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這個傻姑娘
紀瀾吃痛,悶哼一聲。
“安安,醒醒!”
左安眼底血色彌漫,牙齒咬合著骨頭,絲絲血液流入口腔,滑進喉嚨,左安一愣,理智被拉回來一絲,她立馬鬆口,轉過身去,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把又埋進胸口,雙手以禁錮的樣子環抱著自己。
“紀…瀾,快…走!”
“安安,沒事的,別怕,我不會走的。”紀瀾被咬了一口,鎖骨處鮮血淋漓,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楚一般,將手攬過去,再次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
“給北落寒打電話,快…讓她把我家裏……的香包拿來!”左安悶悶的聲音隔著兩層手臂傳來,很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
“好,我立馬打,你堅持住。如果…如果實在堅持不住你就咬我,別咬自己,我心疼。好不好?”
“好…”
左安已經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了,疼痛能夠讓她保持一絲清醒。
他必須要清醒著,不能失去理智,不能傷害紀瀾,身上的飛刀似乎在引誘著她去飛舞,去用它們享受血液的狂歡,左安閉著眼睛,想起那些僅有的快樂的有哥哥的童年時光。
紀瀾飛快的找出了北落寒的電話撥過去,過了兩秒,那邊就接了。
“喂,哪位?”
“我是紀瀾,現在安安和我在東允醫院,她的病發作了,眼睛裏全身血紅的,她讓你快點把她家裏的香包帶過來,拜托了,她真的很難受!”
“安安!她又犯病了?她是不是又殺人了還沒有進行自我催眠?”北落寒本來在執行任務,目標人物都已經出現了,她卻直接放棄了,一邊接電話一邊往車庫走。
“是,一定要自我催眠嗎?她怎麽會這樣?”
“她才多大就出去執行任務你知道嗎?心理承受不來,不想變成冷血殺人機器,所以才自我催眠,而且殺得人越多,身上血腥氣越重,她血脈裏與生俱來的嗜血因子在她殺人之後就會特別興奮,她一直都自我控製得很好。隻是這麽多年以來,越來越控製不住了。你先找醫生給她打鎮定劑,我馬上過來!”
紀瀾叫來醫生給左安打鎮定劑,左安卻很怕看到陌生人,下意識的就從床上彈起來,飛刀已經緊緊握在手裏了,不是紀瀾一句“住手!”左安可能已經一血封喉了。
紀瀾安撫著左安穩定下來,醫生被剛剛左安那架勢嚇得手都在微微發抖,紮了幾次都沒有紮到血管,手背上還被戳得鮮血淋漓的,紀瀾簡直要心疼死。
“你能不能看清楚再紮,踏馬的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紀瀾臉色很不好,心情也很差。
“抱歉…啊啊著…是身體受到…到危險自然而然的…條件反射。”醫生被嚇得好有些口齒不清。
試問誰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眼睛血紅,長發遮臉,口裏還流著血,手上拿著飛刀凶狠的看著自己,差一點那飛刀就要脫手貫穿自己的喉嚨,誰還能單獨從容的給他紮針?
“你下去,針留下。”紀瀾冷著臉道。
醫生如蒙大赦,道歉之後飛快的出了病房,還很害怕的將門也猛的關上了,生怕她會追出來。路上碰到來這病房換藥的護士,直接把那推車給撞倒了。
“別去了,裏麵不需要換藥,很危險,別進去。”
“怎麽啦?”護士看醫生那麽驚慌,疑惑的問。
“裏麵那個女人殺人不眨眼,現在瘋魔得很,需要打鎮定劑呢,剛剛我進去差點就被殺死了!”
護士瞬間臉色蒼白血色褪得一幹二淨,連忙跟著醫生走了。連撞倒的推車都沒有扶起來。
紀瀾拿起左安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明明青色的血管那麽明顯,醫生卻紮了那麽多下都沒紮中,真是該死。
他輕聲安慰左安,語氣低沉清幽,“安安,有一點疼哦,忍著點,很快就好了。”
“嗯…”左安勉強應了一聲,整個人除了那隻手,全部都縮進被子裏了。
打了鎮定劑之後,左安果然安靜了許多,紀瀾鼻子畢竟靈,自己鎖骨上的傷口他自己已經處理好了,可是左安明顯是咬了自己,血腥味從她身上散出來。
“咬哪裏了?拿出來。”
左安不動。
紀瀾複又再一遍,“安安,乖,拿出來,不然我可要來硬的了,你現在打了鎮定劑,很虛弱,肯定打不過我。”
被子底下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上麵一排血肉模糊的齒印,血還沒有凝結,順著白皙的手腕滴落在床單上。
紀瀾心裏又是一陣抽痛,這個傻姑娘啊!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傻的姑娘?
為了不讓自己傷害別人,可以在寒冷的雪風裏站一夜,可以咬傷自己保持清醒。她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髒,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無情,隻不過將情緒隱藏在臉皮之下,一些細微卻不引人注目的動作習慣鄭
他紀瀾有什麽資格帶著不純的目的去愛她呢?
紀瀾自嘲的笑了笑,看來這苦肉計倒是把自己給栽進去了。這哪是他苦肉計啊,明明就是這傻姑娘,還對我他這麽心疼。
紀動作輕柔,神色也溫柔體貼,將左安的傷口處理好,綁上繃帶。抬眸望向她時,她的長長的睫毛已經蓋住了那雙彌漫著血色的眼眸。
睡一覺也好,一夜沒睡,不困才怪。
隻是那微蹙的眉毛看上去很不順眼,是難受了?還是做噩夢了?
紀瀾緊緊握住左安的手,傳遞自己的體溫給她,一雙眼睛盯著她的所有動作,任何細微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就這麽看著她,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想,竟然有一種一眼千年的感覺。
窗外太陽已經隱去,狂風大作,沒有絲毫溫柔可言的卷起那些輕薄之物,卷上空。晶瑩的雪花旋轉著飄落,一片又一片,落滿了整個帝都。
左安罕見的,在夢裏沒有做噩夢而是夢到了在山裏和紀瀾兩個人在山洞裏的場景,轉而很無厘頭的她居然穿著婚紗出現在紀瀾的訂婚宴上,他拉著她的手,笑得很開心。
北落寒心急如焚,開車速度比平時快了好多,抄近路到的東允醫院,手裏攥著那個左塵給的香包,問了一下前台病房號碼,人影一閃已經到了樓梯口。
前台驚訝得長大了嘴巴,這個美女走路也忒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