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長大了誰敢娶你
這兩日雲意玨和溫修衡一直在跟趙老爺吃喝玩兒樂，倒是矢口不提高山霧茶的生意。
溫修衡畢竟是久經商場這麽多年的人，現在對雲意玨的主意也是猜到了幾分。隻不過他也不戳破，仍然是笑吟吟的由著她去做。
今日趙老爺倒是殷勤，雲意玨沒有開口，他便等不及了，“雲姑娘，今日吃點什麽？”
這兩日自己跟著她們可是把棲梧城幾間上好的酒樓都吃了個遍。不僅如此，這位雲姑娘也是個會享受的，請了棲梧最有名的伶人，前兒個唱了整整一，昨兒個又是聽評書，又是看戲的，他都有些樂不思蜀了。
雲意玨微微一笑，領著他進了一間酒樓，上了幾樣可口菜。
“不知趙老爺考慮的如何？”雲意玨似乎是問得漫不經心，可是卻從背後喚出來幾個容貌姣好，身材窈窕的女子，皆是纏上了趙老爺的身子。
趙老爺被這幾位女子看得有些火熱，心裏癢癢的，奈何心裏還是有忐忑。原來雲姑娘打的是這個主意，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自己還真的強硬不起來了。
雲意玨見他不回答，又道：“趙老爺，我願意在京城幫您宣傳茶葉生意，到時候酒樓辦的好了，相熟的門路也忘不了您。”
溫修衡眸色泛起點點波瀾，仿若是一池春水被微微攪亂。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現在的趙老爺已經沒有了剛來的神氣，想要談判就更加容易。她更加聰明的是，剛開始見趙老爺的時候絲毫不提幫他擴門路的事，現在倒是在這軟硬兼施。
這丫頭，真是個鬼靈精。
溫修衡緩緩地抿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意仿若和煦的春風。
雲意玨朝那幾名女子使了個眼色，畢竟是從青樓請來的妓女，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低，幾人都是若有若無地撩撥著趙老爺，讓他腦子裏一片混沌，口幹舌燥。
“好好好。”無奈妥協，若是這樁生意做的大了，自己的利益也是夠多的，加上他此刻恨不得把身邊的美人兒好好疼愛，也就不好再什麽。
溫修衡起身，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契約書，“簽字吧，趙老爺。”
明明不是強硬的手段，但就隻是這軟刀子，卻讓他根本拒絕不得，真是個人物。
趙老爺若有若無的看了雲意玨一眼，見後者始終是清冷客氣，沒有一絲窘迫和慌亂，心裏竟然有些佩服這個丫頭。
好不容易談成了這樁生意，雲依舊自知棲梧不便久留，便和溫修衡回了客棧，收拾東西，準備用過午飯之後便啟程去洛城。
“姑娘謀略，修衡佩服。”從酒樓出來以後，溫修衡興致頗好的讚道。
“哪裏有什麽謀略，不過是些聰明。”雲意玨笑笑，眼睛不由得被前麵的攤位吸引了過去，那裏是賣雲片糕和江米糖的位子。
眼底蔓延過一抹苦澀，時候母親經常：“玨兒，你瞧瞧你，每次吃這個就弄得滿臉都是，這麽個沒規矩的丫頭，看以後長大了誰敢娶你。”
她總是不怕母親的“威脅”，吐吐舌頭，撒嬌道：“玨兒才不要嫁人，玨兒要纏著娘一輩子。娘要給玨兒做好多好多雲片糕和江米糖。”
娘親會無奈的摸摸她的頭，目光裏盡是寵溺：“吃貨。”
娘親責怪完之後，總是會溫柔地替她擦擦嘴角，又笑著將一塊兒江米糖遞到她嘴邊。
可是，娘親離開了，她也再也沒吃過了。
外麵的那些，都不如娘親做的好吃呢……
溫修衡原以為她隻是嘴饞，但是看著她的眸子，懷戀、悠遠、心痛、苦澀……這些複雜的情緒漸漸地蔓延至整片清明的眼眸，讓他有些錯愕，還有些心疼。
丫頭想起什麽了？
“雲姑娘？”他試探著開口。
雲意玨察覺自己失態，趕緊回過神來，“沒事，走吧溫公子。”
兩人剛一進客棧，卻發現前麵一隊商隊正整理形狀準備趕路。
這麽多人入住客棧，雲意玨當然有印象，昨晚的時候熱鬧了一陣子，不過她也沒當回事。
如今或許是經商者的自覺，她笑著上前打了個招呼，“這位大哥，你們的商隊都是做什麽生意的啊？”
為首的絡腮胡男子神色變了變，有大量了眼她身邊的溫修衡，後者始終隻是眉眼含笑。
“噢，我們是做羊毛織錦生意的，這年頭生意不好做，昨兒個剛來，今日還得趕路呢。”倒是沒有不耐煩，反倒是客客氣氣的介紹。
“不瞞您，在下也是經商的，跟大哥是同行呢。聽大哥口音像是京城人，不知這羊毛是從哪裏進的貨啊？”雲意玨長得乖巧可人，給人一種不由自主就想相信的感覺，對這人來也是如此。
絡腮胡男子臉色變了變，笑道：“不瞞姑娘，這羊毛，還要屬北狄的好，這些就是從北狄進的貨。”
“原來如此。”
雲意玨的嗅覺比一般人要靈敏，方才她之所以來詢問其實是聞到了般若香的味道。般若香是北狄產物，在自己離開的時候京城還沒有流行起來。但是算著日子，前世應該就是這幾日，因為宮裏的淑妃娘娘用進貢的般若香跳了一曲驚鴻舞，被皇上賜名為美人香，便從此流傳開來，在京城貴女中大受追捧，甚至千金難求。
賺錢是賺錢，但是雲意玨今生隻想自保，讓自己和在乎的人都幸福，對於經商，還沒有那麽大的野心。
隻是般若香在現在這個時候遠遠沒有羊毛織錦掙錢，方才那人閉口不談，或許也是覺得沒有必要。
但是雲意玨真正起疑心的是這些人的鞋，鞋上有著難以去除的泥垢。
或許別人會覺得常年趕路的商人，這點泥垢不足為奇，但是雲依舊活了兩世，她的直覺還是比一般人敏感的多。
北狄常年幹旱，現在又不是雨季，即使從北狄到棲梧有一段路，又哪裏會有這種洗不掉的印記呢，況且這看著不像是穿了很久的鞋。
想起之前蒼術給她看過的洛城周邊地圖，她倒是清楚地記得，洛城以西的青葉城外，就有一片湖泊，隔著山巒。秋季西風肆掠，若是之前的時日，風夾帶著水汽在山地形成降雨，也不是沒可能。
雲意玨掩下眼底的思量，麵上卻是波瀾不驚，與那人客套了幾句，就和溫修衡收拾東西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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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晚落：“看以後長大了誰敢娶你。”
晏敬堯：（紅著臉，絞著手手，）本……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