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咬人瘋狗
芙蓉苑,雲明朱抬了抬酸痛的胳膊,抱怨道:“娘,都怪那個萬無聲太蠢,不僅破壞了我們的計劃,還讓祖母逼著我禁足罰字!”
當日一事之後,明明自己已經打點過了盛香樓的人,不知為何還是有人將這事散播了出去,竟然自己跟萬無聲有私情,氣的祖母罰自己禁足,抄《女則》、《女誡》各百遍。
鍾氏也是惱火,嗬斥道:“你還有臉?娘教了你這麽些年的內宅手段,不就是指望你將來嫁一個高門,做了當家主母,給二房揚眉吐氣?”
她氣的將桌上的涼水盡數喝下,方才覺得緩和幾分:“上次百花宴丟人也就罷了,這次流言傳的那樣厲害,你的名聲受損,就等著你父親用一個窮舉子打發了你!”
朱兒這次真是不長腦子,如今萬無聲被送出去,自己算是將萬家鍾家都給得罪了,今後怕是難以得到他們的一分錢,這還怎麽繼續維持她當家主母的威嚴。
更可氣的是老爺聽了這事之後,本就因為之前的事對自己不喜,好不容易哄住了,這幾日又發火去了林雨柔那裏。照這樣下去,那個狐媚子的肚子萬一大了,自己豈不是更加沒有立足之地!
怎樣人不知鬼不覺的讓她生不出孩子呢.……
“娘!朱兒知錯了,可是萬無聲那般不尊我們母女,又是個蠢貨,哪裏能指望他!”雲明朱一向自視甚高,怎麽可能瞧得上一個窮舉子,這樣她在大房麵前還怎麽揚眉吐氣高人一等?非得被雲意玨那個賤人嘲笑不可!
一想到那日竟被萬無聲侵犯,就渾身犯惡心。
偏偏這事鬧得大了,現在京城裏竟然自己和表親安通款曲,絲毫不守女子名節……想到這裏,她就恨不能衝上去撕爛她們的嘴。
“你……”鍾氏看著她一臉沉不住氣,心裏怒火更甚,隻是畢竟是她唯一的骨血,難聽的話終究不出口。
“禁足期過後你自己去護國寺裏做些善事,待這陣風頭過了,他們自然會記得雲三姐的好名聲。”
看來自己還是得去求求淑妃娘娘,求她出麵將這陣風給壓下去。
“母親放心,雲安澤那麽心疼我這個妹妹,若是我憂思過多而暈倒,他能不去父親那裏求情?父親一來,憑借娘的手段,還能留他不住?”
雲明朱白淨秀氣的臉上,盡是人得誌的算計,她一臉玩味的看著手裏的《女則》,不屑的輕哼一聲,對著身邊的丫頭道:“半夏,去請大少爺。”
“就,三姐身子弱,此番受了委屈,已經臥病在床。”
半個時辰過後,雲安澤方才從蒼竹園慢慢來了芙蓉苑,不同於往日的熱絡和關切,今日這大少爺似乎冷淡的很。
“大哥,你怎麽才來?”雲明朱躺在床上,雙目迷離地撒嬌,好不委屈。
“妹妹既然病了,就應當叫大夫,大哥可不會看病。”雲安澤不鹹不淡的回著話,懶得看她一眼,就在房門前站著,不願近身。
雲明朱的笑容被他這樣的冷淡態度給噎住,尷尬在半空,狠狠地扯著被角。
她語氣更加嬌柔:“大哥一定會相信妹妹的對吧?妹妹在這芙蓉苑,父親都不願意聽我解釋.……”
她原以為暗示的已經夠明白,卻不想雲安澤今日像是吃錯了藥一般,哪裏有之前半分關心之色。
雲安澤心裏更加冰冷,果然叫自己來是為了向父親求情。他還以為自己是她們手裏的棋子,不分青紅皂白偏聽偏信的雲家大少爺?
所信非人這麽些年,雲安澤此刻感覺這張自己從前最疼的臉是多麽的虛偽可笑。
“既如此,妹妹更應當明白父親教誨,反思己過。”似乎是根本沒聽明白一般,雲安澤優哉遊哉的坐下喝著茶,根本沒理會雲明朱早就做好的可憐神色。
雲明朱心裏更加窩火,也不知道雲意玨跟他關了什麽迷魂湯,這才幾日,明明之前還在祠堂維護自己,現在卻這樣不冷不熱。
她掙紮著起身,目光盈盈:“大哥,大哥今日為何對妹妹如此冷淡?妹妹一直把大哥當做自己的親哥哥,大哥這樣,就不怕妹妹傷心嗎?”
雲安澤一臉無感,若是以前,自己看到她這副樣子早就擔心的不行,縱使有再大的氣也消失的差不多了。但是他那日可是親眼看到房內她是如何趾高氣揚,如何惡毒算計,她自己被她們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樣一個人,出來的話能有幾分可信?
“大哥,意玨姐姐雖是你的親妹妹,但是姐姐對我尚且處處嫉妒,不管朱兒待她一片姐妹情深。大哥你與她這麽多年不見,她如今又深得祖母疼愛,怕是早就打定了高嫁的心思,她可曾像朱兒一樣把你當做最親的人?”
雲明朱目光真誠,卻頗有幾分試探的看向雲安澤,一雙手伸出來,似乎是等著他將自己扶起來。
卻不料雲安澤半點不為所動,就讓她的手足足愣在半空好些時候,才反應過來,訕訕地收回去。
“大哥今日究竟怎麽了,怎麽能對朱兒這樣冷淡?”
嗬,雲安澤冷笑。一言一句皆是為自己打算,為玨兒挖坑,那裏有半分把自己當做大哥。得虧了自己這些年竟然絲毫不計較,一心一意的疼愛這個妹妹,甚至疏遠玨兒。
“別裝了,你是什麽性子,我如今清楚得很。我勸你別再動不該有的心思,身為大哥,我有必要提醒你,管好你自己的嘴。若是再汙蔑嫡姐,怕是父親會罰的更重。”雲安澤看著癱軟在地上一臉驚訝和不甘的雲明朱,發出一聲輕不可及的嗤笑,一刻也不願多待,起身離去。
雲明朱看著他的背影,又是不甘又是氣憤。
他是知道了什麽還是雲意玨那個賤人嚼了舌根?為何雲安澤突然間轉變如此之大?他難道不是應該幫著自己替父親情,然後一臉心疼的幫自己喂藥?
目光掃向桌邊的藥碗,眼底的陰毒蔓延恣肆,狠狠甩袖將其一把掀翻,褐色的藥汁撒了一地,瓷片飛起將聞聲而來的半夏堪堪劃了道口子。
“滾開,賤人,賤人!”
往日溫柔贏弱的三姐,此刻竟像一個惡毒怨婦,跪躺在地上,似是一條亂咬人的瘋狗,狼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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