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神之墓葬
在裏邊見到郝驚鴻的時候,他還是穿著離開喪服,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會穿著這麽一身衣服蹲號子,看著他不知道是上火還是缺水而幹裂的嘴唇,心中滿是悲傷。
一個在這裏工作的人告訴我,郝驚鴻從進來都沒怎麽吃東西,喝的水也非常少,這可能是絕食前的症狀,讓我勸勸他。
我們兩個人相隔著玻璃,華子則是和那個工作人員去抽煙,我們相望先是彼此苦笑,見他們沒有任何動作,我就是示意他拿起局域座機電話。
通過電話,我問他:“師兄,你不吃不喝是因為什麽?”
郝驚鴻看著我說:“沒有什麽原因,這件事情必須有人來定,而且不是隨便一個什麽人都行的,而我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你這……”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欲言又止。
郝驚鴻微微搖頭,示意我不用多說,他自己繼續開口道:“你如果有心,就把咱師父留下的產業打理好,不要讓其他人小瞧了我們道陵派,隻可惜師父再也回不……”
說到這裏,他一個哽咽, 低下頭便是用兩個虎口抹淚,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手腕已經被銬著,這可能和他的身手不一般有關係。
郝驚鴻久久沒有抬起頭,雙肩在不住的顫抖, 此時的他完全就像是個突然失去唯一親人的孩子, 令人心疼。
我也是沉默了一陣,感覺這要是發生在我的身上, 哭泣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當然就算是華子也可以理解,但唯獨這個人郝驚鴻, 這點是自己很難接受的, 甚至懷疑玻璃裏邊那個人還是不是原本認識的郝驚鴻。
良久之後,我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氣,說:“師兄,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 我再說其他的也是廢話, 你還有什麽需要交代我的嗎?”
郝驚鴻很痛快地微微搖頭, 猛然抬起了頭, 仿佛想到了什麽, 立即擦拭幹眼淚對我說:“師弟, 我想拜托你關於琉璃的事情, 師父走了, 我又身陷囹圄, 她就交給你了。”
我沒有辦法拒絕,但又不知道該向他如何保證, 最終也隻能是點頭。
琉璃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個意外,她如果生活在以前的時代, 她也許會成為很多人的偶像,但是現在的她卻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幾乎不能自己生活,她能夠重獲新生可能並非幸事, 可能是一種悲劇。
我們師兄弟又聊起了關於劉天福最後的喪事, 聽到我那些安排之後,郝驚鴻很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了,以後你需要更加辛苦, 一切都靠你了。”
這話說完,他轉身看向裏邊說:“我要回去。”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把郝驚鴻帶了回去, 我找人希望可以多照顧一下他, 但是根據管這件事情的人來說,郝驚鴻自己認罪伏法,最多不對他采取其他的手段,但他這一生是完蛋了,幾乎不可能有任何轉機。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劉天福的四合院一直有人來有人走,一直到了下葬的那一天, 是用一輛大農用四輪車拉著他的棺材, 送往到了墓地。
這些日子以來,我感覺就像是在做夢, 看著劉天福下葬的時候,內心中莫名有一種無力感,同時也覺得特別的累, 具體言語也說不太清楚。
好在,這種感覺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幾乎可以說是稍縱即逝,畢竟下葬過後,我很快就參與到搭理劉天福生前的鋪子一些事宜上。
前前後後忙碌了大半個月,我才把人心惶惶的道陵派所有產業管理起來,這些都是因為之前劉天福對我的栽培,也有四叔在背後的幫助,所以即便磕磕絆絆,總算有條不紊地上了正軌。
在我正式對外宣稱自己是道陵派的新任掌門的那天,四叔給我擺了個很大的酒宴,道上前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 甚至遠超前來拜祭劉天福時候的人,這還是讓我內心有些不舒服。
可能有人很不理解,我都這樣了為什麽還會有如此的心理活動,其實還是因為感受到了人性的肮髒和人情的淡薄,可這就是現實, 我們最難改變的就是現實, 尤其是人心。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過的比較重複,不過倒是非常的清閑,不用像之前那樣為了鋪子的生計搞得焦頭爛額,每個鋪麵都是按季度交賬簿,所以可想而知每年忙的時候加起來不到一個月,剩下的時間幾乎是自由支配,多為各種應酬,跟著四叔出入一些行業內高端的酒局。
我去看過郝驚鴻幾次,他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
開庭的當天,郝驚鴻依舊是把所有的罪名攔在自己的頭上,其中牽扯出很多交易過的買主,但這些人都是人精,估計在他出事的時候早就把事情擺平了,最終也就不了了之,同時我和現在所有的鋪子得以躲過一劫。
一個月後的一天上午,梨兒姐獨自到了我的鋪子,但因為自己對於劉天福住過的那座院子心有忌憚,所以一直沒有過去住,一時間又很難賣的出手,就把它交給了蒼狼搭理,我自己依舊還住在原本的鋪子中。
讓夥計給端了茶,我招呼著梨兒姐坐下,便直接問:“梨兒姐,找我有事?”
梨兒姐喝了個口水,掃了一眼四周問我:“怎麽不程數不在啊?”
我說:“她在其他鋪子,我本來不想讓她再參與任何和以前有關的事情,可是閑了一段時間,她自己都快閑出病了,要不然又不知道跑哪裏倒鬥去。”
梨兒姐微微點了頭,喝了好幾杯茶之後,她才歎了口氣說:“大飛,劉先生生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麽特別重要的盜墓活動?”
我搖了搖頭,同時心裏暗暗感覺不好。
“就是有一個非常神秘的墓,屬於神話級別的,我打算讓你和華子也一起去。”梨兒姐好像並沒有關心我是不是願意,直接說道。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說:“不至於吧?剛剛從鬥裏回來一個多月,又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還要繼續下鬥嗎?”
梨兒姐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問:“難道劉先生真的沒有告訴你嗎?”
我攤了攤手說:“這和說不說關心不大,重要的是需要喘口氣,在這幾年之內,我們都下了多少鬥了,而且個個都來頭不小,不僅僅是身體吃不消,精神也很難堅持下去,就不能消停一段時間嗎?”
梨兒姐說:“我隻是個傳話了,這次需要的人數特別多,需要你這個道陵派的掌門發話,如果你不想去,那能不能幫我召集一些道上的人啊?”
我不解地問她:“為什麽走得這麽急?”
梨兒姐一瞬間眼圈都紅了,她說:“我家老板有了很嚴重的衰老跡象,她怕是等不了多少時間了。”
我立即就想到了劉天福臨死之前,交代給自己的事情,現如今郝驚鴻已經出不來了,我內心感覺非常的愧疚,所以這件事情就算自己不願意也必須走一趟,不論是對人還是對事,我都該去做。
想到這裏,我便是點了點頭說:“沒問題,我答應過師父的,這趟我也去,你說需要多少人,我去找。”
梨兒姐說:“具體人數你自己決定,既然你要去,那我就告訴你此行是神農架。”
“什麽?”
當聽到這個,我幾乎差點下巴脫臼,關於神農架的傳聞,自己聽說過太多了,那裏不僅僅有野人,還有一些變異的怪物,就像有人說那裏有驢頭狼身的怪物。
當然,最大的神話傳說是帝釋天,他並非是佛教的神明,在道教中的地位和天帝、玉帝相同,甚至也有說法是這三者就是一個人,關於帝釋天的傳說那可不要太多。
傳說中,帝釋天和西王母是一對,他們存在於不是的部落勢力,一個坐鎮西北,一個鎮守中原腹地,而後來說帝釋天的墓就在神農架,隻不過從未有人找到過,所以絕大多數人都覺得那隻是個傳說。
還有一種說法,更加比較可信一些,那就是神農架其實是神農氏的墓葬群所在,神農走位三皇五帝時期最後一位被抬上神壇的神邸,他結束了一個饑荒的時代,嚐遍百草,以辨藥物和可食植物,從而有了五穀,後還豢養家畜,被一位農業之祖,也是被後世尊稱為“炎帝”。
此刻,聽到梨兒姐這麽一說,我覺得她們應該已經有一定的考察,要不然也不會盲目深入腹地,走進神農架去找那麽古老的墓葬,畢竟那可是最原始的森林,即便說是夏天不熱,冬天不冷,但要到那裏邊走一圈,也肯定是相當不容易的。
想到這裏,我便是問梨兒姐:“你們有確定了準確目的地嗎?”
梨兒姐從口袋裏邊摸出一張老舊的帛書,說:“這是劉先生生前交給我的,你自己看。”
我將那帛書輕輕打開,裏邊看起來比外麵更加具有年代感,我仔細辨別之後確定是屬於秦國時代的帛書,上麵是詳細的路線圖,從那曲曲折折的紋路來看,完全是曲徑通幽,自己就立即就意識到這一次的路途會相當漫長。
但是,單憑圖不可能完全確定,隻能到了神農架實地考察,才能有一些眉目。
我把帛書遞還給了梨兒姐,說:“行,我需要三天時間,這次依舊由我來夾這個喇嘛。”
梨兒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結果,畢竟你現在是道陵派的掌門,還有你四叔支持你,在道上比我們都要有說服力。”
我苦笑著沒有再說其他的,讓夥計給她再添一壺茶,結果梨兒姐看了看時間,便起身告別離開。
我把她送走之後,立即就寫了一封手書,把夥計叫過來,叮囑他說:“你去找華子,讓他用我的手書去號令道上的其他勢力,告訴他這次人數也不用太多,但要精,不能有混子。”
夥計應了一聲,便是點頭離開,而我便是不由地點起了一支煙開始思考,此次我肯定要帶著蒼狼過去,那鋪子就沒有人照應,隻能依靠忠叔,這也算是對他的考驗。
算上這一次,這應該是我第三次夾喇嘛,但此次需要我絕對的親力親為,挑選合適的人選,購買裝備,前行折返的路線等等,因為我知道此行單單是生存就非常不容易。
差不多用了一個星期,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妥當,此行除了我們這些經常一起倒鬥的高手之外,還有很多道上的人,但唯一可以肯定的都是有經驗的老手。
此行,總共加起來三十多人,價格是事先商量好的,每個人一百萬,出發前給五十萬,回來之後付剩下的另一半。
華子和蒼狼為先鋒,他們已經早就到了湖北,裝備也是從當地購買的,畢竟大多數都是見不得光的,不方便待在身上,我們隻能背著很大的空背包前往。
坐在飛機上,看著身邊熟悉的人寥寥無幾,我不由地心中感到一陣的悲涼,難道這就是每個盜墓賊最後的宿命嗎?但是看到那些人都雄赳赳氣昂昂的,也不好說什麽,但願能很快完事,內心給自己暗暗地打氣加油。
這些人都不是一個勢力的,他們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精英盜墓賊,大家也都不怎麽熟悉,不過伴隨著男人和男人之間聊吃飯喝酒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間聊逛街美容男人,所以也沒有用多長時間就互相熟絡起來。
不過,我相信並沒有人那麽快相信其他人,大家都是這個行業裏邊的人精,懂得遇到什麽人說什麽話,不能隨隨便便說心裏話,這個道理相信沒有人不懂。
但是有一點比較好,那就是他們一定會以我馬首是瞻,一來因為是我夾的喇嘛,是他們這些人的頭兒,二來就是剩下的五十萬還沒有付,當然也和我現在是道陵派的掌門以及四叔的關係,所以在這些人眼裏自然有話語權。
當踏出盜途的那一步,便再也沒有回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