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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招財進寶

  招財進寶軒,可以說是整個市古玩古董界的老字號,也隻有這樣的鋪子才能吃得下我們手裏的明器。


  劉世昌便是這店的老板,他在業內同行中的口碑很差,我們這些古董商販私底下都叫他“蒼蠅”,見了好的物件就像蒼蠅見了腐肉似的,千方百計弄到手裏,幾乎已經到了不折手段的地步,不少同行都被他撬過生意,也特別招人煩。


  有一說一,他也非常舍得出價,所以生意越做越大,像我這樣的古玩小商販,他幾乎都不看在眼裏,差不多都是拿鼻孔看我們的。


  劉世昌約莫四十來歲,五短身材,臉上經常掛著樂嗬嗬的表情,一看到我走進了他的店,立即就認了出來,但是並沒有起身,端著茶杯劈茶葉末:“喲,這不是南街的大飛嘛,聽說最近都準備改行了是吧?唉,這年頭古董的生意是越來越難做,好在你還年輕,大不了重頭再來,不像我隻能苦守著這個餓不死也吃不飽的鋪子混溫飽。”


  其實,我跟劉世昌之前是有過一些合作的,那段時間他是一口的“大飛老弟”,兩個人一起胡吃海喝,簡直比親兄弟還要親,後來我的鋪子不景氣,關係也就淡了,前幾天是真的山窮水盡打算找他周轉一下,還沒有來得及過來,就回了村。


  今天一聽他這話,我也知道就算自己開口,估計也是碰一鼻子的灰,好在我今天不是來借錢的,而是跟他繼續合作的。


  我沒有跟他太多寒暄,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便將那個青銅斧頭遞給他看,雖然他的鋪子是大,但要是價格讓我不滿意,我還是可以另找他家,這在我們行業裏有個專業名詞叫做“拋貨”。


  這拋貨就是有拋磚引玉的說法,讓他給先這件青銅器估價。


  劉世昌一看是做生意,立即就來了精神,站了起來親自帶著我和倩倩上了鋪子的二樓,而且還讓夥計送上來今年的新茶,滿臉笑吟吟地說:“大飛老弟,這是哪裏掏來的尖貨?你小子看來是要東山再起啊,我就喜歡你這股子不認輸的勁。”


  我讓他不用客套,直接驗貨出價,自己那邊時間不等人,出的越快越好,而且告訴他,自己確實不打算再做古玩古董,但是以後一定會有更多的貨拿給他。


  說話間,劉世昌已經戴上了手套,他用放大鏡照著青銅斧上的花紋,問我這是哪裏來的,我也沒有隱瞞太多,大致跟他把那個隋朝將軍古墓摸出來的事情說了一遍,隻不過並沒有說是自己,而說是自己的朋友,是朋友托我過來出手的。


  我有行業經驗,自然明白一件冥器的出處,將直接決定這個物件的價值和價格。


  劉世昌邊奉承我,邊繼續鑒賞那件青銅斧,餘光還時不時往我旁邊布裹著其餘三件青銅兵器上瞟,他已然知道這拋出來的貨隻是其中一件,真正的好東西還在我的身上。


  “沒錯,剛出土不久。”劉世昌像狗似的用鼻子聞了又聞,才下出這樣的結論,然後有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再度點頭:“年代也對得上,確實有將近一千五百年的沉澱。”


  他這個手藝,我著實學不來,屬於古玩行業中的“望聞問切”,整個市區的古玩街能有這個手藝的人,絕對一把手就能數的過來,因為沒有在鼻子和舌頭下過十年八年的硬功夫,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


  接著,他又說隋朝是個存在時間不到四十年的朝代,出土的東西著實很少,物以稀為貴,如果是真的隋朝將軍墓出土的,那價格絕對不會低。


  倩倩在一旁坐在,整個人雖然無精打采,但出於新鮮和好奇,也看著劉世昌奇怪的行為,偷偷地問我這到底能值多少錢。


  如果是我收古董的話,靠的就是自己的眼力勁,實在價格高金額大的古玩,還是要拿給劉世昌這樣高手給甄別真偽,價格合適轉手就可以賣給他們這類人,如果跟自己心裏那個價格偏差太大,便是給他們封個大紅包。


  我說:“昌哥,我們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吧?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這個青銅斧頭你能給我出什麽價兒。”


  “別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讓我再好好瞧瞧。”


  劉世昌不知道見過多少奇珍異寶,即便青銅器一直都有神器的美譽,但他還是相當的淡定,就衝這個我就比不了。


  “給它起名了沒有?”片刻之後,低著頭端詳著劉世昌問我。


  我從昨晚到來的路上,其實也一直在琢磨這些明器的稱呼,這屬於我們古玩界的嚐試,有名有響的明器才能賣出更高的價格:“這斧頭上的紋路應該是蟒紋,而且這蟒紋是沁入斧頭內部的,它出土於將軍墓,我覺得它應該叫‘將軍蟒龍青銅戰斧’。”


  劉世昌卻擺了擺手:“不行,不夠響亮,我給它起個新名吧,就叫蟒龍天威將軍青銅戰斧,至於說它的價格……”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看向我和倩倩:“這小姑娘誰啊?弟妹嗎?”


  我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她是我的發小朋友,過來跟我一起見世麵的。昌哥,咱還是不要轉移話題了,快說著值多少錢吧!”


  劉世昌笑著問我:“大飛老弟也是做這一行的,以你的眼力勁覺得這斧頭值多少錢?”


  我心裏雖然有個約莫的價格,但是不能跟他說,說的高了會落他笑話,低了虧的就是自己,便是把皮球踢回給他:“我在這一片混飯吃,還不是全依仗著昌哥,還是昌哥叫價吧!”


  “那成,我就給個價,從這紋路來看,而且你說那個將軍墓是個皇後的陪葬墓,那就能跟皇家扯上點關係,如果是其他的青銅器,價格確實很高,但這是青銅器當中最不值錢的青銅兵器,而且把應該是腐爛了,需要後期配一個斧把,尋常市場的價格現如今是七萬到九萬。”


  說到這裏,劉世昌頓了頓道:“不過大飛老弟的黴運走到頭了,最近有個大買主特別熱衷於青銅器,而我什麽人你也清楚,絕對會給你要個好價兒的,我這邊給你出這個價,你覺得怎麽樣?”


  劉世昌把手伸了過去,我們兩個握住了手,他動了一下無名指,又動了兩下小拇指,我立即就知道了他給出的報價。


  這不是能說是全國古玩界的規矩,但就附近幾個市的古玩市場而言,小拇指代表的單位是萬,無名指是十萬,中指是百萬,以此類推。


  至於說這個價格,我也頗為滿意,古玩無非就是分為官和民兩類,現如今坊間流傳的多為官窯出品,還不是因為在古代能夠用得起這些好物件的都是皇家和重臣,像普通的黎民百姓,也就是鄉紳土豪能用點有價值的,但數量少的可憐。


  其實最多還是皇家物件,但是由於皇家陵墓極為難找,即便找到也不易帶出,一經出土必然是國寶,不幸流傳到世間,那用不了半天就會被私人收藏家以高價收藏,已然演變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


  劉世昌說起了在早些年的故宮國寶失竊案,最後查明真相是管理人員監守自盜,被抓的那些嫌疑人被嚴判重判,可最終也沒能追回國寶,現如今都跑到國外的博物館裏邊進行展覽了,這些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們行業內早就傳開了。


  他就是想說,其實這要比盜墓還要性質惡劣的多,旁敲側擊是在告訴我,他並不在意我拿過來的明器是誰下去摸的,就是我親自下去的也不打緊,主要是東西好就行,而且也是在引導我把更多的明器拿出來罷了。


  我知道這個是見不得光的,但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便有些後怕問他:“那判的是無期還是死刑?”


  “五年到十年不等,涉案的人也就三個而已。”劉世昌笑的很奇怪。


  我心說那可是國寶,怎麽才判這麽輕,根本不是嚴判重判,那盜墓豈不是隻要蹲個一年半載就能出來,不過我很快就想明白了,監守自盜的肯定不是那三個人,他們隻不過是當了替罪羊而已。


  我湊近劉世昌,用茶杯跟他輕輕碰了下:“昌哥,除了這件古玩,我還有三件,另外還有一塊玉和一個小木盒,裏邊究竟裝著什麽,我都沒有打開看,你給我一起估個價,隻要合適我就全交在你家出貨。”


  “這麽多?”


  聽到我這麽說,饒的劉世昌都有些吃驚,他一口氣把杯中的茶喝掉,然後吆喝著夥計上來,給夥計拿了幾百塊錢,讓他去不遠處的酒樓買酒菜,嘴上客氣地說著眼看就到中午了,我們邊喝酒邊聊,他可有日子沒跟我喝酒了,簡直都快想死我了。


  我心說不是想死我,而是想我的古董,不過這話也就是自己在心裏琢磨琢磨,畢竟這是做生意,六分捧兩分吹兩分真誠,這樣才能把生意做成,和劉世昌這樣一比,我才意識到自己差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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