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漫漫神道
當我們離開了五六分鍾不到,忽然就聽到身後有了很大的動靜,怕是那條巨蛇捕食歸巢,看到它自己的巢穴成了那般模樣,估摸著正在撒火呢!
不要看人力無法推開那扇門,但肯定招架不住它的折騰,但想必一時半會兒還進不來。
我和華子對視幾眼,他說:“那就讓那幾位死去的東西,發揮一下最後的餘熱,死在蛇腹中和死在外麵也差不多,他們泉下有知也不會怪我們,誰讓他們死的早呢!”
“活人都快掛了,哪裏還管得著死人,繼續走。”我喘著氣對他說。
“你同意就沒問題了。”
華子整個人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他隻差唱歌來抒發他現在的心情,畢竟這家夥比我看的開,早已經習慣盜墓過程中那些死亡和背叛,如果以他為核心的去倒鬥,估計最後也沒幾個能活著回去。
走了一段之後,我們發現已經走在整個墓葬的神道之上,路是越走越寬,最後我們連兩邊的墓牆都看不到,仿佛故意隱藏進了黑暗中。
當然,並非什麽都沒有,在神道兩旁出現了兩個相對的石雕像。
這些石雕像非常魁梧,模樣和之前見過野人差不多,宛如衛兵一般矗立著。
終於看清楚野人真實模樣,我的內心不免有些小激動,同時也意味著我們距離主殿依然不願,這讓我想到了之前進過的那些皇陵。
對於皇陵而言,沒有幾個盜墓賊敢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走完過整個皇陵,那幾乎等同於很難在一天之內遊覽完故宮是一個道理,而且不要說沒有地圖,就是有也不一定能走完。
華子對我說:“大飛,看來我們是第一批進入神道的,你看著地上這麽厚的積灰,連人留下腳印都沒。”
我感歎道:“這也是咱們運氣好,所以才誤打誤撞找到了神道,估計連我師父他們那些人都也沒有找到。”
遲疑了一下,我繼續囑咐道:“你他娘悠著點,不要就知道說個不停,等一下觸發了機關陷阱都沒意識到,雖然一直以來也沒有發現,但可能有些奇怪的東西等著我們。”
聽到這話,華子立即把子彈頂上槍膛,嘖嘖著嘴說:“老子不管有什麽,隻要敢當老子發財路的,老子一定讓他們嚐嚐子彈的味道。”
我也懶得聽華子吹牛,讓他不要磨嘰下去,抓緊時間繼續走,畢竟我們現在麵臨的最大的問題是缺水,等一下是真的連尿都沒得喝。
這時候,再多的明器也不管用,還不如一瓶礦泉水有價值,走不出去那帶不帶走身上都一樣,最終還是屬於墓主人,連我們也會留下來陪葬。
走在神道的石板上,華子也心生忌諱,這如果換成是沒有經驗的三流盜墓賊,這種問題肯定是不存在的,但是我們非常清楚,在學習新鮮事物的同時,也不能將老祖宗留下來的忌諱給忽略掉。
如此一來,我的速度自然也相對放慢,好在本來我背著梨兒姐也走不快,這樣也能喘口氣,聽聽華子絮叨的他的經曆。
華子是希望我能一個旁觀者,能不能中分析出不一樣的事情。
神道的長度很難預估,幾乎可以和整個陵墓的規模相提並論,除非是故意設計的延長或者縮短,但這種情況並不常見。
行業裏流傳著一句話,叫做“因墓而定道,因道而定墓”。
大概意思就是說,有些墓葬的設計,會根據事先定好的神道長度來確定墓葬的大小,也有是先設計神道的,再以神道去建造整個墓葬。
我們現在所處的墓葬無法定下規格,但從我們走過的墓道,再找到這條神道來說,必然是很大的。
當然也可能是我背著梨兒姐的原因,所以感覺這條神道格外的長,好像永遠走不到盡頭似的。
走了差不多近千米,四周的環境沒有任何變化,眼睛都看的不舒服起來,華子就提議原地休息休息,我也有這個想法,兩個人一拍即合,立即選擇了一處地方休息。
將梨兒姐靠在石雕野人像的小腿上,我四周仔細觀察了一番,並沒有什麽異常,便是暗暗鬆口氣,感歎道:“沒想到這神道這麽長,差點把老子累廢了。”
“確實,我自己走都覺得累,更不要說你還背個大胖娘們。”華子非常同意地點頭說道。
我剜了他一眼,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這如果讓梨兒姐聽見,你又要被她修理了。”
華子看向梨兒姐,撇著嘴說:“看她也不像短時間能醒來的,那秘術對她自身的影響確實夠大,估計是需要透支生命什麽的,再加上她現在身上還有傷,能喘氣已經天大的運氣。”
說實話,我還是非常擔心,不知道一泡尿能對於人體提供多少能量,畢竟我現在也是榨到很幹才放出來的,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剩下的隻能依靠她的意誌力了。
其實,我還是有私心的,在麵對那種絕境之下,水源是我們的迫切的必需品,應該盡快找到才行,否則不但無法滿足梨兒姐的身體需求,連我們兩個也支持不了多久。
華子摳摳搜搜地給我遞過來半截煙,他直接就點燃。
“華子,這都嗓子眼貓眼了,你還有心情抽啊?”我無奈地地比劃了一下手裏的半截煙,向他問道。
華子鄭重其事地說道:“反正也不可能有水喝,老子決定在渴死之前再抽它一鍋子,這點你總不能剝奪吧?你要是不想抽,那就還給老子。”
我從他的手裏奪過已經點燃的煙,對著了自己的,又遞了過去說:“梨兒姐昏迷多長時間了?怎麽還不醒?”
華子直接搖頭說:“老子母雞呀,但是在我們遇到那大長蟲之後,她便用了秘術,估計就那之後昏迷到現在吧!”
說著,他將我的胳膊拉了過去,用手指擦拭著碎裂表盤,勉強看清楚時間和日期,說:“我去,感覺她昏迷應該有兩天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皺起了眉頭說:“如果再這樣下去,我也沒必要背著她了。”
華子歎了口氣說:“對啊,用不了多久就沉屍體了,背著也是浪費體力,再說咱們兩個也是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啊!”
我走過去檢查了梨兒姐的情況,她並沒有醒來的跡象,而且還有低燒,便轉頭對華子說道:“休息的差不多就出發,我相信前麵一定會有水的。”
“我感覺不可能,這個墓葬上麵可是灑了石灰層的,下麵又沒有地下容洞,為了保持幹燥不太可能有水。”華子搖著頭說道。
我分析道:“這個墓葬是在神農架的腹地,屬於最為低窪的地段,可是沒有見到積水,說明那些雨水最後都會匯入一個地方,我感覺下麵不是有個極大的地下湖,那就有可能是條暗河。”
“如果現在外麵下雨也成,畢竟我們已經挖開了這個墓葬,以這邊的雨勢那麽大來看,下雨就有可能流進來的。”
華子攤開雙手,腦袋微微上揚,道:“老天爺呀,可憐可憐我們這些苦命的孩子吧!”
我看著他的模樣苦笑了兩聲說:“我覺得老天爺會可憐任何人,唯獨不會可憐我們,畢竟誰會可憐一群做著挖墳掘墓的盜墓賊,不給我們來個天打五雷轟,那就該念阿彌陀佛的。”
華子同意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其他的,鬱悶地大口吸著煙,沒幾口就剩下煙頭,他直接丟在了地上,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說是休息,我卻感受到他的絕望,好在他的求生欲望還在,畢竟我們經曆了不少生死存亡,遇到也有比這更難的困境,最終還是過來了,更不要說現在僅僅隻是缺少飲用水。
休息了差不多一刻鍾,華子揉著眼睛站了起來,說:“大飛,你不覺得咱們哥倆就像是迷失沙漠中,完全不知道綠洲在哪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越走越絕望嗎?”
我扶著牆站了起來,感歎道:“你他娘的比喻還真恰當,好在我們還能說笑,沒有完全絕望。”
此時,華子走到了梨兒姐的旁邊,說:“你已經背她走了那麽長的路,接下來就讓我來吧,看你這種小身板,老子打心眼裏心疼的。”
“少說屁話。”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但又不忍心地打量著他的身板說:“你確定以你現在的狀態,可以背她嗎?”
華子自己拍著胸膛說:“老子這身板絕對沒問題,我……咳咳……”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他就開始幹咳起來,看得出他是受到了很重的內傷,作為一個要強的男人,他不會輕易表現出這幅模樣的。
我立即就歎氣說:“行了,你還是把命留著陪伴我們兩個吧,她,我來背。”
現實就是現實,華子即便再嘴硬也改編不了,他隻能聽我的安排,但是強調如果我實在背不動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他,感覺他背個女人還是不要致命的。
為今之計,我隻能重新堅持了我和梨兒姐的背包,將兩個人同樣帶著的工具舍棄,感覺用不上的也直接放棄。
這是一條不知道還要走多久的路,也無法確定梨兒姐幾時醒來,有可能需要我們一直背著,甚至走出這個墓葬,能節省體力還是要節省的,算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華子看著我分出來的東西,彎腰把我的羅盤撿起來,接著塞進他自己的背部中,又把他背包裏邊的羅盤丟了出來,對我說:“你的笑點,我幫你帶著,萬一還用得上。”
我很氣惱火地說:“你真是太無聊了,沒事背這麽大個羅盤做什麽?你不會以為這種東西是越大勘測風水越準吧?”
“它僅僅能勘測風水,有時候還能當盾牌用的,主要是能保護一些摸到的明器遭受意外不被壓碎了,不過這個鬥裏並沒有什麽瓷器,帶著好像確實有點累贅了啊!”華子振振有詞地回答道。
瞬間,我被華子的邏輯打敗,感覺他的羅盤從始至終就是裝裝樣子,當做盾牌是真的,早知道就讓他丟了,背著個龜殼般的銅疙瘩,隻能起到防禦作用,但他自己的速度連帶著也會影響,慢如老烏龜。
五分鍾之後,我們三個出發。
走了沒有多大一段時間,忽然就聽到空氣中有異樣的響聲,迫使我們不得不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仔細分辨起來。
那聲音很是悠揚,仿佛有一個美女正在撫琴,節奏有高有低,有頓有揚,時而高亢時而低沉,隱約是一支什麽曲子。
“大飛,你也聽到了吧?”華子壓著聲音問我。
“我不聾。”
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皺著眉頭嘀咕道:“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有人彈琴呢?”
華子撓著頭說:“難道是粽子?”
“不可能,粽子全身都是僵的,怎麽會彈琴,我感覺是有人在故弄玄虛、裝神弄鬼。”我眉頭越皺越緊地說。
華子罵了一聲,道:“我去,不是吧?連在這種地方都敢這麽晚?不怕招過去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在和華子談論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已經出現了一幅畫麵:在墓葬某處,有著一個神秘的洞穴,裏邊是個石室,有花草也有水,端著一具保存完好的屍體。
屍體盤膝而坐,雙目微閉,正前方是一張古琴,它正用僵硬手指,非常詭異地撥動著琴弦,臉上掛著邪邪的笑容,吸引著闖入這個墓葬的人或動物。
“大飛,你怎麽了?不會是被他娘的催眠了吧?”華子直接上來拍著我臉,問道。
我打開他的手,說:“狗屁催眠,打人不打臉知道不?”
華子鬱悶道:“這種地方出現琴聲,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吸引我們過去,甚至可能製造出幻境來,老子感覺就是這樣的。”
見我不說話,他就繼續說:“管這是在幹什麽,我們不去搭理不就成了,繼續順著神道走就是了。”
叮咚!
忽然,這麽一個音調,讓我的喉結都跟著動了動,立馬攔住華子說:“先等一下,我好像聽到了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