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憐愛

  鍾氏為雲明朱在廟裏辦了一日的喪事，昨兒個晚上才到雲府，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她到沒有抱怨些什麽，反倒是笑得比從前更加的真誠。


  “聽啊，昨日鍾氏便去老爺那裏認了錯，畢竟是十幾年的枕邊人，老爺心一軟，還是在她那裏歇了。”林雨柔和雲意玨走在一處，是出府置辦些老夫饒用度，實則是向她鍾氏的事。


  雲意玨也是有些驚訝，自己雖然知道鍾氏是個手段深沉的，倒也沒料到死了個雲明朱她苦了一月，回來時便又談笑自若。鍾氏自然記得是誰將雲明朱送到莊子裏去的，不過若是失了雲崇淵的心，林氏又懷了孕，今後哪裏還有她當家主母的位子。其中算計，怕是隻有鍾氏自己心裏清楚了。


  “鍾氏這般，想必是要向父親討憐愛才是，林姨娘倒是得心些。”雲意玨一邊看著街上的攤子挑選幾件兒物什，一邊向林雨柔打趣道。


  “玨兒你買點兒柿餅，給老夫人送去，她就饞這一口。屆時送去壽喜堂，老夫人必玨兒有孝心。”林雨柔著，眼神裏卻意味不明，似乎意有所指。


  “鍾氏回來，自然是得提防的。早知道她不會這麽好對付，不過好在我得了祖宗的保佑，現在還有身孕，倒也是不愁的。”


  “姨娘的是。”雲意玨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一邊應著，一邊挑了一些柿餅，囑咐店家用盒子裝了，交給身後的屠蘇。


  壽喜堂


  雲老夫人雖然不願意多摻和下一輩的事兒，但是二房這番事兒鬧得太大，加上雲明朱之前便屢屢犯錯，此次又得罪了皇家，便是從前再疼的孫女，當雲崇淵送她去莊子上的時候，也沒有勸阻半分。


  即便是莊子裏傳話她死了，屍身都放了幾日才被發現，亦是一滴眼淚也沒流。


  雲意玨也是覺得諷刺，在雲府，恐怕什麽祖孫親情和雲家的百年富貴比起來，早就已經被自己這個祖母放在了最輕的位置。


  如今祖母疼著自己和姐姐，又何嚐不是指望著她們嫁一個好人家，給雲家榮光呢。


  雲意玨和林雨柔剛進壽喜堂，便被賜了座，已經是冬日，氣候涼，還特意墊上了新做的鴨絨蜀錦墊子，一盆火爐燒的旺旺的，明明外麵的北風正猖狂著，屋子裏卻是半點不覺得。


  特別是林雨柔懷了身孕，當然是被老夫人重點照看著，一麵兒是茶點，一麵兒是湯婆子，沒有不周到的。


  荊芥將這些都準備了，這三人才開始著話。


  林氏最是乖巧可饒，將方才外出采買的東西交給荊芥，又特意從食盒裏拿出一疊柿餅。


  “老夫人，這一路上啊，玨丫頭問著我，‘祖母平時喜好什麽’，可是問了一路，雨柔愚鈍，隻知道這八寶齋的冰糖柿餅是您最愛的，這丫頭便二話不買了來，還特意叮囑二要的最新鮮的一批呢。”


  林雨柔不愧是摸慣了老夫人心思的人，將一番話的有七竅玲瓏心，既了自己這個兒媳的懂事周到，照拐出的孩子，更是講雲意玨的孝心感人。


  雲意玨朝林雨柔地上一個感激的目光，微微一笑。


  “祖母，您嚐嚐，要是喜歡，孫女再去買便是。”雲意玨將食盒打開了，挑了一塊兒遞給老夫人。


  雲老夫人帶著翡翠寶珠的抹額，身上是新做的銀鼠暗紋褂襖，早早地就穿上了冬日裏的羊絨褂子，顯得雍容而氣派。


  “好好好，玨兒有心了。”雲老夫人拿過一塊兒，笑眯眯地吃了，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老夫人，這柿餅雖好吃，您可不能貪嘴。”林雨柔打趣著她。


  雲老夫人平時就好這一口，冬日裏的柿餅配上一壺剛沏好的桂花茶，就是她最喜歡的口味，這八寶齋的柿餅又是限量的，運氣不好的話，排上一隊也難求呢。


  “可是柔兒嘴饞了？”雲老夫人笑道，看著林雨柔的肚子，眼神越發慈愛。


  等的就是這樣一句話，林雨柔自然是應了。


  “那就給我的孫子一塊兒，你現在是懷了雙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和之前一樣，是要忌嘴的！”


  “是是是，老夫人的是。”林雨柔將那柿餅接了，又同老夫人和雲意玨了幾句家常，由著到了老夫人每日休憩的時辰，便和雲意玨回到了各自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