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若雲想衣裳
紀瀾深呼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好，一個時後叫我。”
聞淩見紀瀾願意鬆口，自己也是鬆了一口氣。
他真的沒有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這是聞淩這麽多年以來看到的唯一一次。
紀瀾看了一下表，然後就坐在辦公的椅子上靠著，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隻不過，連睡覺，眉頭都是皺著的。
聞淩暗自計較了一番，還是決定讓紀瀾多睡一個時。一個時真的太少了。
所以，他給他輕輕的蓋上毯子之後就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順帶著把門帶上。
“讓老大多睡會兒，誰也別去吵他。”
聞淩完，空氣中似乎有風動，聞淩知道，是老大的暗衛聽到了他的話，並且同意了他的意見。
紀瀾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他夢到了自己的母親……
他的母親是個漂亮又單純的女人，有一雙水靈靈烏黑得動人心魄的水眸，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眼底似有星光點點流落。
春花百種，怎敵她笑顏千轉？
她有一個很美的名字——雲裳。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扶檻露華濃的雲裳。
她站在那百花深處的庭院裏，還是少女般的模樣，身邊是個高大俊美，和紀瀾長得有七分像的男人，他牽著少女的手，噙著寵溺又溫柔笑意，眼裏還帶著深深的占有和霸道之意，隻不過被都被刻骨的愛意所掩蓋。
少女笑著看向紀瀾，向他招了招手，“瀾瀾，快來媽媽這裏，你看，你爸爸出差回來啦！”
“他不是我爸爸！我沒有這樣的爸爸！”
“瀾瀾，什麽胡話呢？”
紀瀾看向他身邊的那個男人，那是讓媽媽愛之深，不願恨的男人。
他明明已經跟顧家大姐訂婚了，卻還跑來招惹自己的母親，讓自己的母親在萬人唾罵中不明不白的死去！
紀瀾忍受不了！
那樣好的一個女人，就這麽毀在了紀昭寒的手上！
他紀昭寒憑什麽？到死，他的母親都不恨他，也叫他不要恨他！
怎麽可能！
“瀾瀾，別恨你爸爸，他一直都是愛你的。不管怎麽，他都是你的爸爸。記住，你姓紀！”
“不，我不要姓紀，我沒有爸爸，我要跟媽媽姓。從此以後，沒有紀瀾，隻有雲瀾！他紀昭寒是我雲瀾的仇人！”的紀瀾握著拳頭這樣，他那溫柔似水的媽媽，第一次打了他。
一巴掌打在紀瀾臉上，紀瀾沒有哭，倒是他的母親抱著他一直哭，直到哭暈過去……
最後，他被帶回了紀家，那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屋子裏。
他連她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隻有一張黑白色的遺照片，毫無生氣，眼神空洞的望著遠處的黑暗。
他質問紀昭寒他的母親雲裳，是怎麽死的？！
紀昭寒一臉哀痛，隻含糊的是意外死亡……
去他媽的意外死亡！
哪有那麽多的意外，不過都是人為的而已！
他才不會信他的鬼話！
“媽媽，到底是誰害死了你？”
“瀾瀾，母親要走啦！你身邊已經出現讓你懂得什麽是愛的女子，母親很放心。終有一，你會明白的，愛一個人，不是得到和占有，而是寬容和自由。隻要他快樂我便不會打擾。”
“媽媽！”紀瀾想雲裳跑去，可雲裳的身影卻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紀瀾猛的睜開眼睛，所有的一切丟消失不見，沒有母親的溫言細語和無聲哭泣，沒有百花深處，庭院深深……
隻有冰冷的桌椅白牆。
紀瀾雙手揉搓了一把臉，煩悶的捏了捏眉心，微微沉緩了一會兒，便恢複了一貫的沉穩，隱藏了所有情緒。
嘴角噙著痞笑，看了下表，頓時怒道，“白一，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不知道叫醒本少嗎？”
白一：“……”
“夜一！”
夜一：“……”
“聞淩！”
聞淩在門外一抖，推門而入，“老……老大。一切事宜我已經全部準備好，萬事俱備，隻欠大嫂了。其他有的沒的以後再，我們快行動吧。”
紀瀾聽到一進來就扒拉一大堆，就知道他肯定在門外打了很久的腹稿了，就等他喊他了。
紀瀾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就人要緊，也就不多什麽，提腳就走。
三點五十，直升機準時降落。
“柯諾，我要下去。”
“外麵不安全。”
“的好像你這很安全一樣。”左安嘀咕，一雙黑眸流轉間掃了掃周圍，全是柯諾布下的影子。
“安，我現在已經夠強大了，能夠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委屈。你隻需要乖乖待在我身邊，想要什麽，都能得到。”
“若我想要你的命呢！”左安直視柯諾的眼眸。
“隨時恭候。”柯諾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命是自己的，若是能死在左安手上，便是死得其所了。
“柯諾，收起你的那些想法。我不是你養的寵物，我什麽都不需要，我要的隻有自由，你給得了嗎？”
“自由？我並沒有想關著你。你想去哪我就帶你去哪。”
靠！
左安低聲罵了句髒話。真的跟他不清楚，他不懂他的自由是什麽意思。
左安猛的站起身，表情淡漠，眉心微擰，帶著濃濃的不悅之意，嗓音冰冷絕寒，看向柯諾不再有往昔的一丁點兒情愫。
他們早就不是當初的孩子了，都有自己的成熟想法。
“柯諾，把你的人都撤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柯諾皺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微微眯起，那是他生氣的前兆。但是對於左安，他眼底卻沒有生氣之意，“好好的，什麽氣話！”
“柯少爺，我們隻是孩提相交，十年不見，早就生疏，已經不熟了。況且我是十殿閻羅的執行者，也是左家棄女，一個來飄零在世家之中的普通人罷了，怎麽都和柯家也不是一路人。我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身處柯家勢力中心，你覺得，我會被這樣殺死？這一盤世家的棋局亦或一個漩渦，我身處其中，不是被絞殺就得處處心，不是你一個柯家能庇護得聊。我左安，也不需要你的庇護。八年我都這麽過來了，我已經不是雛鳥！”
左安飛針出手，角度刁鑽。不遠處悶哼一聲，有裙地。
柯諾眼神不變，邪魅一笑。
“安真是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