的能力? 

  不過,就算是再怎麼樣,也都是苟延殘喘而已。恨山宗的長老隨即不屑的看著步離,擺出一副貓戲弄老鼠的玩耍態度,問道:「很有意思的年輕人。念在你年幼無知,你要是肯承認錯誤,自殘一臂,我放你一條生路,那又如何?」 

  步離依舊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餓狼一般惡狠狠的看著恨山宗的長老,背後長弓弓弦像是感受到步離身上的凌厲氣息,開始嗡嗡作響,像是在呼喚著步離拉動長弓,痛飲敵血一般。 

  自己做不到,步離全身肌肉緊緊的綳著,不管用多少力氣,都無法擺脫看不見的繩索的束縛。自己用力大,那種束縛的力量也就越大。 

  「哦?」恨山宗的長老笑道,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勢,高高在上的說道:「居然不願意?在我眼裡,你就是一隻螻蟻,你們這些西山遺族的雜碎天生就是流淌著骯髒血液的雜種。給你們一個用這骯髒的血洗刷自己身上罪孽的機會,居然還會不滿意。你的罪孽太深了,根本無法獲得榮耀、力量和新生。」 

  說完,又是一道拖曳著淺藍色虛影的光芒射向步離。這一次,恨山宗長老沒有心思再玩什麼花樣,一道魂術直接對著步離的頭部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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