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夜之雪梟
我們衝到門口,已經看不到郝驚鴻和元風的影子,這人生地不熟的,又趕上雪夜,而且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這實在太讓人擔心了。
吳周爾半披半掛就走了出來,他還處於睡眼朦朧的狀態,問過他才知道,這家夥壓根都沒有聽到槍響,聽我們七嘴八舌說可能有怪物,他也不覺得意外,寬慰我們說那不是怪物,而是一種飛禽,當地人稱呼它“大雪梟子”,來家裏偷個雞抓個鴨什麽的,這種事情隔三差五就發生,沒什麽好奇怪的。
我問他是不是雪梟,吳周爾搖頭表示不太清楚我說的跟當地人都那樣叫的是不是一種東西,我隻能撿起樹枝,在地上給他畫了一個醜陋的類似貓頭鷹模樣的雪梟,他看了幾眼,才勉強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東西。
這時候,郝驚鴻和元風回來了,我們問他們兩個有沒有抓到,郝驚鴻搖頭說沒有,還說那東西跑的極快,怎麽追都追不上,後來展翅一飛便上了長白山,看模樣像是個大型的飛禽,讓我們不用太擔心。
我們也就鬆了口氣,回去繼續睡覺,一下子躺下很難入眠,我從網上查了一下雪梟,發現這種飛禽繁衍是在北極和西伯利亞區域,冬季時隻有中國的北方部分地區會有它們的身影,十分罕見,要捕食旅鼠,偶捕食野兔、鷗和鴨等大型獵物。
雪梟和貓頭鷹不同的地方,不是長相上的細微差別,而是貓頭鷹是夜晚出來捕食的,雪梟卻是白天黑夜都有活動的跡象。
那這玩意兒就有意思了,要知道貓頭鷹的眼睛就像是一架微型望遠鏡,它的視網膜有極其豐富的柱狀細胞,柱狀細胞能感受外界的光信號,因此貓頭鷹的眼睛應該能夠察覺極微弱的光亮,一般鳥類並沒有,所以大部分都是晝起夜伏的。
而這雪梟白天黑夜都可以,那它就有些神奇,簡直就像是鴨嘴獸一樣,脊椎動物亞門的一綱的獸類,不但是吃奶長大的,不直接下崽,而是先下蛋,也就是說不是胎生則是卵生。
看到這個,我就更加沒有睡意了,索性就坐起來刷手機,一直到天蒙蒙亮,外麵窸窸窣窣的下雪聲也逐漸安靜下來,掀開窗簾一看雪停了,而此時自己也終於有了睡意,手機往枕頭下一方,沒半分鍾就睡著了。
我約莫也就睡了兩個小時,楊大頭就叫我起床吃早飯,而我正睡在火炕的被窩裏舒服,實在是不願意起,可是他說吃完早飯休息一下就準備進山了。
穿好登山專用的羽絨服,我推開門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氣流中帶著冰爽清涼,特別的舒服,我一時間就感覺自己元氣滿滿,精神百倍起來。
接著,我就看到華子和齊熙那些人從外麵打水回來,這才知道吳周爾家隻通了電,並沒有自來水,需要到將近半公裏外的水係中取天然的礦泉水。
華子招呼我快點去洗把臉,還說這水洗臉感覺特別的幹淨,我實在沒想到他呼比我起的早,過去就用剛打來的水洗了起來,確實和皮膚接觸的感覺與平時洗臉不同,但也絕對沒有他說的那麽玄乎。
吃著吳周爾老婆做的早飯,她跟我們這些“旅行者”說,這邊這個季節的天氣變化很奇怪,有時候一會兒就熱起來了,但也絕對不要輕易脫掉外邊的羽絨服,因為又可能一會兒又特別冷,尤其是要等長白山,那上麵這個季節絕對是個冰雪世界。
我們向她表示感謝,一行人就開始往肚子裏邊扒拉東西,都知道這可能是我們出發前吃的最後一頓飽飯了,吃完飯男人們就跑到屋簷下抽煙看雪景,其中有個人給我們講起了冷笑話,不太好笑,但特別的冷。
洪秀香在梨兒姐的攙扶下,從她們女人住的房間走了出來,飯都在在屋子裏邊吃的,她擺了擺手之後,梨兒姐就說:“我老板讓大家出發。”
我們連忙回屋子把行李收拾好,背起小半人高的背包,我約莫自己背上的都有三四十斤,這幾乎是我之前的一倍重左右,一想到要爬海拔最高峰有將近兩千八百米的“白頭山”,我就忍不住後背出汗,怎麽都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
不過,回頭一看洪秀香這個年朝五旬以上的老婆子還被被二十多斤包,隊伍裏邊的小姑娘小姐妹也跟我們背的重量差不多,就覺得自己有點不爺們了,便是咬著牙跟著吳周爾的身後,接下來就是苦不堪言的趕路時間。
正在到了長白山山腳下,所有人都是大汗淋漓,羽絨服也都拉開了拉鏈,我的雙腳非常的沉重,其他人也是滿嘴的抱怨,嚷嚷著要先休息一會兒。
整個隊伍當中,隻有郝驚鴻和元風保持著常態,華子就邊喘邊跟我嘀咕:“大飛啊,你說那兩個家夥怎麽都不覺得累呢?難道他們背包裏邊和我們裝的裝備不一樣?他們不會都是一些方便麵吧?”
我苦笑著搖頭,並不是想告訴他不是,而是自己也不知道。
郝驚鴻還是聽到了,他拉著華子的手,讓他去摸摸,上去拍了拍就是鐺鐺亂響,還忍不住抓起來感受了一下,直接就哭笑不得地說:“姥姥啊,你們的包怎麽比我們的重,而且居然沒怎麽出汗?”
“因為我們會走路。”
郝驚鴻很認真地告訴他,結果他根本不信,覺得是人都會走路,但是我知道確實有人會走路,而且如果是專門訓練過的,那絕對是可以做到的。
在稍作休息的時候,梨兒姐給我們一人兩片東西,看了之後確認是女性專用的,這玩意的吸水量絕對是相當誇張的,有登山尤其是雪山經驗的人都知道,將它們當成鞋墊來用,可以保證腳部的幹爽,這樣就可以防止腳凍傷,而且還能起到防滑的作用。
脫掉鞋子墊上,重新踩起來感覺怪怪的,很難把它當成一副柔軟的鞋墊,那種心理作用遠遠要大於身體的感受,每個人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自在,女人們自然沒有在意,反倒是看到我們的情況,她們才掩嘴偷笑。
我們剛準備啟程,此時在後麵出現了一隊人,人員數量遠遠不及我們,不過隨著他們快速的走進,若有若無的吆喝聲,也逐漸響徹起來,聲音滿嘴的大碴子味,屬於地道的本地人,當我們都疑惑的時候,吳周爾開始應聲起來。
原來帶頭的竟然是他家的女人王茜,難怪是東北這邊的口音,隨著她帶著人走過來,我們發現對方是五個男人,而且我、華子和楊大頭還見過一次,這幾個人正是飯店點了五盤青椒肉絲蓋飯的偷獵人。
吳周爾和王茜走到一邊,開始用家鄉話說了起來,其實以東北話的普及程度本來也聽得懂,但這對夫妻的聲音很低,聽得不太清楚而已,我們隻能看著那五個人,而那五個人也盯著我們似笑非笑的打量著。
忽然,吳周爾怒斥了一聲王茜,但是王茜去叉著腰理直氣壯地開始揪她丈夫的耳朵,都說東北人彪悍,感覺東北的女人更加惹不起。
郝驚鴻就微微皺眉頭,走過去問:“怎麽了?怎麽還動起手來了?”
王茜這才鬆開,吳周爾揉著自己的耳朵,麵露難色地解釋道:“老板,實在對不住了啊,我家這敗家老娘們說這五個人也想爬長白山,上去看看天池,要我把他們也帶上,而且她已經收到了人家的錢,這才追來讓我帶的,不過你放心啊,咱東北老爺們說話算數,說隻帶你們就隻帶你們,我把錢這就退給他們。”
郝驚鴻掃了那五個男人一眼,尤其是在他們衣服鼓鼓囊囊多看了幾眼,然後阻止吳周爾的行動,笑道:“沒事,他們願意跟就跟著吧,不過你告訴他們,你隻能帶他們爬到長白山,看過天池,剩下回去的路讓他們自己走,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吳周爾立即感謝了郝驚鴻幾句,又對著我們哈腰點頭地笑著,這才跑向那是五個偷獵者的麵前,和他們進行了長達將近十分鍾的交流,五個偷獵者最終同意了郝驚鴻提出的要求。
如此一來,原本十九人的隊伍,瞬間變成了二十四個,隊伍就更加的龐大,我們也不去主動和那五個人交流,他們也不理我們,彼此都有一種默契的不信任。
我跟郝驚鴻把飯店裏邊的見聞簡單說了,他並沒有說話,倒是身邊的元風說,這邊偷獵行為已經得到了很大的限製,有嚴格的管理,這些人不但頂風作案,而且還提到東胡王國,說不定他們可能和我們是同行,隻是打著偷獵的名義而已。
郝驚鴻哦了一聲,歎氣道:“我是擔心不同意,他們會為難王茜,畢竟他們的身上裝了東西,現在看來估計是盜墓的工具,想辦法上山之後把他們甩掉吧!”
元風點了點頭,吳周爾問我們是不是要出發,在郝驚鴻的點頭同意下,又問詢了洪秀香的意見,我們終於真正踏上了攀登長白山的尋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