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點香開棺
那二十多個陶罐個個都有籃球大小,沒有任何一個破碎,全部以一種黑黢黢的油布封口,倩倩的話勾起了我的興趣,確實我隻考慮這些陶罐本身的價值,並沒有想過裏邊究竟裝著什麽,搞不好真正值錢的東西就在裏邊。
華子見我的神情不對勁,便問:“大飛,知道裏邊是什麽?”
我搖頭說不知道,蹲下去認真去觀察這些陶罐,發現罐子上麵都有花紋,有些類似豹紋,怎麽看都不像是中原的產物,根據我這些年在古玩市場混跡的經驗,這些應該和壁畫上的外族人有一定的關係。
古陶的曆史相當悠久,陶藝發展到巔峰時期是在唐朝以前,據我所知主要出現在絲綢之路上,是當時的封建王朝和西域,甚至到中亞和西亞等地的,之後我們這邊出現了陶瓷工藝後,才漸漸放棄了對古陶的使用。
華子湊上去聞了聞說:“有辛辣的味道,這罐子裏邊不會裝著酒吧?”
說著,他就聞了聞隨身攜帶的白酒,還把口罩往上推了推,喝了一小口,然後搖了搖頭,說完全不一樣,問我要不要打開一個看看?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不管裏邊裝著什麽,既然使用了密封的手段,那說明肯定經不起氧化,萬一是特別珍貴的東西,那不是白白糟了好東西,還是等一下帶上去,再進行研究。
我們便開始將這些陶罐往下來的原路搬,並不是很重,約莫五六斤的樣子,每個人一次性可以搬兩個,沒幾趟就搬完了,招呼著上麵往下放了筐,把這些陶罐全部拽了上去。
我跟上麵的村長和村民喊了幾嗓子,一說這罐子比較值錢,千萬別磕著碰著,二說裏邊可能有毒,不要輕易打開,一切等我上去再說。
村長語氣很欣喜地說著知道了,隱約聽到他招呼人把那些陶罐抱到村委會去,另外還囑咐下麵的我們,要是還有其他發現就繼續運上去,此外還問了倩倩的情況,聽到她自己說沒事之後,他還讓倩倩注意安全,像極了慈善的老父親。
我們稍作休息之後,便直徑走向了主墓室。
主墓室位於兩個配殿的中間,三者呈一個“凹”字形格局,兩扇兩米多高大門嚴絲合縫,仔細觀察便發現上麵貼著灰色的獸皮,我初步估計是狼皮,而且用了至少八匹到十皮狼的,所以乍一看會以為隻有一麵巍峨的大門。
華子準備按照之前的方式強行推開,被我及時阻止。
我采用的方式是找出獸皮之間的拚接,用鐵鍬鋒利的邊緣,輕輕地撬開,這主墓室既然用了這樣的方式封存,說明裏邊極有可能存在怕氧化的器皿,如果我們一次性帶不走的話,還需要重新把這些狼皮貼好,等待合適的機會再進來把東西摸出去。
他們兩個也就學著我進行“切割”,狼皮和墓門中間塗抹了一層樹脂油,貼的非常的緊,搞起來很麻煩,導致這是個漫長的過程,我們三個掀了半個多小時才把狼皮一張張地弄下來,最後數了一下整整十張。
我和華子一人一扇門,用力地推開門,用手電照相整個主墓室的內部空間,發現足有一百五十多平寬闊,四角都有頂梁柱支撐,但最吸引我們的還是映入眼簾的一口黝黑大棺槨,正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躺在有我小腿高的棺床上。
棺槨呈長方體,大頭正對著墓門,長約莫兩米三寬也有一米,這比起尋常的棺材要大的多,周身以花紋描金,在兩側各有一個騎馬的石雕,應該是墓主人的裨將或者副將的人物雕刻,左邊是個美髯公,右邊的則是個大光頭。
我們三個直奔眼前的棺槨,既然興奮又害怕,畢竟是人都對棺材有一種源自骨子裏的畏懼,這玩意兒常常和死亡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即便是我這個古玩商人,也沒有接觸過古棺這種大型的古董。
但是,我還是忍不住上去摸了眼前的棺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戴著手套的緣故,自己竟然一時間無法判斷它的用料,它不像是木頭,也不像是石頭,反饋的手感非常的厚重,即便是現代人常用的鬆木棺,也不及它的十分之一。
“這是口陰沉木的棺材。”倩倩卻一口說出了棺槨的用料。
我很是詫異她怎麽知道,華子也愣了一下,然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說起了倩倩的父親,活著的時候是全縣的最有名棺材匠,開過棺材鋪,後來就是給人拉棺材出了車禍,她和母親才被迫回到村子裏邊來的。
這個我倒是知道,也聽說了她家的情況,那她認識也就不奇怪了,不過當時也是被棺槨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並沒有多想,要知道陰沉木號稱“萬金難求一方”,現如今都是雕琢成手把件的,價值相當不菲,一個縣城裏邊的棺材匠人怎麽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這種品階的木料呢!
我想到另外的一個說法,聽同行有見識的人說,用陰沉木打造的棺槨將屍體殮入,很有可能經曆千年肉身不腐,其效果不亞於水晶棺,由此可見這個墓主人的身份,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尊貴。
“華子,去把香插到東南角,不要點著,插著就行。”
我把香交給他,給他指了個方向,並囑咐他多插幾根,他問我這是搞什麽幺蛾子,我就告訴他自己也是聽一個資質很老的手藝人說的,說是他們這類手藝人和死人簽訂過一個契約,隻要香不自燃,就說明沒事,要是自燃就說明有邪祟在受香火,也叫鬼吞香,那時就不能取一物,並且要速速離開。
聽到這個說法,華子立即照辦,等他回到棺槨邊的時候,聽到我和倩倩討論陰沉木在古玩市場的價值。
陰沉木隨便拳頭大的一塊請手藝高超的木雕師雕琢成手把件,便可輕鬆賣個十萬以上,他就說等一下要是沒有什麽值錢的寶貝,他就砸了這口棺槨,然後我們三個背著棺材板出去發大財。
一切就緒之後,我咬著手電嚐試著用鐵鍬往棺槨蓋和棺身之間的縫隙塞,塞進去就用力去撬,華子則是雙手合十,轉頭看著東南角:“你們可千萬不要點香啊,大家都是要麵子的人,點著了就是不給麵子,到時候你不讓我們拿寶貝,我們說什麽也要,打起來可就沒深淺了啊!”
倩倩被華子絮絮叨叨給嚇到了,一個勁我往這邊靠:“華哥,你別發神經了行不?誰又不給你麵子了,你這樣我害怕。”
我全身心地投入在撬棺蓋上,但是沒想到怎麽都撬不開,即便我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壓了上去都沒有任何的反應,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畢竟葬了這麽久的棺材,就是再好的木頭也不至於撬不開啊!
華子就數落我舍不得用勁,他到了另一邊也學著我把鐵鍬塞到了縫隙裏邊,我們兩個人一起用力再撬,這一下終於聽到了“嘎巴巴”的聲音,同時兩側都出現了更大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