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一切原委
當棺蓋蓋上之後,劉天福是老淚縱橫,還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喊聲,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這樣的男人會這樣的哭,那絕對比一次性麵對幾隻大粽子更加駭人。
梨兒姐跪倒在洪秀香所在的棺槨前,她哭的哽咽不止,身體不住地顫抖。
麵對這樣的場麵,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也許什麽不說便是最好。
有一個人影朝著外麵緩步走去,我瞥了一眼發現是琉璃,也不知道她去做什麽,也許是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她便打算先行離開。
我一再擔心程數的安危,想著等到劉天福緩過勁之後,所以也沒有在意出去的琉璃。
等到劉天福平靜下來,我才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其他人自然也好奇裏邊發生過什麽,是什麽導致他們進入棺材,或許是被什麽弄進去的。
劉天福很是疲倦,但還是和我們講述了大概,聽完就更加匪夷所思。
當我們離開後,劉天福他們便著手打開五口棺材,在逐一打開並沒有發生意外,隻是看到裏邊有各種玉石玉珠,那些珠子看得令人眼花繚亂。
在那口雕刻著人物刻畫的棺材中,他們發現了墓主人的屍體,隻不過剛一打開的時候是個像睡著的屍體,它雙手捧著的玉匣子,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短暫的猶豫之後,劉天福主動走向那個玉匣子,同時趙四狼和鬆下也是如此。
看到這樣的情況,洪秀香自然也就插手,緊接著程數也加入了這場哄搶中。
在混亂的過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對王家父女是怎麽出現的,他們無法搞清楚狀況,可能是因為程數“孤軍奮戰”,加上他們對程數感覺不錯,所以選擇下場幫忙,如此就導致場麵的混亂再度升級。
得到那個玉匣子的是劉天福和洪秀香,過程他沒有細說。
打開玉匣子,劉天福取出一顆拇指大小的灰色丹藥,擔心其他人出手搶奪,洪秀香立即吃到了口中,為了表示對劉天福的付出,她選擇親了劉天福一口作為報答。
劉天福自然是莫名其妙,但是他已經被勝利和愛情衝昏了頭腦,這也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隻是沒想到狗血的橋段發生在他的身上。
當兩個人對上了嘴的那一刻,洪秀香直接把嘴裏的丹藥,送入了劉天福的口中,他隻是感覺有東西一滑,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東西已經順著他的食道進入了他的肚子中。
如此的一幕,在其他人看來頗為失望,趙四狼用上前拚命的舉動,但是王家父女不明情況,問程數是怎麽回事,而程數卻告訴他們,讓他們離開這裏。
劉天福正處於吃驚的狀態,一臉不可思議看向洪秀香,而洪秀香卻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說道:“老劉,這輩子能認識你值了,以後替我好好活著。”
洪秀香臉上是興奮,劉天福則是沮喪,這兩個人形成鮮明的對比,或許這就是愛情,在生死存亡之際,也是最考驗人性的時候。
聽到劉天福說了這些,我也不由為之感動,劉天福為了洪秀香付出了半生,他是一個真正的爺們,而洪秀香也能如此行事,她也不失為一個有情有義的女人。
各行各業中,不管在大多數人眼中怎麽看,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有著和所有人一樣擁有的感情,所以也會有感情用事的時候,或許這就是人性。
當那顆丹藥被吞下肚子,鬆下隻能去裝那些玉珠,趙四狼則是已經做好了拚老命的衝動,然而那時候危險已經降臨。
誰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那些珠子仿佛有了生命,它們自動裂開,接著五口棺材宛如活了似的,立即就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當時在場的人都感受到的。
事發突然,劉天福自然抱住洪秀香,王金貴也保護自己的女兒,至於趙四狼和鬆下則是自顧自的性命,接著那吸力就將他們吸入棺材中。
等到劉天福再度醒來,他便看到了我們這些人。
聽他說到這裏,也就意味著話說完了,我立即追問:“那程數呢?她去了哪裏?”
劉天福仔細回想之後,說:“當時我就注意秀香了,完全沒有注意到程數那個女娃子,她有可能是出去了吧!”說著,他給了我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示意我不要再追問。
接下來,我們一邊掃著自己的腳印,一邊開始退出這個墓葬。
這一次死的人實在太多了,連洪秀香和趙四狼這種行業內的大佬都沒能出去,能活下來的人絕對是福大命大造化大,說白了就是靠著運氣。
出去的路不好走,但是根據我們來時候的記憶,以及留下的痕跡,加上這個墓墓葬並沒有什麽機關,終於在經曆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我們回到了地麵,再度踩在那一片石灰地上。
之前,我一直都覺得潛水裝備有用,可是沒想到結果是沒用,但是墓道這行業就是摸索未知的財富,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麽,隻能依靠自己的猜測,畢竟說到底也是普通人。
在過程中,王香香蘇醒,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死後,便是大哭了一場,如此吸引過來她家養的那幾隻土狗。
那幾隻土狗和我們差不多,也都是渾身是傷,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跡。
依照我的性格,我沒有找到程數自然不會輕易離開,但我還是跟隨著隊伍,我們一起帶著王香香走出了神農架。
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劉天福對我說了一些話。
在休息的時候,劉天福說:“大飛,你不用找她了,她肯定離開了。”
不等我問他為什麽這麽肯定的時候,他繼續說:“機關是她觸發的,要不然不會死那麽多人,剩下的你自己考慮吧!”
離開神農架,我們幾個宛如逃荒者,每個人都是髒兮兮、亂糟糟的,並且渾身散發著臭味,到了出發地九道巷的時候,引來無數人的側目,還以為為什麽是遭了劫難的旅遊團。
花錢買了新衣服,要不然我們來車站都進不去。
在我們挑選衣服的時候,王香香相信披麻戴孝帶著她母親找打了我們,一路告訴我們她們母女以後多麽多麽的不容易,然而誰都清楚,這樣做的想法隻有一個。
現實嘛,往往就是這樣,是我們花錢雇傭的,像這種黑向導出了事情就這樣,沒出事情黑你,出了事情就找你麻煩說要錢財。
然而,我們做的事情是有罪的,是不能見光的,沒辦法和她們母女扯其他的,很快就走到了商量賠償上。
在醫院處理傷勢的時候,這對母女就在外麵等著,那種感覺令人不舒服,確實我們需要給他們一些安家費,但是就這樣一路催債似的跟著,誰的心裏也不好受。
這種打交道的事情交給了華子,他帶著這對母女去一家飯店,看他模樣也不像安好心,不過他如果要敢做出違背人性的事情,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蒼狼的傷勢最為嚴重,他昏迷的時間太久了,鄉裏的衛生所對他無法施救,建議轉院到一線城市的大醫院,主治醫師還不忘了讚同蒼狼的身體,如果換個人早就沒命了,單單肋骨就斷了好幾根。
劉天福指派郝驚鴻陪著蒼狼轉院,我們剩下的人打算在當地吃了散夥飯,之後便坐著車回了滄州,包裏還有明器,不方便坐飛機,做火車也是最慢的那種,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了車。
在任何光鮮亮麗的表麵,全都隱藏著心酸和悲哀,誰的成功都沒有那麽簡單,站得越高摔倒的時候就摔的越重越慘。
送走了郝驚鴻和蒼狼,我們在放點吃飯的時候,華子最先到的,他已經點了一桌子菜,見我們進去之後,立即給我們散煙,還詢問了蒼狼的情況。
我把蒼狼的情況說了,給他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便到外麵,假意說是抽支煙。
華子朝著裏邊看了看,說:“大飛,你知道那對母女朝咱們伸手要多少嗎?”
我直接搖頭,這個誰能猜到,這個完全憑借著每個人的家庭情況,越有錢的人就越覺得自己家人的命比一般人的命值錢,越敢獅子大開口,反倒是困難一些的家庭好說話。
華子對著我伸出三根手指,說:“人家要這個。”
“才三十萬?是不是有點少?那可是一條人命啊!”我不由地皺眉道。
華子冷笑了一聲,說:“狗屁三十萬,人家要三百萬!”
聽完,我驚訝的差點下巴砸到腳麵,三十萬確實不多,但三百萬卻是超乎意料,我想最多也就是一百萬,畢竟自己平時給下麵的安家費也是這麽多,明器決定一切。
然而,這次卻是出乎意料,超越了我對困難人家的認知。
華子咬著煙頭說:“活人比死人難弄,要不咱們一不做二……”
我立即擺手打斷了他的言論,對他說:“你繼續和她們母女議價,不是我舍不得這三百萬,而是這次死的人太多,得到的明器太少,而且是他們主動要當向導的,我最多給她們一百萬了事。”
華子搖著頭說:“沒用,她們說了,要不給她們要的錢,就會把我們做的事情捅出去。”
我想了許久,可能是因為程數的事情,我此時心煩意亂,所以懶得因為多出兩百萬廢話,反正這筆買賣已經賠了,花錢當積德了,索性告訴華子,三百萬就三百萬,我付了。
華子挑起了大拇指說:“你他娘真是土財主啊,想當年咱們兄弟剛出山的時候,一萬塊錢都拿不出來,你現在說多兩百萬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今日不同往日了,要向前看。”
我和華子回到了飯店,他說吃了一口就去回王家母女,接下裏我們則是開始吃飯。
吃飯的時候,我看向了琉璃,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寢殿的時候,琉璃為什麽先行離開,然後她去了什麽地方,最後又是什麽時候回的隊伍,還是說她一直都在,還是因為自己的錯覺呢?
但是仔細想想,不是眼花,琉璃確實提前離開,但我又感覺她一直都在,這不就是自相矛盾,所以我還是忍不住問她幹什麽去了?
琉璃微微抬頭,她說:“我沒有離開過。”
梨兒姐也詫異地說:“對啊,她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你為什麽會覺得她離開了呢?”
“大飛哥,你難不成是看到靈魂了?”王文倩問。
華子不急不慢地說道:“大飛,想這麽多有什麽用?反正事情都已經完事了。”
我想要重申自己的問題,但是華子再度肯定,琉璃確確實實沒有離開過,他還覺得我當時是精神緊張,導致的神經錯亂。
劉天福喝了一口酒,抿著嘴唇說:“那不是琉璃,是程數。”
“程數?”
我連嘴裏的飯菜都差點噴出來,立即咽了下去問:“那程數之前躲在哪裏?”
劉天福說:“那個地宮寢殿本來就不小,當時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棺材上,又死了那麽多人,暗處藏著個人不出聲不易發現,在那種昏暗的環境下,你看錯是正常的,你說呢?”
我想著劉天福說的話,又看向琉璃,她不太可能撒謊,也確實有這個可能。
首先,琉璃和程數的身材個頭相差不多,穿的衣服也是一樣,看了一個背影,自然可能會認錯,而琉璃也一直不說話,她在與不在很難察覺,如此便可以說通為什麽沒找到程數,她又是怎麽離開的。
吃完飯之後,我打算跑到市裏,看看蒼狼的情況,在這就是給王家母親本票,可能是這對母女擔心我們賴賬,來的時候還叫了幾個所謂的同鄉爺們,一個個膀大腰圓,仿佛不給錢就會把我們撕碎似的。
相信人,不如相信狗!
我覺得這話一點沒錯,我們也沒有說什麽,到了市裏去看蒼狼,又帶著王家母女和鄰居到了銀行,把支票給了她們之後,這件事情算是圓滿解決。
她們回去的時候,我把她們來回的車票都給報了,自己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像我們這樣的人,多那幾個錢少那幾個不重要,而且內心覺得虧欠她們,這樣做也算是減輕自己的負罪感,給自己積德行善。
通過郝驚鴻的介紹,我才知道蒼狼的情況有多麽嚴重,他又是內傷又是外傷,而且連顱腔內部都有出血的症狀,能活著絕對是醫學上的奇跡。
劉天福決定等蒼狼的病情穩定了,再轉回我們那邊的醫院,期間讓郝驚鴻一直陪床,而我們則是要先回去。
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明器,那些都是見不得光的,要是被發現了,每個人都要把牢底坐穿,而像我這種組織者,甚至是有可能被槍斃的。
道上的人常說,他們那行是一腳家踩在棺材裏,另一隻腳就在牢房中,這個放在我們盜墓賊的身上更加的合適。
第二天一早,我們上了火車,期間轉了一次火車,來回折騰下來,足足花了我們三十幾個小時才回到滄州城內。
晚上的時候,我出了火車站,那一刻我幾乎要哭出來,終於還是回來了。
如此我們便分道揚鑣,華子回到他的普之中,劉天福和琉璃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反正我給他的家打電話沒人接,不過一想也對,他對外說已經死了,不可能回去,否則那不是回家,而是回魂。
打了電話,我問劉天福:“師父,你去了哪裏?”
劉天福在對麵苦笑了兩聲說:“嗬嗬,當然是去我該去的地方,我們走。”他很明顯是在招呼其他人,應該是琉璃。
我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上,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了,隻剩下我和那些陌生人,自己拖著疲憊的身體打車回到了自己的鋪子。
回到鋪子,發現已經關了門,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晚上十點,確實已經過了正常的營業時間,便是敲門大叫道:“我回來了,誰在值班開個門。”
敲了沒一會兒,便聽到裏邊響起醉醺醺的聲音,叫罵道:“這是誰他娘大晚上敲門,叫魂呢?”
我沉聲道:“是我張誌飛,我回來了。”
“是老板啊!”聽到我的聲音之後,立馬就是一陣的亂折騰聲,聽在我的耳中卻很是舒服,至少這是自己的家,我回來了。
門打開後,給我開門的不是某個夥計,而是許久不見的忠叔。
看到是他,我也不由地愣了一下,隨即問:“忠叔,你怎麽大晚上跑我鋪子來了?”
忠叔看到是我,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大侄子,你終於回來了,這下我們道陵派有主心骨了,真的太好了。”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是進了鋪子,裏邊是一片的狼藉,仿佛被人偷了搶了似的,裏邊不管是真品還是贗品,全都碎了一地,沒有一件是完整的。
我頓時臉就不由地耷拉下來,陰沉地問:“忠叔,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想到自己回家,發現家被人給砸了,這換成是誰都不會好受,以至於我現在此時都有一種殺了對方的衝動。
等到忠叔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我就決定一點做一些什麽,即便是不殺人,也要出出這口惡氣,否則我以後在滄州就沒法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